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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復仇盟友的交易

  陰沉的烏雲耷拉了一整天,狂風驟雨卻只在瞬息之間,席捲了整個城市。


  雨水嘩啦啦地砸落在何幼霖的身上,衣裳俱是濕透了。


  這一瞬間,生無可戀,真的。、


  人活著,那麼辛苦,最後卻是一場空。


  指望不了家人,指望不了男人的她只能指望自己。可偏偏自己從頭到尾都活得和傻子一樣,還有什麼意思?

  何幼霖漫無目地,恍恍惚惚地亂闖進馬路中央。在所有人打傘停在路邊等綠燈時,她直直地走到十字路口。


  襯衣濕噠噠地黏在身上,牛仔褲黏在腿上,明明雨水很冷,她的身體卻很熱,瘋狂地奔跑著……


  往來的車輛,有從她身邊擦身而過,濺起髒水在她身上,腳上,也有司機鳴笛不斷,最後一個急剎車停在路口,探出窗口咒罵出最難聽的髒話。


  她的耳邊是滿世界的汽笛聲,急剎聲,司機的咒罵聲,聲聲不絕。可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當個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又能怎麼樣?

  一個人不想活了,誰還他媽的在乎那些狗屁的規矩和準則?


  她毫無愧意,一雙眼睛充滿挑釁地望著司機,有種要麼撞死她,要麼就閉嘴的狠厲。


  四周的人看出問題,開始指指點點,目光中滿是不贊同。


  「想死,就自己找個地方安靜地去死,別在這裡害別人。」


  「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何幼霖充耳不聞,只朝他們笑了笑,揮揮手,帶著一種告別的意味,朝著更加密集的車流堆里跑了去。


  跑得太快,她一下子跌跪在地,就再也爬不起來了。雨水混著污水從她透頂灌溉而下,從她身上滾滾而落。豆大的雨珠砸得她生疼生疼,眼睛再也睜不開。她仰頭望天,發出最絕望的吶喊聲,「啊——!」


  「啊!!!」


  一聲聲的吶喊,在雨聲里,震天掀地。淚水,從指縫裡流出,眼睛已經紅腫,混進了雨水,刺疼無比。


  交警注意到這個情況,連忙緊急聯繫同事,務必攔下這個女瘋子。


  張澤川趕到的時候,何幼霖差點被交警扭送去警局,幾番解釋說明,再三保證才把人領走。


  何幼霖凝著眸子死死地盯著他看。?風,一陣陣刮在她的臉頰上。


  張澤川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緊緊地把她摟進懷裡,一遍遍地喊著她的名字。


  她的心卻在這一刻,在這暴風雨里,詭異地靜了下來。憤怒的眼神突然滅下了所有光火,安靜的和個孩子一樣,乖乖地跟著他走,進了車。


  何幼霖發梢上的水,一滴滴落在濕的不能再濕的衣褲上。張澤川打開車裡的暖氣,用餐巾紙替她擦拭臉上的雨水,輕輕地說,「先回家洗個澡,好好休息下,好不好?」


  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睜著一雙眼問,「哪個家?」


  無疑,無論是雲水山庭,或是何家,都不是她想回去的地方。


  「當然是我們的家。你的房間,爸媽一直都給你留著。只是上了鎖,你上次一直住在客房裡,所以沒看見。」張澤川渾身也濕透了,但整個人卻像是春日般暖洋洋,眼裡里是風吹了綠草,鮮花朵朵綻放的生命力。


  「現在,我們就回去,好嗎?」他又問了一遍。


  何幼霖再次點了點頭,車子緩緩啟動。


  一路上,她沉默,他更沉默。


  雨,越來越小。


  雷電轟鳴已然停歇。


  忽然之間,天地安靜了。烏雲散去,一切歸於平靜。


  抵達張家,他們手牽手下了車,拖著長長的水漬一直走到了家門口。


  傭人吃了一驚,連忙拿出乾淨毛巾遞給他們。


  何幼霖沒有做好見父親的心理準備,也虧得時間還早,張翰文還沒有回家。她在張澤川的帶領下,回到了童年所住的房間后沒有心情去回憶什麼,直接進了浴室洗澡,換了身乾淨衣服。


  等她走出來時,張澤川依舊濕淋淋地站在她房間自帶的小陽台上,望著窗外碧空如洗的天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麼快?怎麼不泡個熱水澡。」他聽見了聲響,轉身望向了她。


  「你怎麼不去洗澡?」她蹙眉。


  「我怕,我洗好澡了,你又不見了。」他眉目溫和,緩緩走了過來,「我讓傭人泡了薑茶,你趁熱喝,別感冒了。」


  「嗯。」何幼霖捧起桌上的薑茶,一口氣喝完了,才對他說,「你也回房洗澡吧,我累了,想睡覺,不會跑了的。」


  「那你睡,我守著你。等你睡著了,我再回去。」張澤川淡淡說道。


  「會感冒的。」


  「不會,我抵抗力強,這輩子生病的次數十個手指都數的過來。」張澤川笑了笑。


  「哦。」何幼霖知道與其爭論下去,不如自己先睡了,讓他早點安心回去洗澡,便上了床。


  然而,她剛閉上眼,有朦朧睡意時,她手機的鈴聲就想起了。


  第一個念頭,就是譚少慕回家后,發現她不在家,來找她了。


  她不想接,但張澤川卻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是你養母。」


  她遲疑地按下接聽鍵,卻聽見王巧玲驚慌的聲音喊道,「幼霖,什麼情況。你在外面惹了什麼人,為什麼突然有一群陌生人闖到我們家裡,還把你爸帶走了?」


  何幼霖再是恨何國蔚,到底也是養育自己多年的父親,乍聞這個消息,整個人坐了起來,「你說慢一點,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在做菜呢。聽見門鈴聲,就開門了,結果十幾個人闖了進來,直接帶走了你爸。他們說是尋仇的。可我想不通啊,他一個癱瘓的老頭子,能有什麼仇家啊!想來想去,會不會是你以前惹得那些高利貸的仇家啊?」


