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帶她去見幕後人
那男人也沒在意,徑直朝著她們走了過來,在幾人恐慌的眼神下,他蹲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捏著承歡的下巴,笑眯眯的看著她,「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吧?」
承歡大驚,從昨晚開始,她就沒在他們面前說過話,也盡量裝作聽不懂的表情,沒想到……
但她也沒表現出來,依然表情淡淡的看著他,眼神疑惑。
男人臉上笑容不變,盯著她看了又看,最後視線從她身上劃過,落在坐她旁邊童童的身上。
承歡心裡湧上一股不安的預感,卻見他又看了過來,兩人對視了幾秒,男人緩緩勾起唇,笑容更濃了。
他什麼都沒說,鬆開手站了起來。
走到門口,男人又停了下來,用英文小聲說:「再會了漂亮的女孩。」
說罷,他直接離開這個房間,隨後有人過來將門關上。
蘇承歡心裡七上八下,她曾經看過一些關於拐賣的報道,所以一直以為來了這裡後會遭遇到一些非人的對待,最起碼不會讓她們過的這麼好,但現實是,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
但承歡也不會因為這樣就覺得她們是安全的,只是那男人的做法很讓人費解。
他認識自己!這是在那白人離開后,承歡想到的唯一解答。
她是被熟人綁架來的,會不會有可能莫敬跟這些人有來往,所以……
因為缺少證據,承歡也不敢多想,只好將這些都壓在心頭。其他的如何她是不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好自己。
自從被關進這裡后,承歡她們根本沒有機會離開-房間半步,外面是什麼情況,現在又到了哪裡,她都不知道。
那白人上次來過後,就再也沒來過,送飯的人只負責把東西放進來,根本沒機會說話。
因為房間里有攝像頭,蘇承歡他們平時也不敢多說,偶爾孩子們忍不住時,她會引導她們說一些以前的事,或者是給他們編故事。
如她們剛來時一樣,這艘游輪一到了夜裡就非常熱鬧,她們這個房間能聽到一些上面的聲音,有重金屬音樂聲,也有人撕心裂肺的K歌,偶爾還能聽到一些說話聲。
隔壁兩個房間住著的人,每天晚上在上面音樂聲響起時準時離開,一直到六七個小時候才回來,應該是半夜了。
承歡曾猜測過她們在這艘游輪上扮演的角色,但很快都被她否定,最後的最後,就只剩下那個了……
上游輪后的第四天,游輪上音樂聲響了一陣后,她們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高大的黑人出現在門口。
他用蹩腳的中文沖著承歡喊道:「出來!」
蘇承歡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站了起來。幾個小傢伙怕的不行,抓著她的衣服不肯鬆手,承歡彎腰,安撫好他們后,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她一出來,黑人就將房門關上,走在前頭。
承歡一路跟著他從電梯上到最上面,剛出電梯,那些只音樂聽到的聲音頓時轟炸了她的耳朵,她快受不了了。
承歡下意識抬手捂耳朵,豈料,那男人突然轉過身來,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無奈,承歡只好放下手。
推開門,入眼的是一片昏暗,前面偌大的空間里只有偶爾閃爍而過的幾個彩色燈光,也不知是不是燈光的原因,承歡看到前面一片霧蒙的。
男人跟門邊兩個報表打了招呼,然後走了進去,承歡這才察覺到,她剛剛看到的並不是燈光的原因,而是有人在吃藥,走進來后,氣味特別濃。
這裡是那類人的天堂,放眼望去全都是飄飄然狀態,顯然都已經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了。
然而,最最讓承歡在意的是,某些男人腿邊半跪半坐赤-裸著全身的女人,甚至可以說是孩子……
蘇承歡是第一次目睹這樣的場合,不知所措的愣在那。
黑人走了幾步發現身後沒人跟著,他轉身,沖著蘇承歡怒吼了聲,「嘿,誰讓你停下的。」
蘇承歡一震,猛地回過神,而後跟了過去。
黑人的怒吼驚動了旁邊其他的男人,見到蘇承歡,猥-瑣的笑了起來,伸手往她身上摸了把。承歡大驚,往一旁躲,可很快又有人伸手過來,防不勝防的。
這幫人很顯然是他們一夥的,就算求救也沒用,承歡跨步跟上前面那黑人。
黑人領著她左拐右拐,最後來到一個角落的位置。
這是個圓形沙發,沙發兩邊各有一個男人,一人懷裡摟著一個,腿上還趴著一個,非常賣命服務著他們。
蘇承歡只是瞥了眼,快速移開視線,實在是傷眼的很。
男人讓她站在那,而後直接走向沙發中間,俯身耳語了幾句,沙發上的男人慢慢抬頭朝承歡看了眼。
黑人來到承歡跟前,說:「費先生讓你過去。」說完,他恭敬的退到一邊。
費先生?應該就是沙發中間那個男人吧?
