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前男友的出現
此次婚禮，她會曝光在媒體面前是何幼霖一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只是原以為，她只要站在慕少身邊靜靜微笑就好，由他出面回答問題。
哪裡料到會是這樣的場面！！！
一個個記者打了雞血一樣，扛著攝影機朝自己圍攻過來。沒等她把氣喘勻，十幾個話筒就湊到了她面前。
何幼霖嚇得連忙把頭紗翻下來，蓋住自己的臉。蕾.絲的皇室頭紗層層疊疊蓋下，擋住了耀眼的鎂光燈，也擋住了無數雙眼睛的窺探。
「我不是讓少芝接你去舅舅那匯合，再一起過來的嗎？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譚少慕一路走來，記者紛紛讓路，相機拍攝個不停。
「啊？」何幼霖有些懵，譚少芝並未與她說這些，只催她快點，說婚禮馬上就開始了。
她雖未做解釋，但譚少慕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關鍵，對妹妹的幼稚頗為無奈。
好在陸平涼的休息室就在教堂附近。一個電話后，陸家的幾個人很快就已趕到教堂。只是依舊不見譚少芝的人影。
譚少慕也不勉強她來觀禮。萬一稍後有人鬧個什麼動靜，她這性子肯定要參和進來，那就麻煩了。
除了譚少芝，何幼霖發現還有她的弟弟也不在現場。只是婚禮已經延時了三個小時，連譚少慕的妹妹都不等，她哪裡好開口要眾人來等她弟弟。
隨著眾人入座，禮樂聲響起，何幼霖在乾爹陸平涼的牽引下緩緩走過紅地毯。眾人看不見她的臉，一身柔和的象牙色婚紗則成了全場的焦點。簡潔的高收腰、大裙擺的款式，配上精緻的手工刺繡及千顆溫潤瑩白的珍珠，奢華非凡！
然而對於何幼霖來說，這條短短几十米卻承載她餘生幸福的路走的是異常艱難。沒有親人的鑒證，沒有朋友的祝福，有的只是一群陌生人無窮的探究目光。
唯一能支撐她走完全程，沒有退縮的只是站在路盡頭的那個男人。那人一襲黑色西裝搭配精緻領結，身形修長，乾淨整潔的碎發造型，氣場強大，只是簡單地看著她，便能吸引著她靠近，依賴……
當她的手被他接過，穩穩握在他冰冷的掌心裡，莊嚴有力的結婚誓言已從神父的口中緩緩念出。
就在她的名字從神父的口中念出時，何幼霖敏感地察覺到有一道目光緊緊得盯牢在她身上。她下意識地想轉過頭，手卻被人緊緊捏了一把。
原來譚少慕已經宣誓完畢，輪到她了。
她顧不得旁人目光，只專心聽神父念完最後一個字，才用堅定的聲音宣誓道：「我願意。」縱然只是協議，在神靈面前的起誓，亦是出自真心。
交換戒指完畢，她的頭紗被緩緩掀開。
光線乍然明亮，入眼的那張俊臉上有著往日顯少外露的喜色。那種喜悅近乎帶著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張揚，是那麼的陌生！不知情的人，見了還真以為他有多愛她呢！
可她知道，他的目光不在她這，而是在她身後側的方向。
何幼霖心頭大惑，卻聽寂靜的教堂里突然響起瓷器墜地的聲音，心頭一緊。如果沒有聽錯，聲音與剛剛窺視她的那道視線是來自一個方向！
她與眾人的視線齊齊掃向聲源，只見滿堂入座的嘉賓里，有一男一女站了起來。那靠窗而坐的男人此刻已經走到靠牆的過道上，右手卻被站在嘉賓區內的女人死死拉住。
何幼霖的視線與他對上后，心裡冒著濃濃的酸意，眼睛半天都挪不開。
沐浴在陽光中的他穿著淺灰色西裝禮服，蓬鬆紋理燙的短髮下是一張毫不輸韓國男星的俊臉，深眉下一雙迷人的鹿眼包含震驚，痛心，正灼熱地看著她。
江淮！
在她的婚禮上，就這麼意外地撞見了他。
攔住他的沈月珊正狠狠地看著自己，帶著前所未有的怨毒。站在她身邊的譚少慕是什麼表情，何幼霖不敢回頭看，只覺得緊捏著她手的那隻大手，比之前都要冷，都要冰。
她只是站得像一座雕像，歷經滄桑。
江淮站在原處，沒有再走近一步，也沒有退回座位，只低低說了句，「真的是你！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她？何幼霖想問。
鼻子最靈敏的娛記，第一時間嗅到了空氣中不尋常的氣氛，顧不得婚禮還沒結束，便紛紛圍聚到剛暴露在媒體前不久的譚江淮面前。
「聽說譚二少你剛回譚家不久，不知你是怎麼認識慕少妻子的？」
「看樣子還是舊識。不知道你對她嫁給慕少，有什麼祝福的話要說？」
……
面對記者熱切追問，江淮一字不答。倒是他身邊的沈月珊站了出來，搶聲道：「江淮才不會認識這種……」意識到這裡是慕少的婚禮，她終究沒把話說的太難聽。
