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泠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鍾情不喜歡那樣的感情,就好像有人在拿著一把鈍刀,在一下,一下,割著她的心,生疼生疼,可是她卻又捨不得「放棄」這種疼痛。
寧夏是她的醫生,可是這件事,她卻從來沒有對她說過,哪怕因為這件事讓她恐懼到不敢入睡,她也不敢說。
因為她不想失去這種讓她撕心裂肺的疼痛,她覺得,如果失去這種疼痛,會讓自己更加的痛不欲生。
鍾情一隻手壓在心口,這咱感覺應該是失憶前的殘留吧!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會讓我寧願這樣疼下去,也不想忘記呢?
「你在想什麼?」
鍾情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渾身一個哆嗦,驚恐的看向聲音的來源。
「你在想什麼?」封宴皺著眉頭,看著發紅的眼睛,又問了一遍。
「啊,沒什麼!」鍾情看是是封宴,也就沒有那麼驚慌了,放下心口的手,緩緩了情緒,微微笑了出來,「你忙完了?」
「你在想什麼?」封宴眯起了眼睛,再一次開口問道。
也許她不知道,她剛才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悲涼與恐懼是多麼的強烈。
鍾情,為什麼你會在今天散發出這麼強烈的情緒。
「我今天碰到兩個小孩子,很漂亮的小孩子。」鍾情盯著封宴看了一會兒,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執著,「他們把我錯認成了他們的媽媽了。」
封宴眼睛一冷,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道我和他們的媽媽長得有多像。」鍾情笑不出來了,走向沙發,「但是他們叫我媽媽時,我很高興,可是,我也很難過。」
是因為他們,所以情緒受到了影響吧!
阿慎,朱醫生,寧夏都說過,她的身體根本「不適合」有孩子,所以泠汐可以說是老天賜給她的一個奇迹。
所以她之前有孩子的幾率微乎其微。
要不是因為這樣,她真的會覺得那兩個孩子沒有認錯人。
那樣,她是不是就找到失憶之前的那些人了?
「鍾情,泠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封宴心裡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看著鍾情的背影說了出來。
鍾情身體一僵,腳步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
「六年,如果那個人當初是和你一起墜海,你覺得他能和你一樣幸運?如果他真的活了,那為什麼六年了,還是沒有找到你。如果他和你一樣失憶了,那你們以後的人生就真的只能活在現在了。」封宴很想看現在鍾情的表情,可是腳上卻像是綁了千斤石,怎麼也抬不起來了。
「封宴,六年了,我第一次聽說這麼長的話。」鍾情始終沒有轉頭,可是聲音卻很清晰的傳到了封宴的耳里,「可是這些話,我也跟自己說了六年了。」
封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手背的青筋開始凸顯。
「我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你今天說了這番話,可是封宴——」鍾情微微一頓,「封宴,我忘不了總是那個說一定會來接的男人。」
鍾情沒有再做逗留,說完就直接走了。
今天是平常的一天,卻也是特別的一天,好像就在這個平常而又特別的一天,有些東西已經悄然的發生了變化,讓他們努力維持現狀的心發生了變化。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夫人,烤箱時間到了。」心月站在一旁不得已開口叫醒正在神遊的鐘情。
只要有時間,夫人都會親自給小少爺做些零食點心,今天也不例外,可是烤箱的時間早就到了,夫人卻一直沒有動靜,這一點不像平時的夫人啊。
「啊!」鍾情收斂心神,帶上隔熱手套,把小餅乾拿了出來,廚房裡頓時蔓延出濃郁的奶香味,「心月,你整理一下,我去看看泠汐。」
鍾情嘗了一小塊,感覺味道雖然比平時差了些,但也還好,想到泠汐也睡了有段時間了,該叫醒他了。
鍾情走進泠汐的卧室,發現安安靜靜,還是有些意味,今天睡的時間真的有點長。
泠汐四肢大攤,半握著小拳頭,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映出一些陰影,鍾情走過笑著想要把小傢伙哄醒,發現小臉蛋睡的紅撲撲的,小嘴兒也半張著,嘴角邊還有流了點口水,一呼一呼的,像一隻小貓似的。。
鍾情慢慢的走到床邊坐下,彎腰湊近孩子,伸手摸了摸他軟乎乎的頭髮,粉嫩粉嫩的小臉蛋兒,在他的耳邊輕聲地叫他,「泠汐,起床了,泠汐——」
睡夢中的泠汐嘟了嘟嘴巴,睫毛顫了顫,半握成拳的小手抬起來晃了晃。
鍾情心裡的都被化成了水,伸手把慢慢的抱進了懷裡。
泠汐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半眯著眼睛,小拳頭放在鍾情胸的位置上蹭了蹭,小腦袋也跟著拱了拱,「媽媽——」聲音軟萌萌的。
鍾情知道他是這是要醒了,正撒嬌呢也不再催他,只是抱在懷裡輕輕晃著。
小傢伙今天大概是難得出去一次,玩的太瘋了,這一覺才睡的這麼久。
泠汐漸漸的清醒過來,終於睜開了漂亮的小鳳眼,抬起肚子在鍾情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媽媽,媽媽——」
「媽媽給你做了小餅乾,要不要吃啊?」鍾情心中的各種煩躁和鬱悶都瞬間煙消雲散了。
只要有泠汐在她身邊,她還有什麼好愁的呢!
C市
外面大雪紛紛飄揚,司爾嵐站在窗前看著,神色焦慮。
「爾嵐小姐,你不要擔心了,不會有事的。」阮姨笑著走過來,掃了一眼窗外,輕聲安慰著,「剛才小七和我說,少主他們就快到了,有玄天呢,不用擔心。」
爾嵐收回視線,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愛瞎操心。」
阮姨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我明白明白,這種天也確實不讓人放心。」
這神色性情,和少夫人真是相似,就是這心思比少夫人複雜了一些。
「阮姨,聽說原序也跟著一起回來,這下安修該高興了。」爾嵐跟著阮姨走進廚房,「這小餅乾是我最近剛想出來的新品,不知道他們倆愛不愛吃。」
阮姨的眼神淡了淡,沒有看向她手裡的小餅乾。
聽說?聽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