蘇承歡緩緩抬起頭往前面看了眼,從進來這個大廳,她所看到的都是非正常的東西,對於這個讓綁架她的人都如此尊重的男人自然而然的認定他們是一丘之貂。
然而,抬頭看清這人時,還是大吃了一驚,他竟然只有一個人坐在這裡!
周圍光線模糊,她只能看清個大概,男人帶著眼鏡,身子懶懶的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拿著高腳杯,交疊在一起的雙腿反而添加了一份儒雅氣質,跟周圍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地位,承歡都誤以為他是跟自己一樣被綁架來的。
對視上承歡的視線時,男人驀地沖她笑了笑,承歡淬不及防,想要轉移視線已經來不及。
「過來!」費先生開口說,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蘇承歡默了默,沒敢猶豫,走了過去,在他跟前站定,學著那黑人的稱呼,與眼前這男人打招呼,「費先生好。」
費先生抬了抬下巴,而後又往旁邊的位置點了點。
承歡心頭一沉,圓形沙發兩旁的兩個男人各自忘我的沉浸在快-感中,唯獨這費先生身邊沒人,現在還讓她……
心裡撲通撲通的狂跳,可承歡不敢耽擱,還是挪著腳,在費先生旁邊半個身的位置坐下。
費先生側目正好看到,他挑眉,但卻只是笑了笑。
蘇承歡坐如針氈,全身緊繃著,她低著頭,刻意無視周邊的環境,和眼前男人的眼神。
她不是十幾歲的少女,結過婚,現在也有交往的對象,可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她的接受不了眼前的這些舉動,承歡絞盡腦汁思考如何逃過這一劫。
費先生好像看透了她心裡的想法,突然出聲說:「你在緊張?」
蘇承歡身子一哆嗦,猛地抬頭看著他,而後搖了搖頭,她咬著唇,一句話不敢說。
在這種地方,她不能承認自己緊張,但也不能表現的太冷靜,否則,就是被人懷疑的異類。
那人似乎很滿意她的這表情,笑了笑,沒追問。
「這裡是天堂。」費先生晃了晃高腳杯,漫不經心的說:「你看,大家都很快樂。」
是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讓他們看到了天堂。
承歡聽了這些話,渾身寒毛直豎,她感覺自己後背都濕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威脅?暗示她要入鄉隨俗,學其他女人那樣服務其他男人嗎?
承歡雙手緊緊握成拳,咬著唇瓣垂著頭,看起來像是在緊張害怕。
她糾結了好半響,才小聲的說了幾個字,「我,我,我……」
太緊張了,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怕?」
男人側目看著她,似乎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他將高腳杯換到另一隻手,突地將承歡拉了過來。
承歡無處可逃,半個身子都靠在男人身上,她一臉驚慌的抬頭望著他,僵硬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費先生的手從承歡脖子后伸過來,手指掐著她的下巴,「嗯?」
蘇承歡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從身體里跳出來,她錯了。為第一眼的印象道歉。
這男人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像是誤闖地獄的善良百姓,殊不知,他才是真正的魔鬼。
此刻,男人臉上依然掛著讓人第一眼看起來很舒服的笑容,可他的眼裡卻沒有一絲的溫柔,承歡看到的就只有寒意,深不見底。
只是跟他對視了一眼,承歡便感覺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壓制住,甚至都沒辦法思考。
可怕,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蘇承歡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男人,好半響才緩過神來,她不敢再轉移視線,愣愣的點了點頭,「嗯。」
是的,她怕。她怕這裡的所有人,這裡的一切都讓她抵觸。
男人又笑了笑,頭又湊近了一點,說話的聲音依然是輕輕柔柔的,「你是怕他們,還是怕我?還是……都怕?」
若是平時有人問她這種白痴問題,承歡一定翻白眼,可現在,她連喘氣都不敢。
而且,他這個問題並不好回答,不管她說什麼都是錯。
承歡身子開始哆嗦起來,嘴唇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費先生這會兒也不等她回答了,說:「蘇小姐,其實你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