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終於獲救
何幼霖發現屋內有綁人的繩索,猜測一開始可能是給譚少慕用的。只是發現他傷勢很重,根本跑不掉才扔在一邊的。
她二話不說,就撿起繩子把陳紀元綁了個五花大門,還用膠帶封住了他的嘴,然後打開門,朝外面的人喊了聲,「你們的僱主已經被我們控制了。準備一輛車,不然我們就開槍殺了他。到時候,你們拿不到錢不說,還要被他的家人追究個保護不力!」
譚少慕認識何幼霖這麼久,儘管知道她不笨,卻第一次發現她還是有點小聰明的,不禁笑了笑。
此時,他確實撐不太久了。
封住陳紀元的嘴,確實很機智。不讓他出聲給外面的人任何一個指示,以免多生事端。
外面的幾個保鏢看boss被綁住不說,對方手裡竟然還有一把槍,頓時亂了。
把何幼霖帶來的麵包車司機看見了,亦是眉頭一蹙,為自己的疏忽大意。
「放了陳先生。」
「很簡單。我要車。」何幼霖討價還價道。
對方衡量再三,終於交出了車鑰匙。
何幼霖拿過鑰匙,邊走邊抓著陳紀元,帶著他往外拖。可偏偏陳紀元完全不配合,各種掙扎!
而圍聚他們的保鏢們一直盯著他們每一個細節,只要他們稍微露出破綻,就可能被一舉擒拿住!所以她全身心地看著陳紀元,沒有發現譚少慕的身體幾乎透支到了極限。
然而,眼看著大門就在不遠的地方了,何幼霖還來不及高興,譚少慕已經倒在了她的面前!
「少慕!」她嚇得肝膽俱裂,連忙上前去扶他。
而陳紀元也趁機跑回了保鏢們的後面,讓他們給自己鬆綁!
何幼霖見形勢不對,扶著譚少慕離開,可是沒有走太遠,那把從譚少慕手中鬆脫掉地的手槍被陳紀元撿了起來,「別動!再跑一步,我就開槍了。我現在視力不太好,萬一沒打中你,打中你邊上的男人,就不好了。畢竟,他的身體可是經不起第二槍了。」
何幼霖拉住大門的手,鬆開了。
她扶著譚少慕,轉身看向陳紀元一伙人。
陳紀元陰鷙的瞪著她,如同蟄伏的毒蛇隨時會撲出來咬死獵物,一擊致命。
而他的槍口往邊上偏了一寸,迅速地開槍。
槍聲響起,「啪啦——」一聲,是她身後的玻璃大門碎了。
沒有門,野風呼啦呼啦地灌了進來。
何幼霖把譚少慕緊緊護在懷裡,他的體溫已經夠低了!不能,再凍了著。
威脅嚇唬過後,陳紀元得意地收回了槍,看向他們,「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兩個人里,死一個。如何?」
譚少慕呵呵笑了笑,「陳紀元,我們誰都不會放棄誰的。而且,無論我們兩個人誰犧牲自己,你都不會真的放過另外一個人。所以,你這種幼稚的測試題,不要拿出來浪費時間了。」
原本是抱著他的何幼霖,這一刻卻反而被他緊緊護在懷裡。
原本無比害怕的她,這一刻突然想通了,她從來不怕死,怕的不過是不能把譚少慕救出去。但如果是兩個人一起死在這裡,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她一點都不害怕,悄悄探出頭來看,「少慕,你死前有什麼心愿嗎?」
譚少慕低下頭看了她一眼,「原本有,現在沒有了。」
「為什麼?」
「我希望,死前能和你見一面。現在,我見到你了。幼霖。」他幽深眼底似乎蘊藏了那麼一絲絲的笑意。迷濛上一層幻彩,「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什麼話?」
「你永遠不離開我,我們永遠在一起。」
何幼霖的右手偷偷撫上他腰身,疑惑道,「你知道是我?」
「嗯。你的眼神最特權。全世界,獨一無二。你能醒過來。和我死在一起的人,能是你。我就再也沒有遺憾,也不需要什麼心愿了。」
「我也是。」何幼霖笑了笑,收緊了手臂,啞聲道,「其實五年前,我死的那一刻最恨的就是你沒有陪在我身邊。現在,好了。我們在一起了。」
譚少慕嘴角笑,明眸璀璨如星,「嗯。黃泉路上你慢一點走,我怕我受傷了,追不動你。」
陳紀元清冷的視線穩穩落在他們相擁的身影上,「哎呀,看你們這麼恩愛,我都不忍心了。這樣吧,乾脆送你們一起上西天吧。」
譚少慕將懷中的人抱緊,傲視著他的槍口,絲毫不退縮,也沒有一點害怕驚疑的表情。
就在陳紀元要開第二槍的時候,一陣清亮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何幼霖怔了怔,心底里明白,何家棟搬的救兵來了。
陳紀元也聽到了這聲音,臉色陰沉,不怒反笑,「你這個女人,真狡猾!不過,我說了。我就算是要死,也得拉上墊背的!」他眼底的瘋狂之色更明顯,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譚少慕根本沒力氣跑開,只是下意識地反應,就把懷中的何幼霖推了出去。
何幼霖摔倒在地上,眼中滿是恐懼,「不!」
怎麼可以!
