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這麼多第一個
「你不一直都有？」康致和挑眉，語氣深沉。
司琴敏銳地察覺到他是指自己提出要離婚的事，暗暗抿了抿唇，裝作沒聽到。
他手臂圈緊了些，把她整個身子貼到了他懷裡，她略掙扎一下，「這樣會熱。」
「那我把空調打低一點？」
「不用了。」司琴拉了拉空調被，這公寓裝的是中央空調，24小時開著，已經夠冷的了。
這樣緊密相貼的姿勢，司琴很不習慣，尤其怕自己側漏了弄到康致和身上，不禁偷偷地想要與他拉開距離，可每次好不容易拉開了一點，又被他給一把拽了回去。
如此往複努力了三四遍，康致和終於不耐煩了，「你再亂動，別怪我浴血奮戰啊。」
司琴秒懂。
嚇得全身僵住，再也不敢動了。
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眼，聽著身後漸漸均勻的呼吸聲，緊繃的神經莫名的鬆弛下來，想到司琪白天說的話以及司辰的處境，眼淚竟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康致和這麼久沒同意跟司家合作，是不是因為自己之前一直太作了？
為什麼不能百依百順地服從他？
如果能真正做到把自己低入塵埃里，無論他對自己做什麼，說什麼，她都笑著承受，說不定他早答應了。
指甲，不自覺插進手裡。
「為什麼哭？」寂靜中，一隻大手拉開她緊攥的手，另一隻拂過她的臉頰。
司琴以為他睡著了呢，忙不迭收了淚意，吸了吸鼻子，「我……我感動的。」
從現在開始，為了司辰，努力做好該做的事吧。
「什麼？」康致和茫然。
他抬手擰亮了床頭壁燈，把司琴拉了起來。
司琴低垂著腦袋，順直的髮絲垂在耳際，蓋住大半張小臉。
康致和拉過她，指腹輕輕拂開臉上的髮絲，雙眼緊緊盯著她，司琴被他盯得心跳失了節奏，目光閃爍著移開，「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單獨為我做飯過，你是第一個，也從來沒有人抱過我睡覺，你也是第一個。」
康致和眉心一動，大手捧住司琴的臉，「還有第一個你忘了說。」
司琴一臉茫然。
還有什麼？
他眯眼，目光灼灼盯著她，「我還是你第一個男人。」
司琴微微睜大眼，臉上燙了起來，下意識的想要調開目光，可康致和不準，她明白過來，既然他不準，那她就要做到順從。剛下的決定，怎麼轉眼又忘了？
對上他的眼睛，他眼底太過深邃，似是一片汪洋大海，捲起陣陣漩渦，想要把她吸附進去。
她用力眨了眨眼，目光微微往上去看他的額頭，她要是再看，魂都要被他吸進去了。
「你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更何況你對我可沒什麼好感，儘管你說的『第一個』是實話，可這並不是你哭的原因。」
司琴呆住了。
這男人……一針見血！
這樣，讓她怎麼接話？
「我好睏，睡覺了。」乾脆扯過被子往被窩裡一藏，康致和沒有強迫她再說什麼，重新躺下來，摟住她，培養睡意。
第二天，預設的鬧鐘響了，司琴一骨碌爬起來，立即就要起床去做早餐，可手腕卻被康致和一把拉住，「你繼續睡，我起來。」
司琴搖頭，「我來做好了。」
康致和用力一拉，把司琴拉得跌到床上，自己站起了身，司琴見他堅持，也就順著他了，裝模作樣地睡到他洗漱完出了主卧室，自己就起來了。
整理好自己出來時，康致和正站在廚房裡，動作熟練地在做早餐。
「這是煎餅嗎？」司琴湊過去看了看，麵皮里有燦黃的雞蛋，還有蘿蔔絲和其他一些蔬菜，「看起來好好吃。」
「你坐過去，馬上好。」康致和叫司琴過去等著。
司琴笑笑的開口：「我幫你。」
康致和輕睞她一眼，「這點事還要你幫？」
司琴咧嘴微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一般男人都不喜歡進廚房，你為什麼喜歡？」
康致和勾了勾唇，沒回答。
煎餅一會兒好了，兩人坐到餐桌前吃起來。快吃完時，司琴突然想起來，對康致和說：「對了，我找到工作了，是一家廣告公司，做助理。」
康致和頓住，「你不嫌累？」
司琴臉帶笑容的搖頭，「我很高興。」
康致和點頭，「隨你。」
今天兩人難得一起出門，康致和驅車先送司琴去娶體檢報告。
「我取了報告就去公司報道，離這兒步行就幾分鐘，你用不著在這等我。」司琴下車，跟康致和揮手再見，充滿活力地走遠了。
康致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醫院大樓里才離開。
體檢報告沒有問題。
