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寒哥，不要去
小佳趁機抓住他的衣服，不肯放開，「寒哥，你要去見楚惜姐姐嗎？」
明明都過去這麼久了，為什麼他還是放不下。
明明，楚惜都沒接受他的感情啊。
小佳又緊了緊力道，抓著他的衣服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寒哥，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慕司寒低頭望著她，沉默了片刻，而後將手放在她的手上，慢慢地掰開她的手指，「你身體還沒好，回房去休息吧。」
「嗯嗯，我會的，我會乖乖回去休息的。」她用力點頭，「可是寒哥，你可以留下來嗎？」
她小心翼翼的說，怕他誤會，又急忙解釋，「你放心，我不會要求你陪著我，我只是……你只要留在這個家裡就好了。」
她不要他去見楚惜。
「小佳！」慕司寒直接將小佳的手拉開，然後放開，「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聚會。」
小佳苦笑，大人之間的聚會嗎？
說到底，他還是在把她當孩子看。
她的手動了動，最後還是放棄了再爭取的打算。
她垂著頭，低低的應了聲，「是，我知道了。」
而後，她轉身，跑上樓去了。
她不想讓寒哥去那個女人那，可也不想被寒哥討厭。
而且，她昨晚才做了那樣的事，要是再惹寒哥生氣，怕是這次她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砰』的一聲，房門重重關上。
慕司寒看了看樓上，劍眉緊鎖，他又拿出一包煙，點了一根。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出去了。
楚惜約他見面的地點是一家新開的會所，位置比較偏，慕司寒廢了好大勁才找到。
楚惜已經先到了，一起的還有幾個以前一起玩的公子哥和豪門千金。
女人們都已經結婚，男人還在遊戲花叢，女伴一個接一個換。
唯獨楚惜和慕司寒與他們不同，兩人都沒結婚，也沒有交往的對象。
都是一塊玩的，大家都是知道慕司寒對楚惜的感情。
他一進來，都自動給他讓位置，「慕二哥終於來了，還以為你迷路，正商量著要出去接你呢。」
慕司寒也沒拒絕，在楚惜旁邊坐下，他放下手機，接過一個朋友遞過來的酒，「雖然知道這邊的大概位置，但這麼偏僻的地方還真是不好找。」
「可不是。」一個女子接過話不滿回道：「真不知道肖肖怎麼想的，竟然把這麼高檔的會所開在山裡，也不怕客人找不到啊！」
這兒是山腳，以前是一個小村子，近年來附近開發了，村子的地也被徵收，之後村民都搬出去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拿到這塊地的。
「怕什麼，等前面那個商業區開發出來，誰還不知道這個新區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後成功將話題轉移到慕司寒和楚惜身上。
「我說惜姐，慕二哥，你們倆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一個個遠走他鄉，大半年一年才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還總是見不到人，你們這是想做什麼？」
大家都一塊玩的，兩人的關係大家都心照不宣，偶爾也適當的玩笑幾句。
慕司寒把玩著酒杯，淺淺一笑，「能有什麼辦法？那邊分公司剛開起來，我哥讓過去把關，我又不能不去。」
這個借口，從兩年前就開始用了。
眾人自然不吃他這套，「把關也就算了，可這都兩年了，總可以回來了吧？沒有二哥在，生活真無聊啊！」
「敢情，你們是把我當成生活調味劑？」
「別，二哥你別這樣說，您可是我們的中心，誰敢把你這樣想啊！」
幾人合力圍攻他，但慕司寒只是微笑著喝酒，沒再回答他們的話。
大家也都是一塊混過來的，知道他現在心情不佳，便也沒再繼續，各自玩著自己的。
楚惜跟他們聊了幾句，便也停下，她轉頭看向一旁的慕司寒，「怎麼了？心情不好？」
慕司寒笑著搖頭，「沒有。」
這時，有人提議玩牌，問慕司寒是否要參與，被拒絕了。
「你們玩吧，我昨晚熬夜，精神不佳！」
一個男孩吹了聲口哨，曖昧的笑道：「二哥，熬夜傷身啊！」
「去你的！」慕司寒白了他一眼，而後起身，「我出去透透氣。」
包廂里都是濃濃的煙味，確實很不舒服。
楚惜看了看他，也隨即跟了過去。