  「不會。」何幼霖十分清楚,不是。且不說,錢早就八百年前還清了。就算沒還清,王平都死了這麼久了,也不會是他的人。


  「那怎麼辦?」


  「先報警吧。」


  王巧玲一聽,頓時急了,「不,不行。他們說了,是私人舊仇。要是我敢報警,你爸會死的更快。算了,你能有什麼辦法。我,我找譚女婿去。女婿電話多少?我找他幫忙。」


  何幼霖在聽見私人舊仇時,就猜出帶走何國蔚的人應該是蕭億。蕭億手上有何國蔚的畫像,會找到她父親並不意外。但是王巧玲提到譚少慕的時候,她才突然意識到,這個事情里應該有譚少慕的參與。


  她的父親癱瘓了七年,深居簡出。蕭億更是連何國蔚的人都沒見過。就算有畫像,找私家偵探查探,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鎖定了何國蔚,更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何家的具體住址,找上門。


  而且今天上午,蕭億上門送還譚政的主治醫師時,面色也很平靜,沒有異常。


  只是這麼短短几個小時過去,他怎麼突然會跑何家抓人?


  他是和譚少慕一起離開雲水山庭的。一定是這段時間裡,這兩個狐狸一樣的男人達成了什麼協議。他應該是從譚少慕口中得知了畫像上的人是誰,在哪裡。


  想到這裡,她絕望的閉上了眼。


  「媽,這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在家等消息吧。」說完,她掛了電話。


  「怎麼了?」張澤川看她剛剛有所緩和的面色又是一陣蒼白,眉頭一擰。


  「我爸,被蕭億的人抓走了。」何幼霖咬了咬唇,「我怕這事情里,也有少慕的一份。但願,是我多想了。」


  張澤川想了想,拿出手機,正要找人打探消息,何幼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來電。


  她按下接聽鍵的同時,也按下了揚聲器和錄音,顫抖道,「喂?」


  「何小姐,你養母應該和你聯繫過了吧?」電話里的聲音顯然是做過處理的,像是電子音一樣折磨耳朵。


  「你是誰?」


  「我只是拿錢辦事的。我老闆是誰,你應該清楚。他知道,當年作惡多端的歹徒在你們手裡,也知道另一個歹徒,你可能狠不下心。所以,我老闆是好心,幫你代勞了。我老闆說了,你和他都是這個事情的受害者,利益一致,是復仇的盟友。應該坦誠相見,好好談一談。」


  「他想怎麼樣?」何幼霖屏息相問。


  「今夜九點,我們會開車來張家門口,接你們見我老闆。記得帶上你們手裡的籌碼——丁岳行,來換我們老闆手上的你們要的人。記住,如果報警,最多就是抓我們這些小嘍嘍,你要的人這輩子都見不到了。」說完,電話便掛了。


  「他知道我在張家。」何幼霖面色沉重,目光里的悲涼更甚。


  「我去雲水山庭找你,你現在沒有回雲水山庭。只這兩個信息,足以猜出你的行蹤在哪裡。」張澤川輕輕一嘆。


  他們彼此沒有說破的是,能知道這兩點的人,只有譚少慕。


  「按理來說,是我爸爸推蕭言下懸崖的。蕭億找上我爸,未必想要丁岳行。他找我們要丁岳行,可能是他的意思。他想救他的師傅,所以出賣了我的爸爸。」何幼霖的拳頭捏的死緊,心虛震動不安。


  譚少慕和蕭億兩個人這麼久都找不到丁岳行,或許他們早就猜出有人先一步找到了人,藏了起來。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丁岳行到底落在了誰的手裡。


  今天,他們會面了,經過一番言語試探,在確定彼此都沒有抓到人的時候,就把目標鎖定在最後一個有動機,有能力抓人的張澤川身上。


  譚少慕要救他師傅,蕭億要尋人報仇。譚少慕因為顧忌著她的存在,不方便正面對上她哥哥張澤川,就拿蕭億當刀使,透露了畫像上綁匪的人真實身份。可他忘了,何國蔚是綁匪不假,卻也是她的養父,他的岳父!他怎麼可以,一點找她商量的意思都沒有,就直接背著她,和蕭億聯手?

  不,他沒忘。


  只是相比他的師傅,她的父親又算什麼?

  「你還是給譚少慕打個電話,看他怎麼說吧?或許,只是巧合。蕭億一直派人盯著你。所以,對你的行蹤十分清楚。」張澤川倒了杯溫水,遞過去。


  何幼霖搖了搖頭,苦笑,「我出來這麼久了,若是平常,他早該打我電話,問我在哪裡了。現在,他一點動靜都沒有。要麼是在忙,要麼是不敢面對我。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我都不適合給他打電話。」


  「那,我幫你打。」張澤川撫,摸了她的發心,寬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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