但言下之意，誰會聽不出來？
何幼霖的目光從久違的臉上挪開，看著滿場不認識的嘉賓，淺淺一笑，帶著自嘲，為自己剛看見江淮的那一刻的怦然心跳，為剛耳畔迴響起弟弟的戲話，「姐，你說今天江淮哥要是來搶親，你跟不跟他走？」
江淮被沈月珊拉住的最後一絲理智，也在何幼霖這一笑里分崩離析。他掙脫了沈月珊的手，在眾目睽睽下，堅定地走到台前，卻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擋在了他與何幼霖之間。
「你就是再著急要為你未婚妻討回公道，也要看看場合吧？二弟！」譚少慕冷冷地說道。這是他第一次喊他二弟，卻不是承認他的身份，而是提醒！
然而，這聲二弟卻若一道道驚雷轟然炸開在何幼霖的腦海中！
何幼霖猛顫了一下，牢牢定在原地！此刻，看著江淮的臉，她終於明白為何會覺得譚少慕的父親十分眼熟了。要不是兩個人氣質太過迥異，她也不會到遲鈍到現在才發現這兩人的長相竟有六分相似！
怎麼會如此巧合？
何幼霖通體發寒，似有一張看不見的網天羅密布地罩了下來，叫她忍不住要逃離這裡。奈何她的腳才踏出一步，譚少慕結實的鐵臂就將她撈回了懷中！
「我譚少慕說的話不喜歡重複兩遍。」譚少慕深邃的眼眸里有著警告意味。
何幼霖想起了他在休息室里對她的警告，微微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雙目頓時失了神采。她感覺到身後的男人俯身，把下巴擱在肩頭，咬著她耳朵，「打個賭。如果在婚禮結束前，他說一個不字。離婚證，我雙手奉上！至於沈月珊那邊，為你撐腰的承諾依舊有效。如何？」
何幼霖知道沒有自己拒絕的的權利。
她看著面前的江淮，內心情緒複雜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定義。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這樣看著他，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中。
「小霖，我們談談。」江淮的聲音忽然響起，聽不出什麼語氣。
摟在她肩上的那隻大掌正在慢慢收緊，何幼霖不敢亂答一個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淮，現在是你哥的婚禮。我相信珊珊和你嫂子之間只是有些誤會，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譚政起身，給沈月珊使了個眼色，叫她把人帶回來。
他雖然不喜歡何幼霖當他的長媳，但也不容他兒子的婚禮出什麼岔子。更何況，他本意就是要借這個機會在媒體面前營造兄弟和睦的形象，自然不會任由這個小兒子胡鬧。
江淮看著站在高階上的譚少慕，薄唇抿著微微泛白卻並不言語。直到沈月珊走到他身邊，說了幾句體面客套話把事情揭過，才跟著沈月珊離開。
記者們恍然大悟，原來兩周前傳出的慕少妻子與人在餐廳發生衝突的新聞視頻里，那個打了馬賽克的女人是沈月珊，慕少的未來弟媳。
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
何幼霖看著江淮與沈月珊這對金童玉女相攜離去的背影，彷彿回到她初次看見他們訂婚新聞的那天，全世界都背叛了她，離她而去。
也是在這一刻，她才知道放下江淮是有多麼自欺欺人。只要他剛剛不顧一切，她想，她一定抵不住內心的衝動渴望。情到深處，人便會變得毫無原則！可惜，夢太美，終究要破碎。
比起她，沈月珊能給他的確實多很多，一段門當戶對的婚姻，一具溫香軟玉的身體。情義千斤不敵胸脯四兩，不過如此。
何幼霖苦笑了下，婚禮繼續。
站在一邊尷尬了很久的神父輕吐了口氣，繼續宣誓：「我已見證你們互相發誓愛對方，我感到萬分喜悅向在座各位宣布你們結為夫婦。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一切都按計劃的流程照常進行。接下來便是他們說好的利用借位來騙人眼睛的誓言之吻。
何幼霖看著譚少慕越壓越低的臉，眼神清亮的可怕，帶著挑釁。她本能的後退一步，卻被早有防備的譚少慕一手按住她的肩，一手摟住她的腰，任由他低下頭強硬地吻上她的唇，冰冷的溫度貼在她的唇上。他的舌頭霸道地伸進她嘴裡襲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