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那晚的真相
「這……」
申雪看了看她，小聲說：「雖然我們並不算朋友，也不是很了解你們的感情，但我覺得顧總是在意蘇小姐的，這兩個月顧總確實沒有再跟誰傳緋聞，我想你們應該揭開誤會了。那晚我並非故意要為難蘇小姐，事後也一直在後悔，覺得有必要跟你當面道歉。」
也許她蘇承歡不會接受她的道歉，也許會報復她，但申雪顧不了這麼多。如果因為自己一時私心而導致他們離婚，她會自責一輩子的。
蘇承歡從進來房間后，情緒就一直很平靜，淡漠的表情很讓人捉摸不透。
顧凜會在意她？這是天方夜譚吧？
或許真的像申雪說的那樣，顧凜是後來才再次找回她，但那也不否定他就沒有要羞辱她的可能性。
也許只是因為回到總統套房的時候發現她不在了，所以才放棄原本的計劃，再次找上她吧？
畢竟，當時她是顧凜最恨的女人。
見承歡沒有相信的樣子，申雪再次說：「一開始我只是想上去打聲招呼，跟顧總說聲恭喜，刷個存在吧。但……」
「最後刷到床上去了？」舒芸冷冷打斷她的話，「你敢說你沒有一點私心？」
申雪臉色變了變，也沒否認，「顧總在提出這個要求時，我動搖了，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對，但還是心存僥倖了。」
近年來她的資源越來越差，她知道是有人故意擠兌，可因為沒有強大的靠山就算知道了也沒轍。所以在顧凜主動邀請她的時候，她才沒有拒絕。
「蘇小姐，真的很對不起。」申雪再次低下頭道歉。
承歡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出聲：「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些嗎？」
申雪一怔，抬頭看了看她，而後點頭。
「我知道了。」蘇承歡站了起來，「我們還有其他的事，先走了。」
申雪有些懵了，一時猜不透她這是什麼態度，她也隨著站了起來，「蘇小姐……」
蘇承歡和舒芸已經走到門口，聽到她的聲音停了下來，她沒有轉身，背對著她，說：「關於這件事，我是不會說沒關係原諒你之類的話，因為當時的傷害確實是存在的。但除此之外，我也沒有什麼好跟你說的，那件事都過去了，說再多也於事無補。」
說再多，也不能將她曾經受到的傷害抹去，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其實，承歡心裡也是有些同情申雪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只是被顧凜利用了而已。
說完，承歡拉開了房門，舒芸出了門，正準備關上門，承歡動作又停頓了下，對怔楞的申雪說：「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
雖然結果是不可改變的，但這個意外的插曲，卻讓她莫名的感到開心。
那天晚上，顧凜並沒有一開始就打算用那種殘忍的方式報復她。
或許他真的想了其他的方式，或許更殘忍，但利用女人並不是他的首選方式……
這個意外的發現，真的讓她感到想開心。
話說完，承歡拉上門，與舒芸一起走向電梯。
「你啊……」等電梯時，舒芸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用手指輕輕戳了下她的額頭，「別把太多的心思放在顧凜身上了，你對顧凜的執著真的太瘋狂了！」
承歡將手放在額頭上輕輕地揉了揉，沒有否定舒芸的話。
蘇奶奶年紀大了，加上身體也不好，她的退休工資根本沒辦法維持生活費、醫藥費和她的學費，上高中后她就開始打工。
她當時在餐廳做臨時工，因為被一位客人撞到不小心打翻了客人的菜，經理不分青紅皂白就要開除她，她不僅丟了工作賠了工資，還要負責賠償客人的洗衣費，是顧凜主動作證，幫她保住了工作。
誰料那是一個態度極其惡劣的客人，那之後經常在她下班的路上埋伏她，後來也是因為遇到顧凜，才徹底擺脫那個男人的糾纏。
這在顧凜看來，或許只是舉手之勞，甚至連她是誰都沒記住，可承歡卻不會忘記，他不僅幫助她保住了工作，還救了她，這份恩情，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第一次見面她記住了他，第二次見面她愛上他，幾年後在醫院見到他的那一刻，承歡便知道，她陷入了一個叫顧凜的沼澤，再也出不來了。
她愛他，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哪怕只是遠遠地看著，她也覺得幸福。