眾人面面相覷，「惜姐這是什麼意思？主動出擊了？」
回應的卻是一片沉寂，誰也回答不上來。
十幾年來，慕司寒都只鍾情楚惜一個，兩年前他突然離開，說放棄就放棄，現在楚惜卻突然主動聯繫，組織了這次的聚會。
這兩人之間的彎彎曲曲，孩子很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看得懂的。
他們的包廂是在三樓，走廊的盡頭有一個公共陽台，專供人休息透氣的。
現在還是下午，來的客人很少，陽台上就只有慕司寒，他一根煙接一根的抽著。
楚惜站在門口看了會兒，才走出去，「你這樣又何必出來呢？包廂的氣氛不是更好嗎？」
慕司寒一頓，回頭看向她，又看了看手上的煙，「裡面煙味太重了，這裡舒服。」
走近了，楚惜學他靠在陽台上，一隻手搭在上面，「你這不是戒煙了嗎？怎麼……我看你現在比以前還要嚴重啊！」
「……」
他苦笑了下，玩笑說：「工作壓力大，不知不覺就又開始了！」
楚惜笑看著他，一切盡在言中。
「什麼時候回去？」
「時間還沒定，我倒是想休息個半個月，可你知道的……」慕司寒苦澀聳了聳肩，「我哥是個魔鬼，他從來不會因為我是他弟弟而放棄折磨我。」
聞言，楚惜捂嘴笑了笑，「那倒是，確實是像阿寒做得出來的事。」
「你呢？」
「我也還沒確定。我爸心疼我，讓我盡情休假，可我早已經習慣了工作，一天不工作就渾身不舒服，說不定哪天就回去了呢。」
兩人靠在陽台上，享受著秋日的暖陽，平靜的聊著，像以往一樣，又好似有哪裡不同。
雙方心知肚明，卻誰也沒有點破。
一如既往的聊工作，聊當地的風情，聊美食，聊旅遊，卻唯獨沒有說起各自的事情，尤其是感情的。
「阿寒。」
聊了一陣后，楚惜突然叫了他一聲，「反正都還有這麼長的假期，我們要不要一起去旅行？」
慕司寒挑眉，「旅行？你想去哪裡？」
「還沒定。」楚惜狡黠一笑，「這是剛剛臨時想到的，反正我們現在都是無所事事，與其漫無目的的打發時間，不如給自己找點樂趣，你說呢？」
聞言，慕司寒露出了痛苦的笑意，抵抗說：「惜姐姐，旅遊很累的，那可是苦力活啊！」
「會嗎？」楚惜反問，「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還怕這點苦？當年去軍-隊訓練的毅力去哪了？」
當年為了能趕上慕司爵，年僅十歲的他，便主動提出要去軍-隊參加訓練。
慕司爵也是從十歲開始的，但他從小身體就差，家裡人都放棄了讓他接受訓練，最早也得十五歲。
可他不肯，他覺得要是再耽誤下去，就追不上慕司爵，楚惜就要被老哥搶走了，於是在所有人的反對下，執意堅持要去。
當初他的這壯舉，還被很多貴族豪門家庭拿來做榜樣逼著孩子去接受訓練。
沒想到，時隔二十年，他竟然說旅遊會辛苦！
楚惜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當年那個不怕苦的倔強小子嗎？
「惜姐，求放過！」慕司寒雙手合十，尷尬的求饒，「好漢不提當年勇，我那時正中二，腦子抽風了非要去冒險！」
楚惜本來是想調侃他幾句的，沒想到，他竟然將當年的事歸為中二病發貿然的決定。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落下，心頭漫過一抹苦澀，有些刺痛刺痛的。
驀地，她渾身一震，雙眼不可置信的瞪大。
她也單戀了慕司爵二十年，這種心痛的感覺她太熟悉了。
她驀地想起，這種感覺之前好像也有過，只不過那時候她下意識忽略，且慕司寒還不是現在這樣的態度，所以沒仔細看清……
而且，他以前從來不叫他姐姐的，今天卻跟其他人一樣，做一個姐姐，右一個惜姐……
她在他心裡，也變得跟其他人一樣了嗎？
「你……」楚惜悲痛的看著他，「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把自己搞得跟老頭一樣？讓你陪我一趟，就這麼讓你覺得痛苦？」
「不是……」慕司寒皺了皺眉，又苦笑，「你也知道的，我連假期都還沒確定，要是走到半路突然就被我哥召回來了豈不是麻煩了？」
「行了行了，我看你就是想偷懶吧？」
慕司寒只是苦笑著，一句話也沒回。
楚惜心底咯噔一下，她垂下眸，這次沒再勉強他了。
「好吧，我知道了。」她擺了擺手，「我剛剛是開玩笑的。不過，你這反應卻是太出乎我意料了。年紀輕輕，竟然跟老頭一樣，要是被裡面那些人看到了，可是會笑掉大牙的啊！」
她玩笑的說著，話鋒突然又一轉，「阿寒，我有那麼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