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不可描述的流氓行徑
第6章
譚少慕一聽蕭叔叔這三個字就格外刺耳,不由道,「他不過讀了幾年書,懂個屁。你不懂的,可以問我。」
「是嗎?」張霄悅眼睛雪亮了起來,「爸爸也是商管專業的嗎?」
不是。他是婦產科的……
「爸爸畢業用了幾年?媽媽說,蕭叔叔是天才了,所以只用了兩年的時間就畢業了!」
那是美國!只要修滿學分就可以畢業了!
在國內,按部就班學醫,用七年時間才研究生畢業的譚少慕受到暴擊傷害,並默默地轉移了話題,「其實,經商更需要的是腦子和天賦。讀書,成績什麼的,都是浮雲。」
然後,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在那裡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偶爾交流的頻道對上了,也能愉快的互聊上幾句。
何幼霖站在廚房裡,看著鍋里燒開的水,聽著客廳里父女的聊天聲,只覺得冰冷的手也被廚房的這片裊裊煙騰的水汽給熨帖的一片溫暖。
明明在舊金山的時候,逢年過節的,她和蕭一情也會在客廳里陪孩子玩耍。甚至有一次看世界盃,他們還通宵了一宿沒睡。
可是,這種家的溫度,卻還真的是無可代替的。
或許,為了孩子,她也應該試著和他在一起吧?或許,不能完全的信任他,不能再和從前一樣盲目地投入愛情里。
可是,都活到這把年紀了,愛情是不是真的還那麼重要呢?
雖然,她知道,如果一個男人已經愧疚到願意補償她一切,改變了很多以前的臭毛病。是值得她去嘗試他給的新生活。
可是,她怎麼就還是那麼不甘心呢?她心頭的酸澀、冰冷與委屈,甚至是怨恨依舊縈繞著,久久不能褪去。
她一向清楚譚少慕霸道絕情的脾氣。現在他能改變這麼多,而她能和他鬧脾氣,不過是仗著他對她的愧疚,或許是愧疚中,還有那麼點情愫在裡頭。
可是,一旦她心軟,重新投入這個懷抱呢?是不是又回到從前的婚姻里。
她愈加依賴,他這個被偏愛的,繼續有恃無恐。
****
深夜,露寒。
一碗面煮了半天,水都快燒乾了,何幼霖才回過神來,把爛的不能再爛的麵條撈起來。
連雞蛋,她都忘記打一個進去,就挖了一勺豬油,撒了點鹽交差了。
她會這樣,是因為孩子早就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被他們的爸爸抱回了卧室里。而那個人,就愛吃不吃了。
「好像煮得有點坨了……」譚少慕看了一眼桌上的面,又看向何幼霖清雅淡然的面容,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抱到腿上,呢喃問,「故意報復我的?」
「我覺得挺好的。用冷水撩一下就好。可以當涼拌面吃。」她嘴硬道,卻被他撓咯吱窩的痒痒,忍不住笑了起來,「停停停,別灑了。小心湯汁滴到你褲子上啊!」
譚少慕輕不可聞地哼一聲,「髒了也是你洗。」
「憑什麼?」
「就當交住宿費了。」麻醉的藥效過去了,他又流了血,眼下還真的是有些餓了。
所以,他拿起筷子遞到她手裡,「快,喂我。這樣,我就不讓你洗衣服褲子了。」
懷裡的人一頓,又笑了起來,然後才搖搖頭。
譚少慕氣得瞪眼,習慣性地要想法子去威逼利誘她,可最後終究還是有所不忍。他投降地嘆了口氣,指腹輕輕擦過她嘴角,「得了,老佛爺。我輸了,我喂你吃,好不好?」
何幼霖心湖一漾,看著快戳到鼻子前的白面坨,終於開始張了嘴吃了一口。
真咸!
譚少慕也不嫌棄她咬過的,直接把剩下的喂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眉頭一蹙,「這麼咸,你不說?」
「我是老佛爺,又不是給你試毒的小太監,為什麼要告訴你好賴?」
他懲罰性地在她臉上咬了一口,然後又輕輕磨蹭著她的臉,「你脾氣越來越壞了……」
何幼霖凝視著他蹙起的眉,嘴角的笑容漸漸褪去,「我以前就是脾氣太好了。物極必反,聽過嗎?」
譚少慕頓了頓,蹙眉更深,想了想才說,「算了,脾氣壞一點,沒人和我搶。」
何幼霖看著他這麼沒有戰鬥力的樣子,有種一拳頭打棉花上的無力感。
許久,她才悶悶地說了一句,「我又不是東西。還搶來搶去的。而且,一個女人脾氣壞,都是因為她背後有一個把她寵壞的男人。」
譚少慕的下巴抵在她軟軟的髮絲上,語調突然平了下來,「你是說,你身邊的蕭一情?」
何幼霖被噎住了,手指發僵,許久才道,「我是說,白昕媛身後的你。」
氣氛陡然詭異。
看吧。無論上一刻的氣氛多麼好,有多粉飾太平,扎在彼此心底里的刺都會隨時冒出來,扎得彼此滿手的手血。
他們都回不到過去了。
何幼霖想著,就冷笑了下,從他的腿上爬了下去,而這一次,譚少慕沒有阻攔。
譚少慕看著何幼霖的離開,一雙好看的眉宇擰在一起,然而低頭把她煮的面吃的乾乾淨淨,連喝了三杯水才解咸。
沒關係,咸盡甘來……
何幼霖離開客廳,上了二樓后就朝主卧邊上的客房裡走了去。
她準備看看孩子睡覺老不老實,有沒有踢被子,卻發現這間客房已經被改造成了兒童房。兩張兒童床並排放在一塊,卡通造型的壁燈亮著微弱的光芒。滿房間擺放的都是從商場里買回來,還沒有拆封的玩偶,玩具……
她似乎能想象出他打電話讓人置辦這些東西時候的表情,期待又喜悅。
光是想象他那時的樣子,何幼霖就忍不住輕揚了唇角。
想到今夜的安寧恬靜,就因為一句無心的話,彼此膈應,究竟值不值?
