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那你殺了我吧
費叫來的那女孩是個亞洲人，個子也是小小的，咋一看像未成年的孩子。
她好像來這裡的時間也不長，被人帶到甲板外面來時，承歡清楚看到她在發抖，清澈的雙眼恐慌的打量四周，尤其是在看到倒在地上的那孩子時，下意識想要躲，但被她身後的男人推到了前面。
而後，那男人給了她一把槍。
女孩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拚命搖頭，但這些由不得她，那搶還是被強行塞到了她的手裡。
「會玩嗎？」這時，費慢悠悠的開口說。
女孩拚命搖頭，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真槍。
「不要緊。」費笑眯眯的說著，像在說天氣很好一樣的語氣。
他起身，拉著蘇承歡來到女孩身邊，從她後面伸手過來，緩緩地將手放在她的手上，手指靈巧的將她的食指帶到扳機上，輕柔說：「你只需要扣下這裡，然後『砰』地一聲就結束了。」
他語氣非常溫柔，配上臉上溫柔的笑容，像極了在哄心愛之人的完美情人。
蘇承歡就站在他旁邊，聽了他這些話，只覺得渾身發涼，頭皮發麻。
這幾天她一件見識到太多他們或變態，或殘酷的做事方式，但那些都不至於危及人命，可如今……
他竟然用如此輕鬆的語氣教一個無辜的女孩殺人。
承歡只覺得心裡堵得慌，有股什麼東西要湧上來，她努力剋制，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這女孩被帶到這裡來就已經夠可憐了，現在平白無故要沾上一條人命。
「哦~」聞言，費幽幽的轉頭看向蘇承歡，「歡你竟然會說這種話。」
蘇承歡厭惡的別開頭，慕司爵是唯一一個叫她『歡』的人，聽他這樣叫，承歡只覺得反胃。
費只是笑了笑，突然放開那女孩，一手親密的摟著承歡的腰，不容拒絕，「不過，既然歡求情了，我自然是要給這個面子的。」
蘇承歡一愣，驚訝的轉頭看向他，正想說話，卻又聽費說：「不過，相對的，歡你來代替她。」
剛浮上來的喜色，頓時煙消雲散，承歡臉色沉沉的望著他，也不吭聲。
費毫不在意，又自顧自的說：「遊戲都已經開始了，兄弟們都在看著，你總不能讓我現在停下來吧？」
承歡視線掃過周圍，果然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
這幾天被費強行拖著看了不少東西，她深深明白，在這艘船上，他們做的每一件事包括人命都是他們的遊戲之一。
在她們看來這或許是一條人命，可在這些人眼，不過是一個遊戲的工具，規則越難對他們就越是刺激。
這次是鮮活的人命，觀看的人自然多了。
承歡靜靜盯著他，不發一言。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做這種事。
望著倔強的她，費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歡你剛剛聽行了我，好像這段時間我都太寵你了。」
承歡心頭頓時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咬著唇瓣，繼續保持沉默。
心裡隱約猜到了他的目的。
「要不這樣吧。」費鬆開她，伸手又從手下那要了一把槍，「給你個選擇，這個遊戲由你來完成，要麼，從今天開始，你也來參與其他的遊戲。」
蘇承歡渾身一顫，他這是在逼她，不管是哪一樣都是她無法接受的。她不像其他女孩那樣，但也不會去傷害無辜的生命。
「我不會做選擇的。」好半響后，承歡才出聲，她努力壓制心底的情緒，「這裡你做主，你想怎樣就怎樣吧。而且，就算我做出選擇了，你也未必會按照我的選擇去做，不是嗎？」
守信用這個詞，根本不存在這些人的詞典里，尤其對象還是她們這些失去抵抗的工具。
把她們當做什麼，最後是否要留下她們，都不過是他們的一時興起，而她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費好像早已經預料到她會這樣回答，一點也不意外，他笑了笑，一隻手執起承歡的手，將手-槍硬是往她手上塞。
承歡掙扎了下，奈何他的手勁太大，根本無法掙脫開。
槍塞到她手裡后，費的手也覆了上來，牢牢地抓緊她，而後又將承歡拉到自己懷中，從身後環著她，「那就由我來幫你做選擇吧。」
意識到他的目的，蘇承歡奮力掙扎，「放開！」
「你不是說過隨我的嗎？」
費懶懶的聲音飄入耳里，灼熱的氣息噴洒在耳邊，如被蛇蠍子咬著了，承歡覺得渾身難受。
