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留在你身邊的代價
顧念曦坐在車後座的另一邊，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逝的景象，腦海里也閃過這近一年來的種種。
「弈然，我想去看我爸。」顧念曦突然轉頭開口，「去陵園吧！」
「朗月！」凌弈然雙目盯著說完又將頭轉至車窗外的念曦，話卻是對開車的朗月說。
「是！」朗月應聲答道，將車駛往陵園的方向。
凌弈然也不理會朗月的應聲，眼神複雜地繼續盯著顧念曦，若有所思。
從和葉安寧分開后，她就停止了哭泣，沒有再掉過一滴眼淚，現在又在這種時候選擇要去一直沒有去的陵園！
念曦你到底在想什麼？
一路沉默無言，到了陵園，凌弈然牽著顧念曦的手徑直走到了她親生父母的墓碑前。
顧念曦緩緩地的坐在母親的墓前，淚水在眼裡打轉，卻倔強的一直不肯掉下來。
「媽，我來了。」伸手摸上墓碑上的照片，「你看到爸爸了嗎？你原諒他了嗎？」
凌弈然看著顧念曦終於掉下來的眼淚，臉色愈發的冰冷起來。
顧念曦站起來，向旁邊走了幾步，站到司東的墓碑前，直挺挺地「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趴伏在地上，痛聲大哭，「爸，對不起——，對不起。」
爸，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會被人翻出舊事受人威脅。
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才會去找韓逍，最後出了事。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凌弈然渾身僵硬的蹲坐到顧念曦的身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抱進懷裡，眼裡的目光寒冷的硬是將周圍的悶熱氣息降了溫。
顧念曦死死地抓著凌弈然的衣袖，「弈然，我好難過，我的心好痛好痛，你救救我好不好？」
凌弈然的心被她的一個一個傷痛欲絕的字，生生切成碎片，伸手用力環抱著她，不斷地親吻她的發頂，「是我不好，念曦，是我不好，讓你疼，讓你痛，是我不好！」
「為什麼？我只想好好的生活，可是為什麼就這麼難？」顧念曦整個人依偎在凌弈然懷裡，像是沒有聽到凌弈然的話，眼神瞄向母親的墓碑上，「媽，我好想你，你帶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這裡，我不想留在這裡了。」
凌弈然的手臂瞬間用力緊緊的勒住懷裡的人，眼裡滿滿的慌張，大聲喊道：「不許胡說，你哪兒也不能去，只能留在我身邊。」
「啊——」顧念曦突然尖聲大叫起來，凌弈然居然一時間沒有壓制住她，讓她用力掙脫開了他的鉗制。
顧念曦赤紅著雙眼盯著他，眼裡除了絕望還是絕望，「凌弈然，我要怎麼留在你身邊？我留在你身邊的代價太大了，我付不起這個代價。」
我不知道留在你身邊的代價，居然會牽連到無辜的人，還會連累到一條條無辜的性命。
你讓我怎麼背負這樣沉重的代價留在你身邊。
凌弈然心中翻起驚濤駭浪，顧念曦的話讓他駭然，湧出害怕的感覺，「沒有沒有沒有。」一口氣連說三個沒有，「你要留在我身邊，你要留在我身邊，我不能沒有念曦。」
「弈然——」顧念曦猛地撲進他的懷裡，「你別這樣，我在你身邊，我在啊——」
凌弈然脆弱無助的樣子深深的刺疼了顧念曦，一下子從自我悲傷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她的凌弈然是無所不能的，是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擊垮他的，因為他是驕傲的，也是她心目中最「厲害」的。
凌弈然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過度的激動，強迫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呼了出來，直至剛才那口氣全部呼了出來，才緩緩地開口：「念曦，我當著爸媽的面兒，向你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會儘快解決這件事，所以，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說到最後，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口氣里居然帶著乞求的意味。
顧念曦的心漏跳了一拍，雙眼緩緩的閉了起來，豆粒兒大小的淚珠滾落下來，她心裡默默的重複著，凌弈然對不起，凌弈然對不起。
可是從嘴裡說出的話卻是，「好——我答應你。」
「念曦，我愛你！」
凌弈然嘶啞的喊出：「念曦，我愛你，你也愛我好不好？」
「好」字剛要脫口而出，卻戛然而止，渾身癱軟暈了過去。
陸澤軒臉色也很難看，與凌弈然不相上下，「念曦沒事，身體太弱了，好好調養一下就會沒事了。」
凌弈然周身的氣息降至冰點，陸澤軒此刻卻也無心像以前多說一些好聽的話，想辦法哄他開心，知道念曦真的沒什麼大礙，就再也多不再多說一句，癱在一旁的沙發上一言不發。
原清看著自己兩個難兄難弟，心裡大大地的嘆了一口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真是至理名言。
幸好，自己早有遠見，早早地就代孕了一個孩子，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自己也會步入他的後塵了。
「Z先生。」凌弈然忽然開口叫道。
一直站在一旁的ZERO稍微跨前一步，「少主，有何吩咐。」
「吩咐下去，動用我們所有的力量，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蘇諾與赤青盟的一個字。」
凌弈然冷聲吩咐道，眼裡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銳不可擋。
原清對他這個意料之內的命令沒有做過多的反應，「冷千雅你打算怎麼辦？」
「我饒她一命。」凌弈然冷眼瞄了一眼繼續在沙發裝死一動不動的人，「看在冷爺爺的面上，也是你的面子。」
陸澤軒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他還能求情嗎？他哪還有臉替她求情？
現在這個心狠手辣的冷千雅已經不是當年他喜歡的那個只是有些傲氣頤人的冷千雅了。
他哥能饒她一命都已經很出乎他的意料了，畢竟剛才話的意思，這次蘇諾怕是都要被趕盡殺絕了。
只是饒她一命，也不見得就是好事一樁。
畢竟——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