司琴拿著直接去廣告公司報道，上午主要熟悉了一下環境和分工，下午就直接忙了起來，還真如夏婕所說，她應聘的這個助理工作就是打雜的。
好在她有心理準備，任勞任怨地做好大家派給她的工作。
一下午忙下來，居然有點累，好在感覺很充實。
下班后，自己乘公交回公寓。
剛要走向單元樓，居然看到林齊軒站在門口，腳步一下頓住。
林齊軒正靠在牆邊上抽煙，腳邊已經扔了好幾個煙蒂，見到司琴，立即迎了上來，「司琴，你回來了。」
司琴心裡有些煩，「你怎麼在這？」
「我想你啊，就來看你了。」林齊軒說的理所當然，根本不當她是小舅媽。
「你小舅舅馬上就回來了，你還是走吧。」她一句都不想聽林齊軒說。
林齊軒聞言笑了起來，「我外婆今天身體不舒服，他留在康家那邊照顧，估計晚上不回來了。」
林齊軒嘴角帶著一絲滲人的笑意，看的司琴心裡陣陣發緊。
她有些不明白了，這裡保安嚴密，為什麼每次都放林齊軒進來？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在這兒也有公寓，就是小舅舅對面那間房，小舅舅買時，我媽特意買下了對面那間，意思是讓小舅舅照顧我一下。」
司琴眉目一皺，難怪林齊軒每次都能進來。
「今天小舅舅不回來，司琴，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林齊軒垂著眸子，俊臉上滿是期待。
司琴搖頭，「我今天很累了，想回去休息。」
林齊軒突然就欲抓住她的手，她有所防備，後退著避開了。
林齊軒皺著眉，一臉不滿，「司琴，你現在對我怎麼這麼冷淡？」
司琴覺得可笑，「林齊軒，我是康致和的妻子，你的舅媽，而你也是個已婚男人，並且快要做爸爸，你怎麼能來騷擾我？」
林齊軒一臉受傷之色，「我哪裡騷擾你了，我只是想你來看看你，你為什麼就這麼鐵石心腸？」
司琴一直避著他，而他就步步緊逼，兩人在門口對峙。
偏偏這時候周圍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司琴心裡急的很，如果林齊軒用強，她根本抵不過他。
「你想去哪看電影？」想了想，只能出此下策。
聞言，林齊軒立刻高興起來，「就去附近的橫店吧。」
司琴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
林齊軒指了指他的車，「上車。」
來到電影院，林齊軒一直緊緊地盯著司琴，彷彿怕她跑了一樣，司琴一臉的從容，兩人一起排隊買了票，又賣了爆米花和可樂，等了十來分鐘就進場了。
「司琴，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經常出來看電影？」進場時，林齊軒趁黑一把抓住司琴的手，司琴用力一甩，錯開身快走幾步上了台階。
坐下后，有一段廣告時間。
林齊軒一直在司琴耳畔喃喃講著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情景，臉上滿是幸福的回憶之色，司琴坐立難安，好不容易忍到電影開場。
好巧，主演剛好是沈彥城。
林齊軒好像也蠻喜歡他的，見他出場，立馬專心盯著大屏幕。
司琴暗暗鬆一口氣，拿起可樂，不著痕迹地很快喝完，又忍了幾分鐘，對林齊軒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林齊軒欲起身送她，司琴立即摁住他，「你繼續看，我去去就來，我也喜歡沈彥城主演的電影。」
影片正是精彩處，林齊軒也想接著看，就讓司琴一個人去了。
司琴出了放映大廳，很快離開電影院來到馬路邊，打的直接去夏婕的住處。
路上，打電話給夏婕，夏婕告訴她自己還沒收工，司琴沒法子，只得去劇組找她。
她到時，劇組還在熱火朝天地拍戲。
夏婕跟在沈彥城邊上忙的團團轉，司琴來了也只是跟她打聲招呼，讓她自己找個地方坐。
坐了片刻，夏婕湊過來，笑盈盈的開口：「司琴，有一幕戲謝清嫣一直拍不好，想請你代替一下，你看……」
司琴搖頭，「我不能做她的替身。」
夏婕皺眉，「為什麼？」
「會被康先生知道，他不准我做。」
夏婕仰天哀嘆，「這姓康的管的太多了吧，而且你就任他管著嗎？」
司琴抬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如果有，她就不會選擇跟他結婚了。
而會……
算了，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就是如果。
「他脾氣不好，你也知道的，最近我不能違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