096 她喝酒了
司琴靠在椅背上，只覺得疲倦，「我不想說。」
康致和深凝她一眼，沒有勉強。
車內溫度適宜，又特別安靜，司琴靠在椅背上，鬱悶的想荒誕的司家人，後來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到醒來時，已經回到瀾江別墅。
可她仍然靠在車上，康致和調整了座椅，靠在上面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裝睡？
秀眉蹙了蹙，解開安全帶往他邊上湊了湊。
第一次發現他的眼睫毛很長，很濃密，這會兒合在一起在眼角下形成一個陰影，而他的鼻樑，又高又直，嘴唇薄薄的，看起來有些寡情冷性的樣子。
正看得失神，他突然睜開了眼，司琴嚇一跳，想要坐回去已經來不及了，脫口而出：「有個蚊子在你臉上飛來飛去，我幫你看著的。」
康致和望著她微微一笑，沒有拆穿她的謊言，「是嗎？那謝謝了。」
司琴坐直身子，眼神，躲了一下，轉過身開門下車。
這時已經快天黑了。
回到家，司琴沒胃口吃晚飯，康致和便簡單做了兩個清淡的菜哄她吃點，她到底吃了些，然後窩在沙發里漫不經心地看電視。
司家人不可理喻的要求，時不時地在她腦海里纏繞。
正自發獃，康致和坐過來把她拉入了懷裡，司琴回神，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他單手捏著她的下顎，問：「什麼事讓你這麼煩惱？」
司琴搖頭。
康致和眯眼，「真不說？」
司琴堅決不說。
他似乎有些惱，「我是你老公，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我的？」
司琴心裡本來就煩，聽了他的話，更加心煩意亂，霍然推著他的肩膀站起身，「我去睡覺了。」
她板下了臉，神情有些冷漠。
康致和挑眉，坐在沙發上敲了敲手指，沒有再煩她。
洗漱完，司琴躺到床上睡覺，可能因為在車上睡過的原因，毫無困意，乾脆抱著手機刷朋友圈，朋友圈裡夏婕發的最多，基本都是有關沈彥城的劇演信息，或者她的自拍。
刷完忍不住發信息給她，「收工沒？最近過的怎麼樣？」
夏婕很快回給她，「收工了，在家呢，安少霆也在這裡，你要不要來？」
司琴蹙眉，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安少霆還在夏婕那裡？
「我睡下了。」她回。
夏婕立即又發了個信息過來：「我們在商量有關你的事。」
這話說的蹊蹺。
司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麼事需要他們商量？
「什麼事？」
「暫時不告訴你。」夏婕神秘兮兮的。
司琴皺眉，好奇促使她很想知道，可無論她怎麼問，夏婕都不肯說，她反倒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如果有一天你和康致和離婚了，會跟安少霆複合嗎？」
司琴盯著這句話，久久失神。
聽到房門響動，手指動了下，把夏婕的問題給刪除了，「我睡覺了，晚安。」
夏婕打了個紅嘴唇過來。
沒一會，康致和洗完澡躺到她身邊，見她顧著玩手機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便搶過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司琴生氣，「你幹嘛？」
康致和望著她勾了勾唇，「你說呢？」
司琴抗拒地雙手抵住他傾軋過來的健碩體魄，神情里有些慌，「我今晚沒心情，你別……」
話還未說完，已經被他吞沒，他貼在她耳後根低語：「跟著我的節奏，我會讓你心情好起來。」
司琴無奈，自己的一點小抗議隨著他的熱切，很快消散於無形。
隔日，天氣轉陰。
清晨時分，天空就陰沉沉的。
兩人出門時，已經開始滴滴答答地下雨，司琴下車時，康致和把傘遞給她，「天氣轉涼了，注意別凍著。」
司琴點頭表示知道了，撐開傘快步走向宜通。
一上午，她都有些不安，快到中午休息時，她乾脆去跟王靜榮請半天假去看司辰。
連午飯都沒心思吃，坐了公交就去司辰所在的療養院。
將近兩個小時，她才到了司辰的療養院，到門衛處說明來意，門衛打了內線電話到裡面請示，結果不讓她進！
跟以前一樣！
五年來，她不止一次來看過司辰，可是都進不去。
療養院高牆深深，周圍甚至圍了電網，外人只能從大門進去。
「你快走吧，我們院長說沒有司先生的同意，其他人是不可以見病人的。」
司琴站在門衛處賴著不走，這時雨很大，她撐著傘站在門衛室門口，形單影隻的，看起來讓人心裡不舒服。
