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你的債，我來背
「老夫人——」顧念曦大驚，「封宴怎麼了？」
凌弈然聞言，臉色一沉，雙眼微眯，仔細地觀察著顧念曦，就怕錯過她的一絲表情。
「念曦，我不知道你和封宴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老了，也管不了了，可是念曦啊——」封老夫人哽咽地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又開始說話，「念曦，你走了，你把小汐也帶走了，你應該知道封宴把你，把小汐看的有多重，小汐就是他的親生兒子啊！」說完老夫人已經泣不成聲，聲音沙啞不已。
有句話她極力剋制住，沒有說出來，念曦，小汐是他的親生兒子，你，在他的心裡卻勝過一切。
顧念曦握手機的指尖漸漸發白，眼淚啪嗒就掉了下來。
自從那天通過話后，她和封宴都沒有再聯繫，凌汐倒是和他聯繫過幾次，可是，他卻一次都沒有接，惹得凌汐傷心的哭了好幾次。
她和封宴，已經說不清，到底是誰欠誰了！
「念曦，我求求你，來看看封宴好不好？他在這麼下去會死的。」封老夫人終於隱忍不住，崩潰的大哭起來，「你過來看看他吧，我求求你了。」
「您別這樣，我答應你，您別哭了！」顧念曦趕緊擦掉眼淚，應聲下來。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聽到那麼一個慈祥的老人哭成這樣，她除了答應，她沒有第二種選擇。
「那我派人去接你！現在封宴在Y市，就是你以前住過的那個別墅。」封老夫人聽到她同意了，立刻停止哭泣，驚喜的說：「可不可以把小汐也帶上。」
顧念曦轉頭看了看一直在旁邊牢牢的盯著自己的凌弈然，點了點頭，「好的，我會帶上凌汐，不過您不用派人來了，我自己過去。」
封老夫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沒有再說什麼，很快就掛了電話。
顧念曦默默地把手機放到一邊，猶豫了片刻，張了幾次口，卻始終沒有辦法把語言組織起來，不知道要怎麼來說明這件事，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周身氣息的變化，冰冰冷冷，讓人覺得寒心徹骨。
這是第一次，她回來后第一次見這個人對自己不是笑的，不是寵溺的，不是溫柔的，而是冷冷的。
他在生氣！
「我答應封老夫人去看看封宴。」顧念曦心一橫，還是說了出來。
「我不同意。」凌弈然沒有半秒的停頓，幾乎是顧念曦話音一落，他就直接出口拒絕了。
他聽到了，她說要過去，要自己過去，去哪兒？去見封宴！
顧念曦沉默，她雖然和封宴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關係，但終究在外人看來不是那麼回事吧！她不計較，但是不一定別人不計較，比如凌弈然，「我和封宴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我們從來都沒有逾越過分毫。」
其實這件事她從來都沒有想要解釋，但是她終究是不忍心看他難過的樣子。
她和封宴同一屋檐下，哪怕是在人前，別說是親吻，就是連手都沒的碰一下，她總是潛意識的抵觸著封宴的靠近，封宴心裡明了，所以他從來沒有做出過任何逾越的舉動。
聽到顧念曦的解釋，凌弈然快要停止心跳的心終於又開始跳了起來，「念曦，你願意和我解釋，是不是因為開始在乎我了。」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念曦，哪怕她失憶了，骨子裡卻還是念曦，她怎麼會帶著別人的兒子和別的男人好，他的念曦絕對不會。
可是，儘管心裡堅信著，可聽到念曦心甘情願的解釋，還是興奮的難以自持。
「弈然，就算我開始在乎了，我也不能放著封宴不管，如果封宴不是出了事，老夫人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顧念曦冷靜的開口勸著。
如今她的身份，對封家來說，就是一個恥辱，如果不是真的不得已，老夫人怎麼可能哭著求她。
「不行！」見話題又轉了回來，凌弈然的心瞬間冷卻，聲音也跟著冰冷，「封宴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垮下來，就算他真的出事了，也應該找醫生，你去有什麼用。」
如果封宴真的出事了，他願意把全天下的醫生都送去，唯獨念曦不行，凌汐不行。
「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凌汐的乾爹，他現在有事，我們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顧念曦極力平穩自己的氣息，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
「救命恩人？乾爹？要不是他在中間作梗，你和我會分開六年，凌汐會長這麼大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凌弈然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面前的人是念曦，是自己最愛的念曦，不可以和她生氣，不可以和大聲，不可以惹她不開心。
可是，聽著她口口聲聲為封宴說話，為他最厭惡的封宴說話，他就忍不住忌妒，讓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忍耐力頃刻瓦解。
「是，這件事他承認了，我也不是怨他，可是弈然，就算是這樣，我也無法恨他。」顧念曦別開眼不想看凌弈然受傷的眼神，「六年，還是我欠他的多。」
「不管你欠多少，我都替你還。」凌弈然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你的債，我來背，但是你不許去。」
「你要怎麼還！」顧念曦心頭湧起一把無名火，為什麼就是說不明白。
她什麼都不想起來，看著顧父老淚縱.橫，她覺得虧欠，看著凌汐的日漸活潑，她覺得虧欠，看著平凡的農家小院，她也覺得虧欠，對封宴，她更是虧欠。
不管對誰，她好像都欠著一份「情」，這份情債，她要怎麼還？他，又怎麼替她背，怎麼替她還！
凌弈然收回手，慢慢的握緊成拳，指甲刺入手心，「那你就還得了？你要怎麼還？你認為你去看他了，就是還『債』了？」
封宴要收的「債」，你敢「還」？顧念曦，你敢「還」！
「我不想和你再爭執下去。」顧念曦站起身，疾步向外走，「我一會兒就帶著凌汐去看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