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要孩子
「媽媽,媽媽我在這裡。」一聲聲稚嫩童聲清脆入耳。
是誰在叫?
顧念曦覺得奇怪,為什麼周身一片朦朧,彷彿置身一片雲霧之中。
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聽見有人在叫喊著什麼,便順著方向一路尋了過去。
漸漸的依稀見著兩個人影兒,慢慢走了過去。
靠近了才發現是兩個粉雕玉琢,玲瓏剔透的奶娃娃,圓圓的大眼睛忽扇忽扇很是機靈可愛。
「小朋友,你們怎麼會在這兒。你爸爸媽媽呢?」顧念曦一見,實在是喜歡的不得了,心在見到孩子的那一刻就融化了。
「你就是我們的媽媽啊。」小男孩開口回答問題。
「小朋友,我不是你們的媽媽,你們認錯人了。」顧念曦心想,你們要真是我的孩子就好了呢。
「可你就是我們的媽媽啊,你看我長得多像爸爸。」小男孩很堅持。「又帥又好看。」
「我像媽媽,溫柔美麗。」旁邊的小女孩笑彎了眼,也開口堅持。
看他們那可愛的模樣,顧念曦實在不忍心再反駁,摸了摸了他們紅撲撲的小臉,仔細一看,還真的和她和凌弈然有些相似。
顧念曦笑了,她喜歡這兩個孩子。
「媽媽笑起來真好看。」小朋友也跟著笑:「可是媽媽,我們要走了。」
「為什麼要走,要去哪兒?」她焦急的問。
「媽媽,你不要傷心,我們還會回來的,替我們告訴爸爸,我們愛爸爸媽媽。你們一定要等我們。」兩個孩子說著很親昵的用胖乎乎的小臉了蹭了蹭念曦的臉,身影開始逐漸模糊,漸漸消失。
「別,你們不要走,回來啊!」顧念曦聽著他們的話,一句也聽不懂,可是心裡卻好難受,悶悶的,心就像是被活活的剜掉了一塊兒,生疼生疼。
「小朋友,你們回來啊!」到處找,可就是找不到,找的好累好累——
凌弈然坐在床邊,避開輸液的手背輕抓著顧念曦的幾根手指。
感覺到念曦眉頭驟緊,嘴裡像是在說著什麼,俯身靠近她的嘴邊仔細聆聽,卻一字也聽不懂。
「念曦,沒事,放鬆。沒事的。」凌弈然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胳膊,一下一下,很有節奏,嘴裡不時的輕哄著。
顧念曦這時猛然睜開眼睛,反手握住凌弈然的手,見到坐在一旁的凌弈然,面無表情的瞅了一會兒,忽然臉上笑靨如花:「我剛才夢見我們的孩子了,好可愛。」話聲未落,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凌弈然早已在腦海中做了無數個如何面對念曦醒來時的方案,可事到臨頭卻沒有一個方案也想不起來:「念曦,你——」凌弈然想抽出手替她擦淚水,卻發現收不回來,被念曦攥得死緊。
念曦全然不顧扎著針的手,強行用力將凌弈然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上:「孩子長得好漂亮,兒子像你,女兒像我。」任憑眼角的淚水流水般滑落,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你高不高興?」
凌弈然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眼睛止不住的發澀:「念曦,那是夢。」
「夢怎麼了,再過幾個月就夢想成真了。你摸,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已經顯形了,是不是,是不是?。」顧念曦很不滿凌弈然的回答,急切的反駁強調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迫切的想要得到認同。
撫著念曦的小腹,凌弈然猛的仰起頭,想讓要從眼眶中噴涌而出的淚水逆流回去。
顧念曦見狀,凌厲的翻身坐起,一把扯掉手上的針頭,動作之快讓混沌的凌弈然反應不及,只來得及匆忙按住在滲血的針眼處:「念曦,你別這樣。」
看著顧念曦因坐起而垂直流下的眼淚,凌弈然覺得她流的不是淚,是硫酸,一滴一滴灼蝕著他的心。
「我沒事,我好著呢,我們回家好不好?咱們買的那些東西朗月都拿回去了吧,我們回家去看看。」顧念曦語速飛快,雖然是對著凌弈然說,可更像是自言自語,說著還掀開被子要下床。
「念曦,你冷靜一點,聽我說。」一把抱住要下床的念曦制止她的動作。
豈料念曦居然劇烈反抗,全身掙扎,大聲尖叫:「你放開我,我不聽。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兒。」凌弈然猝不及防差點被掙開,瞬間加力,兩人雙雙跌倒在病床上。
凌弈然將人扣在身下,鉗制住掙扎不已的念曦,雙手捧著她的臉,猩紅的眼睛目不轉睛的望進她的眼裡:「念曦,孩子沒了,孩子沒了。」
顧念曦瞬間停止掙扎,眼裡充滿的淚水,看著眼前的人朦朧不已,可眼裡的戾氣卻越發濃重。
「凌弈然,你不是人,他們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咒他們。」哭喊著雙手扯住凌弈然的肩膀用力的扯著,晃著。
「念曦,我咒自己也不會咒他們,這是意外,沒人想這樣。」凌弈然大聲反駁,卻任憑念曦撕扯著自己。
「凌弈然,我求求你,你把話收回去,我明明還能感覺到他們,他們還在我的肚子里,真的,不信你摸摸。」顧念曦語氣動作由暴虐轉為哀求,手欲拉著凌弈然的手去感受。
「我們還年輕,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念曦,你冷靜一下好不好?」凌弈然說著將臉埋進顧念曦的頸窩處,發出悶悶的沙啞聲。
「我不要不要,我就要這兩個孩子。」顧念曦小腿凌空蹦噠想要踹人:「凌弈然,你給我滾開,孩子是我的,我說的算。滾!」
顧念曦情緒越來越大漸漸失控,動作越來越大,站在病房外的李醫生帶著人不得已沖了進來。
「凌先生,少夫人需要打鎮定劑。」看著病床上糾纏的兩人,李醫生率先開口。
凌弈然在鉗制念曦的過程急速看了眼一旁已經就位隨時準備打鎮定劑的護士,直接用手刀砍在念曦的頸側,病房內頓時寂靜一片。
隨後凌弈然起身不顧自己的狼狽將念曦安置穩妥,走至窗前,一語不發,一拳打向鋼化玻璃,以拳為中心,玻璃裂痕一條條延伸,將反射的一張俊臉割得四分五裂,扭曲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