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爸爸,她是媽媽嗎?
凌弈晗和陸澤軒同時臉色大變,都知道孤星絕對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
一個顧不上疼,一個也顧不上看熱鬧了,齊齊的盯著他,眼神時一派認真肅穆。
原清,凌弈晗,陸澤軒三人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仔細地盯著一張皺皺巴巴的照片,耳朵里聽著凌弈然說著顧瑾萱說的話,各自沉思不語。
「哥,當時找大嫂的時候,暴風雨後的第二天,我見過封宴。」凌弈晗微微眯眯眼,卻依然掩不住眼睛釋放出的危險的光芒,「當時封宴親自和我說的,沒有發現任何陌生人。」
當時他並不認識封宴,但是剛才看到封宴的照片,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海島上的人就是封宴。
凌弈然冷冷的看著他,原清笑笑的看著他,陸澤軒皺著眉看著他,凌弈晗咬著后槽牙,「封宴——」
他當時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封宴騙他,畢竟他們可以說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所以當時他真的就信以為真,火急火燎地繼續向其他的方向尋找了。
當時時間那麼寶貴,他怎麼可能會浪費在隨意的猜測上。
「封家一向低調,尤其是封宴,更是低調的不像封家家主,但是從資料上看來,他這個未婚妻出現的時間確實是有可疑的。」原清將視線轉移到少得可憐的資料上。
畢竟也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要查到什麼確實是時間太緊了,只能查到一些表面的東西。
「爸爸,我可以進來嗎?」安修的聲音傳了進來。
朗月見少主點頭走去開門,兩個小少爺走了進來。
「安修,原序什麼事?」凌弈然開口問道。
「爸爸,你剛才在車裡說要帶我去見媽媽的。」安修走到凌弈然的腿仰著頭,眼神里有著不確定與灼灼的期盼。
原序則走了原清的身邊,乖巧的爬上沙發,緊緊地靠著原清。
原清也好久沒見到他了,心裡也是想得很,就一把把他抱上腿,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原序抬起頭沖著爸爸笑了笑,小腦袋一下子就撞進了他的懷裡。
凌弈然也把安修抱到了腿上,他們父子倆從來沒有談過念曦的事,雖然這些年他一直親自帶著安修,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
「爸爸也看到和媽媽長得一樣的人了嗎?」安修的小手緊張的不自覺的揪住了凌弈然的衣襟,問的誠惶誠恐不可置信。
「安修!」
「安修!」
「少爺!」
所有的人都臉色大變,齊齊的站起身沖向安修,凌弈然卻一語不發的把安修緊緊的摟在懷裡,眼眶都紅了。
安修意外的沒有被他們的反應嚇到,只是小心的狠狠的咽了幾下口水,「我和原序,在法國,看到了,一個和媽媽,長得一樣的人。」
「安修,慢慢說。」凌弈然抖著手把安修放在面前的辦公桌上與他平視,沙啞著聲音問道。
「她說她叫鍾情,跟在她身邊的女人說,她是她家小少爺的媽媽,不是我媽媽,說我認錯人了。」安修眼裡的淚水吧嗒一下就掉了下來,「爸爸,她是媽媽嗎?她還抱我了——」
凌弈然把安修緊緊的抱在了懷裡,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原清三人互視了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什麼都不用說了,一切都已經明了了。
「原序,你也看見了?」原清坐回沙發上,問著強忍著淚水的兒子,「為什麼沒有和爸爸說。」
原序吸了吸鼻子,「我們以為我們認錯人了。」剛開口說一個字,眼淚就沒憋住掉了下來,「爸爸,我們不知道她真的就是媽媽?」
原清伸手擦了擦他臉上的眼淚,輕聲哄著他。
這麼複雜的事情連他們大人都理不清,何況是兩個小孩。
安修怕是因為怕自己認錯了人,說出來惹弈然難過,所以才一開始什麼都沒說吧!
「孤星朗月,派出去調查這件事的人,一定要讓謹慎,不要被封家有所發現。」凌弈然輕輕地拍著哭泣的安修,面色冷然,看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
原清三人面面相覷,不可思議的盯著凌弈然。
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了?
「六年。」凌弈然在他們三人的臉上挨個看過去,嘴角勾出一個殘忍的笑意,「他算計了我六年,步步為營,所以我現在一定不能衝動。」
封宴,念曦是我的,我一定會親自把她接回來。
我不會給你任何反擊的機會。
一次,這唯一的一次,我一定不會放棄,不會錯過。
凌弈然說的冷靜,條理分明,但是他脖子上的青筋,原清等人卻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隱忍。
「爾嵐小姐,你不能靠近這裡。」小七站在書房門口的不遠處,對端著茶水的司爾嵐說。
「我看他們都進去有一會兒了,就想送點水進去,沒有別的意思。」司爾嵐笑著溫柔,聲音輕輕的,好聽極了。
小七面無表情的站著,不再說話,卻也不肯讓步。
司爾嵐漸漸收斂笑容,慢慢退了回去,手握著托盤的指尖泛白。
為什麼,她只是想安靜的呆在他的身邊而已,能常常看到他就心滿意足了,可是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對她充滿敵意,無論她怎麼做,他們都不肯給她一丁點兒的接納和肯定。
「這件事,我們一定要做好調查和準備,一擊擊中,不能給封宴喘息的機會,不然這一次,又不知道他會把大嫂藏到哪兒去了。」凌弈晗挑著好看的鳳眼,也冷靜了下來。
「總之這件事就先別讓其他人知道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原清看著凌弈然的眼睛笑著說。
凌弈然冷冷的一笑,「放心,他在暗處六年,我會繼續讓他覺得他做得很隱秘。」
原清收斂了臉上的笑,嚴肅的坐在那裡不再說話。
如果那個人「萬一」不是大嫂怎麼辦?
他,會不會一蹶不振。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大嫂怎麼辦?
他,會用怎樣的方式來了結封宴這六年來的所做所為。
他太冷靜了,冷靜的可怕。
就是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隨時會吞沒一切,掀起誰也無法阻止的風起雲湧,驚天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