說好了,一起死的!
他怎麼又反悔了呢?
只是電光火閃的一瞬間,子彈就打入了胸口。
「何家棟!」譚少芝的聲音在黑夜裡突然響起,帶著幾分撕心裂肺的擔憂。
原來是何家棟及時趕了過來,並擋在了譚少慕的面前!
譚少芝想衝過來,卻被其他一起來的警員給拉住。
她站在原處,眼淚啪啪地掉個不停,大聲喊,「何家棟,你別死啊。我喊你帶我找哥哥,沒要你替我哥哥去死啊?你別以為,你很英雄,也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你的。你聽見沒?我不喜歡你……你快活過來啊?」
「何家棟,你不能有事啊!你不是說要對我負責的嗎?大不了,我給你個機會就是了。你快睜開眼啊?」
眼看著何家棟應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何幼霖的心剛剛揪起,就聽見屋外傳來警察的話,「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束手就擒!你們是跑不掉的,把人質交出來,還可以寬大處理。」
寬大處理?
陳紀元不屑的嗤笑傳來,就他現在這樣,失去了眼睛,失去了夢想,還能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絕望的呢?
他一步步朝何幼霖走了過去,先是踹了一腳譚少慕出氣,發現他和死魚一樣,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就轉身看向何幼霖。
他背對著譚少慕,完全不擔心那麼虛弱的他還能對自己做些什麼。
而之前還抱著死也無所謂的態度,但在看見救兵到了的這一刻,何幼霖求生的欲,望也被激起。她看著指著自己額頭黑壓壓的槍手,冷聲問,「你…你想做什麼?」
「和我,一起去死!」他說完,正要開槍,一個人影猝不及防地從他背後突襲,把他撲倒在地。
何幼霖也被這一幕的反轉給弄呆了。
上一秒還中槍倒地不起的何家棟,這一秒已經和陳紀元扭打成一團,最後死死控制著他拿槍的手,吼道,「還發什麼愣,不趕緊過來?」
一聲令下,屋外的警員紛紛觸動,湧進了屋裡,很快就把壞蛋們制服了,押解進警車裡。
此時,外面警車閃爍的警燈映亮了夜色。
而他們,也終於得救了。
譚少芝也沖了進來,查看自己哥哥的傷勢,抬眸看向何家棟,「你怎麼回事?不是中槍了嗎?怎麼這麼神武有力?」
何家棟笑得十分自得,「因為我機智,穿了防彈衣啊!」
「那你剛剛還演戲?」
「不演戲,怎麼騙他放下警戒心?」何家棟理所當然地說,「不過,能看見你給我掉眼淚,不穿防彈衣挨槍子,我也願意!」
「誰為你哭了?我……我是擔心我哥!」
何幼霖聽著他們兩個小年輕鬥嘴,懷中抱著虛弱不已的譚少慕,心卻是前所未有的踏實。
而此刻的譚少慕痛到幾乎隨時能昏厥過去,他只是吊著一口氣,在強撐著,生怕閉上眼后,就再也睜不開了。又怕自己萬一醒過來,何幼霖又遭遇了什麼不測。
黑夜黯沉,漫天星光浮閃,何幼霖摸著他的臉頰,柔聲道,「少慕,睡吧。我相信,你能醒過來的。而我,不會再消失了。」
譚少慕抓了抓她的手,想說,他沒事,他不累。
卻沒有力氣。
「別逞強了,睡吧。睡足了精神,我們還要結婚呢。」
「我等你。」
她的聲音溫柔而有力度,譚少慕只覺得背後的劇痛穿越了脾臟肺腑,甚至全身。他像游弋在一片漫無邊際的海里,耗儘力氣卻游不上岸,而她卻劃了一隻小船過來,引他上岸。
於是,他放任自己安心地昏厥過去,閉上眼,靜心等待他的醒來后的那一刻。
她說,等他醒來結婚。
他此生很少相信承諾這種東西,可是他信她說過的話。
……
譚少慕在B市受傷,說來也巧,最近的地方居然就是自家開的慕澤分院。
他被送來這裡救治時,這一天的夜晚,醫院就將所有著名的外科醫師,連總院的醫生都不放過,統統召集來B市,開緊急會議研究營救方案。
譚少慕中槍的位置雖然是在背後,不算敏感的位置,但由於長期沒有取齣子彈,又被關押在惡劣的環境里。也虧的是他運氣好,受傷的時候處於冬季,傷口不會像夏天那樣感染髮炎。
可饒是如此,也是九死一生。
因為他的身體不斷受到撞擊暴打,之前草草處理的傷口再次崩開流血。甚至他體內的那一枚子彈也隨著血液開始移動,十分的危險。
以國內醫院的水平,想要萬無一失地完成手術,是不可能的。
可送去國外,也沒那麼多時間。
何幼霖髮絲凌亂,淋漓的鮮血染紅了她上身的衣服。
她握著陸司令的手,緊張的問,「他沒事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