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失敗？可悲？
顧念曦剛才與凌弈然的對視中，就知道他的答案了，所以聽到他說出來，一點也沒有覺得意外。
她看到他在飛機上等她，選擇和她一起來，她很高興，可是一路過來，任她怎麼示好，他都無動於衷，對自己不理不睬。
其實，心裡對她這個決定還是生氣的吧！
凌老夫人也沒有覺得太意外，這段時間她特意打聽過關於凌弈然的事，她得出來的結論是，居然和她的兒子封宴性格有些相似。
既然這樣，那她對他的拒絕也沒有太多的意外。
「老夫人，封宴怎麼了？」顧念曦一隻手悄悄的伸過去拉了拉凌弈然的衣擺，想讓他冷靜一下，卻被凌弈然一把握住，怎麼也抽不回來了。
「這大半個月，他沒日沒夜的工作，清醒的時間不是喝酒喝咖啡就是抽煙。」封老夫人就坐在他們的對面，自然把他們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裡，「念曦，你走的時候匆忙，都沒來得及好好的和封宴道個別。」
到底是藏在心底的人，就是不一樣，這才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念曦就能讓凌弈然這麼的貼近她，想到六年了，封宴站在念曦的面前依然小心翼翼的模樣，實在是忍不住哀嘆起來。
顧念曦的手被握的更緊了一些，她反手回握住，心裡微微踏實了起來。
那天，弈然從天而降，帶著過去的她突然就出現了，她當時腦中一片混亂，就跟著心裡的感覺和弈然離開了，確實，沒有和封宴認真的道別。
那一通電話，只能說是封宴單方面的道別，而她，還欠他一句話沒有對他說。
「我想先和封先生說幾句話可以嗎？」凌弈然突然開口說道。
封老夫人聞言一驚，打量的眼神看著凌弈然，猜不透他想做什麼。
顧念曦也是心裡有些驚駭，明明來心不甘情不願，怎麼現在願意主動找封宴說話？
「老夫人，這不只是念曦和封先生的事，這是我們三個人的事。」凌弈然聲音冷冷的，沒有半絲的溫度，「真正能解開封先生心結的人，只有我，因為我很清楚他在想什麼。」
失去念曦的痛苦，他懂。
封老老人因為凌弈然的最後一句話產生了動搖，確實，她沒有辦法反駁凌弈然的話，「他在二樓樓梯左轉第三個門。」
顧念曦一把拉住起身要去的凌弈然，輕輕的搖了搖。
她很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凌弈然拉下她拉住自己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等我！」
說完就按著封老夫人說的方向走去。
「念曦，凌先生是對的，或許，真正的解鈴人是他。」封老夫人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因為，他們都愛著同一個人，所以，他們感同身愛。
凌弈然輕輕敲了兩個門，等不到回答自己就開門走了進去，開門的瞬間不禁皺起了眉頭，就著開門帶來的光亮找到開關，「啪」一下就打開了燈的開關，屋裡瞬間就亮了起來，也清楚的看到一片朦朦的煙霧繚繞。
坐在沙發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把頭往後一仰，一隻手覆蓋在了眼睛上，卻依舊一句話也沒有說。
凌弈然冷眼看了一眼，走到窗邊，拉開了窗帘，打開了窗戶，一股寒風吹了進來，卻也帶來了絲絲的新鮮空氣。
做完這些，他走到沙發上坐下，見沙發放了著煙，也抽出一根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滾！」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封宴終於有了反應，冷冷的說出一個字。
「當年，我把念曦丟了，我不敢在海上找，怕哪天真的撈到她的屍體，可是又不相信她真的不在我身邊了，我就這麼矛盾的掙扎著。」凌弈然不理會封宴，自顧自的說起來，「工作，抽煙，酗酒，我都做過，我還——」說著一頓，又吸了一口煙，「我還好幾次把槍指向了自己。」
凌弈然的聲音很輕很輕，看著這似曾想識的畫面，觸及到了心裡最脆弱無助的那段時光，情不自禁的說出了不為人知的那段時光。
封宴緩緩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我幾次把槍指向自己，可是我都沒敢下手，因為念曦讓我照顧好安修。」凌弈然接著說：「為了她的一句，我即使生不如死，我也願意承受，這就是這對我對念曦的愛。封宴，我愛了念曦十四年，我不會放手的。」
「老天爺真搞笑。」長時間的抽煙酗酒不眠不休，讓封宴的聲音沙啞粗礪難聽，「明明安排了一個你，為什麼還要讓我再遇見她。」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有你出現在她的生命里。」凌弈然毫不猶豫的決絕的說：「我以為我這輩子最討厭的男人是鄭睿，沒想到還會出現你。」
「哼——」封宴嘲諷似的冷哼一聲，「別把我和鄭睿相提並論，如果念曦對我有對他的十分之一的感情，就沒你的事兒了，還輪得到在這兒對我說三道四的。」
凌弈然臉色一沉，眼神如銳利的刀刃，「封宴，要不是為了念曦，你以為我願意和你說話，因為你，害得我們夫妻分開六年，這筆帳我還沒找算。」
封宴沉默，沒有回答他的話，片刻，「凌弈然，我用了六年的時間，沒有打敗你們的一年，我是不是很失敗？」他問得很是悲涼。
他的話音一落，屋裡瞬間沉寂了下來，除了呼吸聲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凌弈然心裡一揪，想要再吸一口煙，發現煙已經燒到了盡頭。
赫然，一根煙出現他的眼前，凌弈然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他拿過來點燃，吸了一口，「封宴，如果有選擇，我真的不想愛念曦，我愛她愛的都不像自己了，可我心裡又不想有這個選擇，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