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你不想說，我不敢問
凌弈然瞳孔一縮，單手壓在顧念曦的後腦上，刀刃般地眼神刺向冷千雅，強壓怒火，「滾！」
不知道倆人到底說了什麼，但是念曦現在的狀態不對勁，現在他必須以念曦為主。
冷千雅紅著眼眶，指甲狠狠地刺進手心，用疼痛強迫自己不躲避凌弈然的視線，「凌弈然，我等著有一天來求我。」
說完強裝鎮定轉身離開。
顧念曦雙手死死攥著凌弈然身後的衣服，身體微微發抖。
凌弈然只手在她的背後輕輕拍打，眉頭深鎖，心裡不住的發寒，想說話又不敢開口，看她的反應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
良久。
久到顧念曦的身體停止顫抖，慢慢地他的懷中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凌弈然。
在與人對視中，凌弈然第一次別開了視線。
「從我出院后，我就知道你瞞了我一些事。」顧念曦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背對著光線，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你不想說，我不敢問。」
雖然他給的理由很充足，說是一開始只是擔憂過多的人來探望會影響她的病情，她開始也信了，可是慢慢的等她的傷勢越來越好，卻告知她，兩個爸爸居然同時去了法國，她才意識到他是在騙人。
顧家爸爸她很了解，他不可能一眼都不來看自己，就突然跑去法國，哪怕是有替顧瑾萱就醫這種合理不過的理由。
至於親生爸爸，他連一個正當的理由都沒有，只是為了去法國轉轉，再轉機去拉斯維加斯。
他們是躲著自己，可為什麼要躲著自己。
到底出了什麼大事，連見一面都不肯。
是冷千雅說的事？用.……還賭債？
想到這裡顧念曦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
凌弈然走到她的身邊蹲下，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發冷的手，微微抬頭看著她，極力的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念曦，相信我，我沒有想要瞞你，我只是想再晚點告訴你。」
我怕你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我怕你傷心怕你難過，更怕你流淚。
我想把你放在我的心房裡，不讓你受傷痛苦受折磨，可是我卻總是做不到。
顧念曦撫上他的臉頰，眼淚吧嗒一下掉了下來。
冷千雅說的對，她憑什麼站在他的身邊，自從她來到他的身邊，就總是一直事非不斷，她帶給他的除了麻煩就是麻煩。
果然這次的事情又是因為擔心自己他才一直瞞著。
他的心裡無論什麼事情都是自己第一。
「弈然，謝謝你！」顧念曦吻上他自責卻難掩疼惜的眼睛。
凌弈然不知是被她的唇還是流下的眼淚狠狠地燙了一下，燙得心裡一抽一抽的疼痛，稍一用力把人從椅子上拉了下來，抱進了懷裡。
顧念曦周身充斥著熟悉的味道，慢慢地讓自己平靜下來，只聽從頭頂上方傳來聲音，「你親生爸爸死了！」
一股血腥的味道從嘴裡散發出來，顧念曦拚命的捂著嘴，不讓嘴裡的聲音泄露出來。
不能哭，不能哭，哭了說明這就是真事了。
不可能的，爸爸沒死，你一哭那就說明你相信了。
不行，你不能信，顧念曦你不能信。
嗚嗚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出，懷裡的人越發的僵硬，凌弈然心頭一慌，把人撈了出來，卻驚出一冷汗。
顧念曦額前的頭髮全部被汗水浸濕，粘在額頭臉頰上，雙眼空洞無神，兩隻捂著嘴的手，因用力過度而凸顯骨節，指尖泛白。
「念曦！」凌弈然用力掰開她的雙手，一股鮮血從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顧念曦被這一聲大叫晃回了一些心神，眼神開始聚焦，看清人眼前的人是凌弈然，嘴巴張了又張，像是要說什麼，可是卻一個音也沒有發出來。
突然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暈了過去。
「玄天！」凌弈然大吼一聲，抱起顧念曦就衝出了小會議室。
顧念曦緩緩的睜開眼睛，周圍的環境很熟悉，是在自己的卧室，旁邊的凌弈然眼也不眨的盯著自己，哪怕自己已經睜開眼正在看著他，「弈然。」
凌弈然嘴角勾了勾，扯出一個溫柔的笑臉，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我在。」
幸好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咬破了舌頭，至於暈倒也是因為一時氣血不足導致暈倒。
「我爸是怎麼出事的？」顧念曦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只是眼角的淚水還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凌弈然換了個位置，靠坐到床頭，顧念曦習慣性的爬到他的胸口，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在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爸為了還賭債……」凌弈然小心的斟酌用詞，想打一個能把傷害降至最低的詞。
可是他還沒有想好，念曦自己說了出來，「我爸用我媽去還賭債是嗎？」聲音哽咽粗啞，說的卻極為肯定。
早就知道是冷千雅說的，可當念曦親口說出這句話時，凌弈然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暴虐。
「後來因為這件事，在與韓逍的爭執中發生了意外。」凌弈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接著說剛才的話，「對不起，當時我就在旁邊。」
他到現在也不清楚，韓逍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畢竟，這件事當時孤星朗月調查時，就沒有查出來。
顧念曦身體一僵，繼而又軟了下來，她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從他簡略的講述中就知道，十有八.九是和自己脫不開干係了，不然爸爸怎麼會突然和韓逍扯上關係呢？
胸口貼近心尖兒上的位置，襯衫薄料兒因淚水而浸濕，黏膩貼在皮膚上，濕濕膩膩，不舒服極了，在顧念曦看不見的地方眼神冷的令人發顫，可伸手拍打在她背上的手卻溫柔極了。
只是一道選擇題而已，你的決定改變你身邊這些人的一生。
冷千雅的話不期然闖入腦中。
「弈然，安寧的事，不是被搶劫，而是冷千雅做的。」顧念曦坐起來，挺直後背，「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你們一直都瞞著我，我只好裝作不知道而已。」
凌弈然保持原姿勢不變，神色不明，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還知道晗少爺的傷是你父親蘇諾動的手。我還知道冷千雅早就和蘇諾結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