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裝神弄鬼
「真的很想知道?」關子賣完,慕焰忽然貼近我。
耳廓儘是濕熱的呼吸,本該是個迤邐的時刻,我卻波瀾不驚。
「慕焰,麻煩你正經一點。」我氣得鼻子冒煙,偏偏慕焰還能跟我一本正經的扯淡。
慕焰像是看懂了我的無奈和窘迫,當即就是一笑。
那笑聲明顯帶著兩分玩笑意味兒。
我就知道他這是拿我打趣,忍不住給了他一拳頭。
慕焰抬手就把我捏住,他眉間蹙起一個小小的團,凝眸看向我:「甘沫,相信我。」
我被他這難得認真的表情唬得一愣,連話都忘了說。
倒是得了他又一個吻,像是補償似的,這個吻非常溫柔,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春風劃過湖面。
一吻過後,慕焰抬起我的下巴:「不過是被他們逮住了點小尾巴,不用擔心。」
我切了一聲,非常不信。
「逮住了小尾巴你就舔著臉來求我?慕焰,你忽悠三歲的小孩子呢。」我憤憤道。
慕焰一愣,旋即又是一笑:「怎麼,腦子這會兒倒是轉得快,前些日子也不見你這麼機靈。」
這話真不是誇獎。
誰還沒有個低沉的時候?
更何況是自己男人處處擋著自己,能不讓人鬱悶么?
慕焰適可而止,逗得我快發火便大發慈悲,說明真相。
「公司稅務出了點問題,具體的給你說你也不懂,不過可以說明的是,如果被捅出去,公司會面臨停業審查的境況。」
我倒吸一口涼氣,即便我沒有過管理公司的經驗,甚至說,我到如今為止,根本就沒有上過公司工作,但稅收我是知道的。
不過別的,很簡單的一個事情,就是在外面吃飯,很多飯店都會用不同的原因拒絕開發票。
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逃稅么?
可見稅收這塊兒是公司支出的一個大頭,也因此,許多落馬的公司都是因為稅收原因。
所以慕焰這麼一說,我就懂了。
「你肯定也捏住了白家的喉嚨,是不是?」我有些緊張地問道。
先前白晴那點事情不就是被慕焰給道破的嗎?更何況,慕焰也不是一條無害的狐狸。
慕焰和白家處於相持階段,白斌現在這麼個做法,慕焰也看不懂他是想幹什麼。
「多半只是想找點存在感。」慕焰這麼解釋道。
對此,我嗤之以鼻。
存在感一般都是吳仕蓮找,哪裡輪得到白斌?
他出馬,必定是有了那麼點底子。
同慕焰說開,我也沒打算立馬就給慕焰好臉色。
雖然是善意的謊言,但我一向覺得,夫妻之間,最應該的是信任。
更何況是這樣的大事,一味的自以為是保護對方,根本就是不信任的表現。
畢竟沒有人能夠護著另一個人一輩子。
總有那麼個意外的時候,那時候要怎麼辦?
不過慕焰最近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我的意料,竟然對我伏低做小,愣是用溫柔攻勢,準備求得我的原諒。
他這一反常態的動作弄得人心惶惶,就連年紀最小的小雨都有些犯怵,偷偷拽著我的睡衣邊,趁慕焰洗澡的時候拉我說悄悄話。
「奶奶,爺爺是不是生病了?」
小傢伙一本正經,小臉兒上全是認真,同個小大人已經沒有絲毫的區別。
我有意抹黑慕焰,剛要開口,餘光掃到梁巧鬼鬼祟祟的往屋外走。
這大半夜的,她上屋外幹嘛?
我心底疑惑,小傢伙比我還聰明,當即壓低聲音對我說:「奶奶,她都這麼幹了好幾個晚上了。」
我一驚,往常把小雨送到房間后我就跟慕焰折騰去了,基本沒出過門,就算出門,也不過是看到了走廊,根本不會注意樓下是個什麼情景,更別說看到梁巧有什麼動作,小雨又是怎麼知道的?
「小雨,你怎麼知道?」我問道。
小雨皺起小小的眉頭,顯得有些生氣:「哼,我每天晚上都看到了,奶奶,我們去看看。」說著,他就拉著我貓身往樓下走。
我一瞧,梁巧正要轉頭,便立馬將小雨抱進懷裡,朗聲笑起來,嘴裡說著小雨真乖的話。
小雨也聰明,立馬將視線移回來。
等梁巧放心下來,我跟小雨對視一眼,趕緊貓身跟下去。
小雨身子小,貓身基本就能隱藏起來,我目標大,乾脆裝作不經意下樓,免得打草驚蛇。
我跟小雨一路追出去,竟然看到梁巧在黑暗中燒紙!
就是那種給死人燒的紙。
她跪在地上,頗為虔誠地雙手合十。
地上有個不大的盆狀物,因為是晚上,有點暗,我也看不清那物體到底是什麼,火光雖然不大,但火光中印著的冥幣我卻看得清清楚楚。
梁巧的臉在橘紅色的火光中顯得陰森森的,我忙將小雨按進懷裡,冷冷看向梁巧。
「你在幹什麼!」
梁巧猛地轉頭,一雙大眼在火光下突兀地亮。
那凌厲的眼神我絕對沒有看錯。
但下一秒,她的眼神又跟著軟下來。
梁巧張了張嘴,似是根本沒有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又像是很詫異我的出現,接著便是一臉的驚恐之色。
她這模樣倒是五顏六色,色彩斑斕。
我眼神跟著冷下來。
被她點燃的就是冥幣沒有錯,我倒是不知道,這大半夜的,她在我家門口燒紙錢難不成是為我家祈福不成!
梁巧身子一抖,似是而非地擋了擋眼前的東西,一臉晦色。
「姐,我不是,我……」
「甘沫。」梁巧話還沒有說完,慕焰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
「什麼情況。」他微蹙眉頭,發梢上的水珠都還不曾干。
我搖頭,瞪了梁巧一眼,將慕焰往屋裡推:「上屋裡說,外面冷。」
梁巧跟著我們,有淺淺的抽離聲從她喉嚨中傳出來。
我回頭瞪了她一眼:「把東西帶上。」
梁巧腳步一頓,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姐……」她試圖解釋些什麼,臉上甚至帶了些濃郁的哀傷。
我不知道她又在鬧什麼,但如果她覺得事到如今還能企圖從我這裡得到些憐憫,那簡直也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