「我不會傷害任何人。」蘇承歡堅持，她的手已經被費抬了起來，槍頭對準了已經無力掙扎的女孩身上。
「不要，放開我。」承歡絕望掙扎。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與他抵抗，然而卻始終沒辦法將舉起的手壓回去。
費是鐵了心要她經歷這些事情了。
「要殺你就先把我殺了吧？」承歡無力做出最後的掙扎。
甲板上已經圍滿了人，這個遊戲原本是很熱鬧的，但因為費的舉動都停下了吵鬧，倚在一旁戲謔的看這邊好戲。
要知道，費可是很少對一個人如此認真，向來心狠手辣的他，更不會手下留情。
然而，偏偏出現了一個剛跟費對著乾的女人，最後關頭竟然還用自己的死來威脅，這可是難得的一出好戲，誰也不願錯過。
蘇承歡說出那句話后，費停下了威逼她的動作，他側頭，冷冷的看著她，「你想死？」
承歡心底舒了口氣，直視著費的雙眼，倔強又平靜的說：「與其讓無辜的人死在我手上，我更願意選擇這樣。」
費微微眯起眼，平日里總是帶著笑容的精緻的臉龐籠罩著一股懾人的戾氣，他是真的動了殺氣，真的想要將蘇承歡結果了。
承歡感覺自己的心臟因緊張在加速跳動，像真的要衝破他的身體，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退縮，依然固執的回望著費。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莫約兩分鐘，最後，費終於鬆開了她的手。
承歡鬆了口氣，然而，還沒等她真正歡喜過來，她手裡拿著的搶被費迅速奪走，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扣下了扳機。
『砰』地一聲，星空下的寂靜被徹底打破，隨之而來的是此起彼伏的叫好歡呼聲。
很快，有人圍了過來，粗魯的踢了踢那個已經沒有了呼吸的女孩，有人翻過她的身體，撕開了她身上本來就碎裂了的衣服，然後迅速扒光，將那鮮紅的洞口展現了出來。
承歡愣愣的看著，視線不經意與她死不瞑目的雙眼對視上……
她慌慌張張的別開頭，這才發現，原來還有人一直舉著攝像機在拍攝。
蘇承歡被費帶走熟悉了這游輪上一大半的業務，自然看出了他們的目的。
海面上突然颳起了一陣強風，濃濃的鮮血氣味撲入鼻息，承歡再也沒能忍住，捂著嘴往另一邊彎下腰……
她還沒徹底緩過神來，很快又被兩個男人駕著手臂，拖了下去。
身後，又一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鬨笑聲，口哨聲。
承歡被兩個男人駕著扔回了她們暫住的那個房間。
孩子們都已經睡下了，但那些人開門的動作實在太粗魯，還是將他們驚醒了。
看著失魂落魄的承歡，幾個小傢伙都嚇壞了，紛紛圍了過來。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
大點的李沐起身去洗手間拿了濕毛巾，細心地為她擦臉和手。
冰冷的毛巾碰觸到皮膚，承歡這才慢慢地緩過勁來，睜開的雙眼終於有了焦距，她吃力的朝著幾個孩子笑了笑，那句我沒事，實在是說不出口來。
忙了好一陣，承歡終於將孩子們勸著睡著，已經深夜了，她自己也困了，可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躺在那，目光獃滯的看著那個小小的窗口，今晚沒有夜光，窗戶那也只是有一點點游輪外的微弱燈光。
來到這已經十幾天了，她都快要忘記外面的時間，現在應該已經過元旦了吧？
真糟糕，慕司爵的生日就在一月份，他的生日禮物恐怕要泡湯了。
這是她第一次給他過生日，原本是想精心挑選一個合適他的生日禮物的……早知道會遇上這種事，那天就應該在商場買了，早點送給他。
蘇承歡苦笑了下，她在天真什麼啊。就算那天她買了禮物，最後也不能送到他手上。
她這是註定要錯過他這次的生日禮物。
若早知道今後會發生這種事，她當初就不該猶豫糾結那麼久，早點接受他，多多珍惜與他一起的日子。這樣，就算真的分開了，她也不會覺得遺憾。
就算她真的離開了，對彼此也有個念想啊……
蘇承歡躺在冰冷的地上，想了好多好多，她在腦海里創造了一個又一個與慕司爵的故事，以前的，未來的。
她希望能補償他的心意，希望多少能給他一些幸福，哪怕一點點也好。
承歡突然想到了因為她過世的奶奶，和那個沒出生的孩子，嘴角的苦澀更濃了。
她還真是個不幸的人啊，這些年來，總是給人帶去不幸，傷害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