這麼多年的執著，又怎能是說忘就能忘記的？
電梯門關上，蘇承歡將身子靠在上面，目光卻早已飄到了遠處，「愛一個人人真的很簡單，他的一切都會成為你執著的理由。」
舒芸不懂，也不願去了解，看著好友為了一個人男人『瘋了』這麼多年，她只覺得害怕。
不過，她也了解承歡的性子，一旦對誰真正在意了，會算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更何況是顧凜這個男人！
雖然她是覺得這個男人太爛了，但誰讓他讓承歡在意了呢。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為了不讓好友擔心，舒芸舉手投降，「以後我不會再說了，我會支持你的！」
承歡愣了下，顯然舒芸是誤會她的意思了，但考慮她不喜歡顧凜的話題，便也沒過多解釋。
誤會就誤會吧，她本來也確確實實執著著這個男人。
離開酒店，兩人直接打車回了舒芸的公寓。
距離不遠，但因為暈車，承歡一到家就急匆匆的進了洗手間。
「你反應怎麼這麼嚴重？」舒芸將溫水遞給她，一邊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之前公司同事也懷孕了，可她跟沒懷孕一樣，可能蹦躂了，我還以為孕婦多數是像她那樣呢。」
承歡放下漱口杯，接過水杯，「這個得看個人吧，我的情況是比較嚴重。」
她發現的比較晚，一開始除了嗜睡也沒其他反應，她自己也以為會一直這樣呢，沒想到才這兩天突然就開始了。
在沙發上坐下，稍作休息，待承歡恢復后，舒芸又給她拿了點吃的。
「你說也有話要跟我說，想說什麼？」
「沒有了。」承歡歉意說道：「原本是想今天告訴你懷孕這事的。」
舒芸凝視著承歡，心裡隱約猜到應該另外還有事情，但見她不願說，她也就不勉強。
「好吧，這個我確實知道了。」她自己也吃了幾塊水果，「不過，顧家知道嗎？」
承歡的家人只有蘇奶奶，現在老人癱瘓住院根本沒辦法商量，一旦遇到什麼事情，她都會先告訴自己，而她今天才知道她懷孕，想來顧家那邊現在也還不知道吧。
果然的，承歡搖了搖頭，說：「還不知道，我還沒告訴奶奶他們。」
頓了頓，承歡又繼續說：「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們。奶奶很喜歡孩子，如果知道了家裡肯定會很熱鬧的，但現在……」
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顧凜呢。他現在在哪裡，你不打算讓他知道嗎？」舒芸問她。
蘇承歡身子微微怔了下，「我們前幾天吵架了，我現在沒辦法聯繫他。」
承歡原本是想找舒芸商量工作的事的，因為顧凜現在已經有了沐悠雨，就算她說不答應理會，他也一定會離的。
所以她想在離婚前，趁著現在還能做事，工作賺點錢。可她實在是低估了懷孕，出門沒多久，她就已經被折磨的快虛脫了。
在事情下決定之前，她暫時不想讓舒芸知道沐悠雨的事，以免添加她的煩惱。
舒芸並不意外她會跟顧凜有矛盾，「那他現在人在哪裡？」
「不知道。」承歡搖頭，「我沒有聯繫他，等他氣消了回來了我在告訴他。」
承歡拒絕了舒芸的邀請，在她那休息好后，便回到了家裡。
阿玲已經準備好晚飯，還煲了湯。
給承歡盛了碗湯，阿玲突然說：「夫人，今天下午先生打電話回來了。」
蘇承歡喝湯的動作猛地一頓，而後慢慢喝了一勺湯，漫不經心問道：「他說什麼了？」
她心裡疑惑為什麼顧凜不直接打她電話，驀地想到，他好像已經將她的號碼拉黑，或許已經刪了吧，所以才打到家裡來的。
阿玲看了看她，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麼說才好，「那個，他說……」
見她這樣，承歡大致猜到顧凜會說什麼，她低下頭，動作優雅的喝著湯，「是不是讓我快點簽字？」
阿玲點了點頭，很快又搖頭，「除了這個，他還問了家裡的情況。」
蘇承歡猛地停下，湯勺『啪』地掉在碗里，她不可思議的看向她，努力掩飾情緒，「他說了什麼？」
「這個……」阿玲思考著如何表達，「其實他也沒有明確的說，只是問了夫人你在不在家，說讓你快點簽字后，隨意的問了句『你那邊還好嗎』。」
阿玲歪著頭，想了想，又說：「一開始我以為應該是因為我是先生請回來的所以才關心我，但後來想了想好像不對。我回答了很好后，先生就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我在問他的時候，他突然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