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遇
昏昏沉沉,身體的不舒服就好像是骨頭縫兒里鑽出來的,無論怎樣也得不到緩解。
不知昏睡了多久,顧念曦感覺身體舒服了許多,頭也漸漸有些清明。
緩緩睜開眼睛,因為薄紗窗帘遮住了刺眼的陽光,所以屋內的光線很是柔和。
「小姐,你醒了。」管家阮姨見人睜眼,趕忙上前。
看著陌生的環境,顧念曦確認這裡不是醫院。
「小姐,你先喝點水。」說著邊扶起她,順便調整一下插著針頭的右手。
「請問您是--誰?這是哪裡?」喝了水嗓子滋潤了話多,不覺得那麼幹了,可聲音卻還是有些沙啞。
阮姨將靠背墊靠在床頭,讓顧念曦可以坐的舒服些。
「顧小姐,你可以叫我阮姨。你剛醒,身體還很虛弱,我先去叫軒少爺過來。軒少爺吩咐你醒了馬上去叫他。」阮姨說完便出去了,並沒有多作回答。
靠坐在床頭,顧念曦環顧了一下周圍。
房間內設計冷冷清清,以黑白為主,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冰冷的氣息。
「HI!睡美人終於醒了。」只見來人一襲白衣白褲,漂亮的丹鳳眼,嘴角掛著溫柔的淺笑。
「自我介紹一下,陸澤軒。你這幾天的私人醫生。」說罷,友好的伸出了右手。
看著眼前的醫生,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溫暖洋溢。
面對這樣的笑容很難拒絕,儘管不認識。
微微正坐起身,將左手伸出與這位醫生禮貌性的一握。
「小姐怎麼稱呼。」順手把輸液管的速度調慢。
「我叫顧念曦。思念的念,晨曦的曦。」蒼白的臉色泛出淺淺的笑。
「顧念曦,顧-小姐啊!恩-念曦啊,我叫你念曦可以吧?」見她有些乖巧的點頭同意,好感油然而生,暗想凌弈然眼光不錯!
「軒少爺,粥來了。」阮姨此時正好端著一碗粥走進來。
「念曦,你先喝點粥,這三天一直只有營養液,身體抗不住的。」陸澤軒說著示意阮姨伺候。
粥只是很普通的大米粥,熬的很香軟,喝到嘴裡有些微甜,大概是加了糖之類的。
一口一口喝著軟糯香甜的粥,顧念曦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是有些餓了。
一碗粥不多時就見了底。
阮姨拿著空碗走了出去。
溫熱的粥下肚,胃裡有些東西,顧念曦也不像剛醒時那般混沌,慌亂的情緒漸漸安撫下來。
「念曦,你燒已經退了,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弱,還是要多休息。」見人胃口還不錯,也就真的放心了很多。
「陸先生,謝謝你救了我,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嗎?我怎麼會在這裡?」看陸澤軒不凡的氣質,就知道這人並非一般人。
看著雖然孱弱卻執著的人,陸澤軒有些後悔,真的不應該因為好奇就打先鋒,這會兒要怎麼解釋給她聽呢?
這濕漉漉的乞求目光,真是可憐。
「念曦啊,其實救你的人另有其人,不是我。」該死的凌弈然,平時有意無意的總往這兒跑,這會兒怎麼不見人了。「那個人應該一會兒就過來了,你稍微等會吧。你想知道問他吧。」
顧念曦還想問什麼,可是無從開口,她能感覺到他在迴避她的問題。
將頭靠在床頭,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麼無語的安安靜靜,陸澤軒也很為難,不是我不想說啊!其實很想說的。而且還有很多問題想問。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孩進退有度,很有分寸。
對於一直沉默的兩人來說,時間挺慢,其實也沒幾分鐘。
忽然陸澤軒站了起來,向門口的方向看去,顧念曦順著陸澤軒的目光看了過去。
是他!她記得他的臉,是那天晚上的那個人。
一直被她有意壓制的畫面如潮水般涌了出來。
她癱軟的被他壓在身下,發出如絲般嫵媚的低吟。
她任他予取予求,陷入瘋狂迷亂。
那一夜紅被翻滾,纏綿繾綣,一幕幕兩人親昵的畫面清晰閃過。
那麼糜爛的一晚為什麼會這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
不要,那個在別人身下輾轉承歡,雙頰嫣紅,銷魂媚態的人不是她。
「你不要過來!」顧念曦反應很大,忘了手上還插著針頭,一下就跪了起來,擺出防禦的姿態。
她整整燒了兩天,昨天晚上才完全退燒。
剛才聽她醒來的消息,就趕了過來。
可她驚恐抗拒他的神情,讓凌弈然眉間一頓。
因為動作劇烈,針管里瞬間回了血。
「沒動,你手上還插著針頭呢。」陸澤軒快速上前要安撫她。
「別過來,別過來。啊,不要啊!都不要過來啊。」
身體不停的向後挪動,揮舞著雙手,激烈的抗拒著所有人的靠近。
「你們別過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走開快走開啊!」
看著眼著情緒反應過於激烈的人,凌弈然大步跨,動作敏捷的讓顧念曦反應不及,當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在她眼前。
只來得及見他手起刀落,便失去了意識。
「你——你還真下得去手。」陸澤軒嘴不閑,手也不停,要幫著凌弈然將人安置穩當。
誰知凌弈然身體一側就避開了,自己將人抱起輕放在床上。
「手。」凌弈然看了看那手背上明顯鼓包,滲出血跡的手,眉頭一皺,語氣冷了幾分。
陸澤軒眼光不禁暗了暗,從來沒見凌弈然對一個人這麼上心,可這回卻什麼話也沒有說。上前處理傷口。
「你這一下她估計又得睡三天了。」處理完傷口,也不再逗留,轉身離開。「有事叫我。」
見陸澤軒離開凌弈然也只是看了一眼未作聲。
坐在顧念曦的旁邊,看著已經處理好的右手手背,還是沒忍住,又皺了一下眉。
她的反應,應該是不願意見到自己吧。
可就算是她再恨,再來一遍他還是會那麼做,毋庸置疑。
忽的,想起了什麼,輕緩的轉動顧念曦的脖子,看了看她的頸處,已經發紅。
怕傷到她已經控制了力道,用了最小的力氣,可這力道對她來說似乎還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