正思考著,耳邊就響起了清亮的女童音,「媽媽?」
何幼霖回過神,看向開口的女兒,小步走了過去,「怎麼了,悅悅。是媽媽吵到你了嗎?」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怎麼,你不喜歡這裡?」何幼霖有些訝異,比起張霄晉,張霄悅對譚少慕,和對這裡的喜歡錶現的更明顯。
「喜歡。」張霄悅點了點頭,小臉滿是苦惱,「可是,我怕我住的太久了,以後會捨不得離開。」
「……」
「媽媽,我們會一直住在這裡嗎?」
「你想一輩子都住這裡嗎?」
「想。」
「……」何幼霖眉頭打了個結。
「不過,媽媽要是不喜歡,悅悅也不喜歡。媽媽不要把悅悅扔掉。」
「怎麼會?你是媽媽的寶貝。媽媽不會丟下你的。」何幼霖摸了摸她額頭,「媽媽能問一聲,為什麼喜歡住這裡嗎?」
「為什麼?」張霄悅若有所思,想半天也想不出為什麼,最後不知不覺的想得睡著了。
何幼霖低頭,輕輕吻了一雙兒女的額頭,才退了出去。
此時,客廳的燈已經熄滅了,譚少慕估計也已經回房休息了。她自己挑了一件客卧,卻發現床上空無一物,被褥什麼的都沒有。她記得主卧的衣帽間里是有多餘的被子。
才過了半小時,按照他的習慣,估計這一會在洗澡,肯定還沒有睡。
何幼霖走到主卧門口,敲了敲門。
卻沒人回應。
她扭動了門把,還好沒鎖!
趕緊!趁著他還在洗澡,她好偷了被子床褥就走!
她躡手躡腳地走進主卧,果然聽見衛生間里傳來的流水聲。
打開櫥門的咿呀聲,在做賊的她聽來聲音真是大!嚇得她小心臟都跳了起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在緊張什麼……難道,譚少慕不在洗澡,她就不來拿了嗎?
可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看不見譚少慕的時候,就忍不住抱著僥倖的心,能夠來無影去無蹤。
然而,當她看見原本應該放在她夠得著的第二個隔板上的被子,被人別有居心地放在頂格上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她似乎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這種大豪宅的客廳會缺床褥嗎?肯定是被傭人給撤走的。目的就是引她過來……
正當她墊著腳,奮力地用手指夠被角,企圖把它拉下來后,迅速離開陷阱之地,譚少慕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在她身後響起,「你想要什麼?」
何幼霖猛地一驚,迅速轉過身,對上他的視線。而他就站在浴室的門口,目光如炬的看著她。
他走到我的身邊,不動聲色的關上她打開的櫥櫃,「很冷?要添一床被子?」
何幼霖搖了搖頭,「不是,客卧里沒有……」
譚少慕又低眸看了她一眼,「誰允許你睡客卧的?」
這擺明就是得寸進尺!
把她騙回家不算,還要騙上,床!
和她蓋棉被純聊天的事情,他能幹?
她信,他自己都不信!
何幼霖咬了咬嘴,正打算先逃離這個狹小的空間,可剛退了一步,她就回過味來了。
不對啊!她憑什麼要被他吃死了?
她來拿被子,她要睡客卧,怎麼了?
何幼霖為自己習慣性的奴性表示了憤恨后,立即抬頭抗議,「我是客人,我不睡客卧睡哪裡?」
「雲水山庭,從不留客人過夜。」譚少慕霸氣宣布了一個事實。
何幼霖知道這句話完美的沒有破綻。她和譚少慕住了2年的家,還真的沒有外客留宿過!
她沉默,周圍安靜了一會,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了他說,「你剛剛說,我給你洗衣服當寄宿費的。所以,我是合租人。」
「那你先付了租金再說。」譚少慕指了指浴室門口那一攤衣服。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最上面那一塊藍色布條應該是他的內褲!
何幼霖看著只有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的譚少慕,瞪眼,「我只洗外衣外褲。」
「可以。」
她深怕他反悔,連忙衝進浴室里用肥皂把他的褲子給洗了。而衣服則是往垃圾桶里一扔。
不是她偷懶,衣服都被刀子劃了那麼大的口子,不扔還留著縫補了再穿?
何幼霖隨便搓了幾把褲子,準備擰乾,拿起陽台曬的,結果卻聽見了主卧落鎖的聲音!
這個騙子!大忽悠!
她氣得把剛剛擰乾的褲子往水盆里一扔,整個人沖了出去。
「你……」她剛拉開浴室的大門,質問的話語就被卡在了喉嚨里。她只見譚少慕居然連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都解開了,整個人正金雞獨立地站在前面,一隻腳抬空準備鑽進內褲的褲管里!
而他的小慕慕也在他看見她的一瞬間,很不要臉地,昂首挺胸地翹了起來!
「你……你個臭流氓,暴露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