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封宴和鍾情應有的結局
「他是你爸爸！而我叫顧念曦，不叫鍾情！」
顧念曦低低緩緩地說了出來，挑斷了凌弈然心中最後一根綳了許久的弦，揪的他胸口生疼，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慄。
終於，六年後的今天，「顧念曦」回來了，他的兒子「泠汐」也回來了。
「哥哥，幫我！」泠汐早就不再是早晨那個害怕想回家的小模樣，此刻正努力的把一個模型從箱子里向外搬。
安修和原序見狀立刻上前幫忙。
他們早晨起來，忽然就多了好多的玩具，說是泠汐的「爹地」送來的，看起來一點也不比他們的玩具少。
「媽媽，爹地給我買這個了。」泠汐打開包裝一看，小臉兒都開了花。
顧念曦看過去眉頭微微一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凌弈然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有什麼問題嗎？」原來他兒子喜歡模型！
顧念曦還沒有說什麼，泠汐在另一邊就自己開始說上了，「哥哥，這個媽媽不讓買，肯定是爹地偷偷買的。」
安修和原序看模型眼睛都亮了，黑黑的眸子里全是滿滿的喜歡喜歡還是喜歡！
「為什麼媽媽不讓買！」安修聽到泠汐的話從模型上收回視線不解的看向顧念曦，見她沖著自己笑了笑，小臉兒微微一紅，低下了頭。
「媽媽說我買的太多了，不讓爹地給我買，我還罰站了！」泠汐說起來就開始有些滔滔不絕了，興奮了起來，「罰了我半個小時。」
在法國的時候，他除了偶爾來陪他的沐凡以外，就沒有同齡的朋友，家裡能隨心隨意的和他說話的更是一隻手就數的過來，所以像這樣的「分享」，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凌弈然聞言微微詫異，在他的印象里，念曦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會體罰孩子的人，他總覺得，以念曦的性格，怕是要把孩子寵上天的，何況是「來之不易」的泠汐，想著把手中扒好的柑桔放進了她的手裡。
原清和凌弈晗正在下棋的兩人也若有似無的朝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顧念曦有些不好意思，坐不住了，他們看她的眼神太奇怪了，「泠汐安修原序，你們過來吃點水果再玩。」
她舉起手中的柑桔揮了揮手，打斷他們的對話。
第一個跑過來的人是安修，他倒不是對柑桔感興趣，而是他很喜歡這個「媽媽」。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打散了，凌弈然看著坐在地毯上嘻嘻哈哈吃柑桔的三個小傢伙，儘管對剛才的話題還是很感興趣，卻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顧念曦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起身離開。
凌弈然的眼神一直追隨著她看她走向二樓的卧室，眼神不禁暗了暗。
「封宴！」顧念曦握著手機，看著玻璃上映出的自己模樣，「東西收到了，謝謝你！泠汐很高興。」
手機的另一端的人沒有開口說話，只有輕輕的呼吸聲傳入顧念曦的耳中，「封宴，DNA結果出來了，凌弈然是泠汐的父親，而我，是顧念曦！」
封宴周身的氣溫降到冰點，寒氣在瞬間襲遍整個書房，阿炎和阿慎兩個人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想方設法讓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能讓主人有這種反應的，只有一個人。
沒有了夫人的溫柔笑容，沒有了小少爺的純真笑聲，連他們都覺得少了什麼，心裡很是難過，何況是主人呢！
不說主人對「夫人」的心思，對小少爺，就是親生兒子也不外如是了。
「我知道你在聽。」顧念曦伸手把臉上的淚水擦了擦，聲音已經是怎麼也掩不住鼻音了，「封宴，泠汐雖然與你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只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他的『爹地』。」
封宴雙眼凹陷，眼裡布滿紅血絲，一看就是長時間的沒有入睡，握著手機的手指指尖泛著慘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緊緊地咬著后牙根，仍然一字不說。
「謝謝你這六年來的照顧，封宴，明天就是新的一年，祝你，祝你，平安！」封宴，我該要怎麼祝福你，你想要的祝福，我根本就不配說出口，「再見！」
我想祝你幸福，可是你想要幸福我給不起，我要怎麼說來祝福你！封宴，你是我一輩子的恩人，可是我卻是成了你最大的劫數。
「等一下！」顧念曦要掛斷的手指一頓，維持著那個保持不變，聽著手機里傳出來的聲音，「鍾，顧念曦，你不用覺得欠了我，我早就知道你是誰，是我有意瞞了你六年，所以，你不用覺得對我覺得有所愧疚，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
顧念曦拿著手機再也控制不住蹲坐在了地上，捂著嘴痛哭，不想讓手機里的人聽到她的哭聲。
「念曦，你不用哭，我救了你，也騙了你，你當了六年的『夫人』，我給你兒子當了六年的『爹地』，我們之間就是這樣，所以，就這樣吧！」
封宴掛斷了電話，顧念曦看了通話結束的屏幕，再也控制不住，抱膝痛哭起來。
「為什麼要告訴我，封宴，你為什麼不繼續騙我，為什麼要說出來，只要你不說，我就一輩子都不會問的。」
「因為這樣，才是封宴和鍾情應有的結局。」一雙結實的臂膀將顧念曦整個人環里了溫暖的懷裡。
封宴，你害怕這一天的到來，卻也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因為只有這一天真的來了，你才是真正的退無可退，才能真正的死心。
「他沒有任何阻攔放我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不然他不會任由我和一個毫不相關的人走。」顧念曦悲痛萬分，抓著凌弈然的胳膊倒在他的懷裡，哭得不能自已，「我不是不想怨他，只是我沒有辦法怨他，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他都是我這六年裡最重要的人。」
凌弈然緊緊的摟著，聽著她的聲聲泣訴。
「沒有他，泠汐就不會平安的出世，沒有泠汐，我早就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