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不會讓人再傷害你
我還是一直在想著小文的事情,我覺得她就像是那束光,眼淚控制不住一直在流,唐沉無聲地一直在擦拭著。
從搬出學校,跟林曼反目以後,因為在夜鶯上班,我不再去接觸其他同學,怕的就是在熟悉以後她們問我:「你天天晚上在外面都做什麼兼職呢?,這是我心中一直難以啟齒的一片荊棘,每每去觸碰,換來的都只是累累傷痕。
所以我就只有小文這一個朋友,曾經在夜鶯無數次撐不下去熬不下去的時候,都是有她的支撐我才走到現在。
我不知道我和她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她,更不知道還要不要回夜鶯。
在夜鶯已經多次遇險,這一次如果沒有唐沉,我不知道會被那個男人折磨成什麼樣子,甚至不知道我是否還活著。
真想倒頭睡一覺,醒來發現原來只是夢一場。
我失神的想著,臉上落下密密麻麻的輕吻,將那些淚都吻得乾乾淨淨。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要再想了,交給我,我先給你上藥。」
唐沉手伸向我的衣服,想要掀起我的衣服,我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只覺得已經與傷口黏在一起的衣服被小心翼翼地分開。
「不要。」我制止住他的手,緊緊扯住我的衣服:「我自己來。」
「你身上的傷太多了,手上都有傷,你自己怎麼上藥?乖,我給你上藥。」他的雙眼緊緊盯著我,眼裡有著心疼和不容拒絕,我頓時感覺融化在他的眼波里,任由他輕輕拿開了我緊拽衣角的手。
他的動作很輕,用剪刀剪開衣服兩側,盡量避免我的傷口被拉扯,可是有些地方還是隱隱有些痛感。
我獃獃看著他專註的眼神,心中感觸頗深。
多好笑啊,我一直信任的人傷害了我,一直討厭的人卻在照顧我。
脫下長T恤,身上僅僅只著內褲,儘管跟他有好幾次的坦誠相對了,還是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裸露,特別是我現在遍布傷痕並不美觀的軀體,我閉上雙眼不敢面對,拳頭也不自覺握緊,雙腿緊張的微微曲起。
我感受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然後一雙帶著薄繭的手輕柔撫著我胸口一條觸目驚心的鞭傷周圍。
「該死的。」唐沉一一去除我身上留下來的殘蠟,每一個傷口都抹上精油,他的動作很輕柔,好像面前是易碎的無價之寶。
他學著剛才楚玉的樣子,給我身上的傷口消毒,上藥,有幾處傷口在胸口和腿間,在他塗抹的時候我的雙手都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
「很痛嗎?」
我驀地鬆開手,眼睛睜開雙眼對上他疼惜的雙眸,我輕輕搖了搖頭。
「安心。」他俯身吻了我一下,然後眼神堅定地看著我:「以後,我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了。」
我再次閉上眼睛,兩行淚順著臉頰滑落。
這一次哭,是感動的。
*
一晃眼,我從那天起在唐沉家已經住了一周了。
我第二天的時候就打電話跟班導請了假,當天晚上就接到了林遠智的電話,他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夜鶯都沒有找到我,說他很擔心我,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不想說,掛斷了電話就把手機關機了。
在這一周里,我好像重新認識了唐沉,一個溫柔無比的唐沉。
他每天除了上班時間都會回來陪我,多忙都會回來吃晚飯,每天夜裡親自給我換藥,然後在我身邊避開我的傷口擁著我入眠,我突然覺得我們就像是一對夫妻,他是愛護妻子努力工作的丈夫,我是在家等待丈夫的妻子。
不知為什麼,我沒有拒絕他的溫柔,任憑自己沉淪在這個夢裡,或許是這顆心受到的傷害太多,自己都看不下去想要給它一些撫慰吧。
楚玉每天白天來檢查我傷口的癒合情況,晚上給唐沉的腳換藥,明明可以一起做的事情,他偏偏分開兩趟,我給他的解釋就是閑得慌,但是他的作用還是很明顯,我從最開始兩天的不願意說話,到了現在願意說話聊天,偶爾跟他扯扯犢子。
唐沉白天工作的時候,我躺在床上不知道幹什麼,我沒法做大動作,否則結痂的傷口就很容易被扯開,所以就覺得,每天在無聊透頂的時候,能有楚玉這個話癆聊聊天也挺好的。
楚玉的話很多,這幾天下來,我都不知道從他口中聽到多少唐沉小時候的猛料了。
比如今天我知道了原來唐沉也有追小女生失敗的時候,而且還是在小學六年級。
據說唐沉當時是在女生從廁所出來,冷冷上前一把攔下小姑娘,霸氣的表白了,只是人家小姑娘被他那副「你不答應我就對你不客氣」的模樣嚇壞了,哭著就跑去告老師了,最後的結果就是被抓去辦公室挨了批。
晚上一看到唐沉回來我就想起這個事情,忍不住一直笑,笑得後來傷口都疼了,在他一直追問下我才說出來我在笑什麼。
他聽了以後惡狠狠地說說要扒了楚玉的皮,我忙捂著肚子笑著阻止說:「他也就那副皮囊好看,別扒皮,太殘忍了。」
他一把就爬到了我身上,撐著身子不讓自己碰到我的身體,頭低下來問我:「說,我好看還是他好看。」
我噗的一下笑出來:「你一個大男人,你跟他比『好看』幹嘛?」
他愣住片刻,然後從我身上下去,跟我一起平躺在床上,語氣十分認真的說:「從她以後,我再也沒有表白過別人。」
我不說話,他的意思是說,從那個小女孩以後,只跟我一個人說過那些話嗎?
心裡亂亂的,乾脆閉上眼睛當作什麼也沒有聽到,裝睡。
身上的傷開始結痂,我其實根本癢的睡不著,只能打開腦海的放映機,給自己放著電影。
半夜裡突然想起什麼,問唐沉:「你跟李卓是怎麼認識的?我覺得你們兩個風馬牛不相及。」
那裡安靜很久,我才覺得自己傻,這都凌晨了吧,他早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