「門衛大哥，麻煩你再打電話跟你們院長說說，我真的很想見見我弟弟，我是他親姐姐，難道我不可以見他嗎？」司琴努力地反覆遊說，固執地站在門口不走。
門衛有些不耐煩，這時恰好看到一輛奧迪車自裡面開了過來，他連忙摁開自動伸縮門，同時提醒司琴，「這是我們院長的車，你可以找他說說。」
奧迪車飛快地開了過來，車輪濺起無數的髒水。
司琴顧不上安全，衝過去攔住車，雨天路滑，要不是她後退幾步，就被撞到了。
車窗打開，院長探出頭大罵，「誰啊，不想活走遠點，我們這不收死人，只收精神病患者。」
司琴深吸一口氣，走過去討好地對著院長笑，「院長您好，我是司辰的姐姐，我想看看他，您能……」
話還未說完，院長冷漠地揮了揮手，「你父親交代過，除了他其他人都不可以去見司辰，你還是走吧。」
司琴急了，伸手扶住了車窗，「這樣吧院長，您現在打個電話給我父親，他一定同意讓我見司辰的。」
院長見她態度堅決，不耐煩地摸出手機打電話給司偉，不過兩三句話便掛斷了，而後冷冷地盯著司琴，說：「你父親不同意，要我趕你走。」
司琴睜大眼，搖頭，「院長，求求你，我真的很想司辰，我只是想見見他。」
院長不理會她的哀求，摁下開關，玻璃車窗飛快地往上升，司琴本能地縮回手，用力拍打著車窗，苦口婆心地求著，可是，車子在她面前開了出去。
她被帶動的跌到了泥水裡，傘掉在一旁，她全身很快濕透。
雨水冰涼，砸在身上很不舒服。
司琴吸了吸鼻子，爬起來走過去拿起傘罩在頭頂，往療養院里張望。
司辰就在裡面，而她沒有司偉的允許卻見不到。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心裡，很痛。
為司辰，為自己。
「小姑娘趕緊走吧。」門衛沖司琴喊。
司琴咬了咬唇，朝著附近的公交站台走去。
她全身濕透了，車上許多人避開她，紛紛側目，幸好人也不多，她找到最後面的位置坐下，看著外面的大雨，心裡陣陣發空。
回到瀾江別墅已經將近五點了。洗個熱水澡后，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倒了杯熱茶，坐到陽台上望陰沉沉的天。
六點多一點，康致和打電話問她在哪，她說在家。
他感到奇怪，但沒多問。
回到家找到司琴時，她靠在陽台的躺椅里，一副頹廢的模樣。
「怎麼了？」他走過去，垂眼看她。
司琴正在打瞌睡，瞧見康致和回來了，眯了眯眸子看他，「你回來了啊。」
她的語氣，有些飄。
康致和皺眉，腳邊碰到什麼，定睛一看居然是幾瓶雞尾酒，還是他上次去超市買來的。
「你喝酒了？」他彎下腰，聞了聞她呼出的氣，果然帶著酒氣。
司琴咧了咧嘴，「我以為你是買給我喝的，我就喝了。」
康致和濃眉微擰，「我是買給你喝的，可沒讓你一次喝這麼多。」
司琴無辜地搖頭，朝他揮了揮手指，「沒有，我一次只喝一瓶，然後我喝了三次。」
「你醉了。」伸手，握住她的亂晃的小手。
司琴白了他一眼，「才這麼一點，而且度數很低的，我怎麼可能會嘴？」
她突然起身，雙眼迷離地仰望著康致和，語氣恍惚的問：「康先生，你有沒有特別無助又覺得自己特沒用的時候？」
康致和深凝著司琴，長臂輕輕扶住她搖晃的身子，答：「有。」
司琴不信的搖頭，「怎麼可能？你父母老來得子，一定非常非常寵你，你家又那麼有錢，你自己又有能力還很帥，怎麼可能還有這種時候？」
「當我未婚妻被洪水捲走，而我拼盡全力也救不出她時。」
空氣，彷彿剎那間凝結了。
司琴眨了眨眼，突然吃吃的笑起來，「原來老天是公平的，就算你再優秀，總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康致和扶著她，「你說的對，」頓了一下，他狀似不經意的問：「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司琴搖頭，後退著跌回躺椅里，眼瞅著康致和，「我還想喝酒，可是冰箱里只有啤酒了，啤酒味道不好。」
康致和彎腰去捏司琴的鼻子，「你已經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司琴不依不饒地搖頭，「要喝要喝。」
她出其不意地抬臂圈住了他的脖頸，拉長腰身去親他，她嘴裡清新的淡淡酒味，很好聞，她興緻挺好，吻的投入又愛嬌。
他漸漸有些把持不住，她也感覺出來了，立即放開他，躺回椅子里，笑嘻嘻地開口：「我要喝啤酒。」
康致和伸手揉了揉她的髮絲，「小丫頭騙子學會哄我了。」
司琴呵呵直笑，誰叫她還想喝酒呢？
沒片刻，他去拿了罐裝啤酒來，卻不給她。
「叫老公……」他巍峨如山地站著，視線落在司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