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白斌要整我

  「甘沫,」白斌搖頭,笑得開懷,「沒想到慕焰還有兩分本事,我實在沒想到,你運氣如此好。」


  我也笑,笑得比他還歡暢:「你想不到的事情,多得很。」


  白斌手一緊,MT里的高腳杯並不是什麼高檔貨,應聲而碎。碎片撒了一地,白斌目光冷冽。


  他站起來,將桌上的錢拿起來,我以為他要甩到我臉上,事實上並沒有,他只抬手把錢遞給旁邊的服務員,旋即語帶嘲諷說:「數數,夠不夠剛剛摔的東西。」


  我笑道:「愣著幹什麼,給白先生好好數數,數得好了,白先生一高興,指不定就賞你千八百的小費。」


  白斌臉色微變,雖然及淡,及微弱,但逃不過我的法眼。


  「白先生,還要摔嗎?」我抿嘴一笑,自作主張從一疊錢里抽出四張,遞到數錢的服務員眼前:「拿著,這四張不用數,白先生找人辦事向來不差這麼兩個錢。」


  白斌嘴角微微抽動,我揚打了個響指,方文這小子激靈,跟著就湊了上來:「老闆?」


  「把咱們吧里最好的酒都拿上來,白先生今天心情不爽,要摔酒瓶子,咱們不能讓白先生囤了怨氣,讓他摔得高興,摔得愉快了,老闆有獎。」


  你有錢,摔,看你能摔多少。


  白斌哼聲,坐回原位,立馬有人給他重新遞上一杯紅酒,他搖曳著殷紅的液體,眼梢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怒意。


  他在笑。


  白斌沒有再摔東西,他就在酒吧里坐了一晚上,整整一晚上。


  我擔心他在這裡鬧.事沒有人hold得住,在酒吧候了一晚上,甚至忘了通知慕焰,還是陳哥告訴我慕焰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竟然被打得停了電。


  白斌是酒吧關門的時候才走的,第二天,他又來了,來的第一件事,是買酒,第二件事,是摔酒瓶子。


  而他手裡,一整晚都不見得會換上一杯酒。


  如此過了三四天,慕焰下班后直接到了MT,我去門口接他。


  「酒吧出事為什麼不早些給我說。」慕焰把車停好后,第一句不是責問。


  「我沒想到你侄子這麼能端。」我調侃道。


  慕焰原本不苟言笑的臉登時笑開,俊逸的臉龐因為笑意而平添兩分柔軟,仿若烈日終於走到黃昏,不是殘陽將落,而是柔光撒滿地。


  「你倒是不怕氣死他。」


  「我倒是想氣死他。」


  他忽然湊上來,光潔的下巴貼在我唇邊,輕聲問我:「想不想看戲?」


  我眼睛一亮:「好看嗎?」


  「絕對好看。」慕焰直起身子,將我的手往他腕上一搭,原本柔和的臉龐又暗沉下來。


  配上酒吧里暗淡的燈光,唬人肯定是夠了。


  酒吧里,白斌在看到慕焰的瞬間,僵了手,失了笑容。


  慕焰帶著我徑直走到白斌面前:「好久不見。」他的開場白簡單得要氣死人。


  白斌僵硬起身,不管如何,慕焰還是他的小叔,在長輩面前,他沒有絲毫的理由坐著不理人。


  「小叔,我們見面沒多久。」白斌的聲音帶著几絲咬牙切齒。


  我偷笑一聲,靜觀其變。


  慕焰拉著我坐下,微抬下巴示意我給他搞杯酒。


  他剛剛是開車來的,我思量兩秒,咬牙給他開了瓶鎮店的寶貝,跟白斌現在喝的一樣,都是紅酒,價格直接多了一位數。


  慕焰舉起杯子:「叔侄兩還是多走動才好,不然這感情都淡了,要不是你小嬸提醒我,我都不知道你們以前……」他語氣一頓,自顧自地笑著搖搖頭,「不過也不知道多大點事,吳姐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鬧不懂慕焰怎麼就話起了家常,弄得我二楞二楞的不說,我瞧著白斌也差不多,兩眼一抹黑,很是懵比。


  我從來沒有發現慕焰這麼能說,直說得白斌起身道別,穩穩噹噹走出MT都沒回過神來。


  臉被一雙大手扳正,慕焰目中帶著濃濃的笑意:「戲好看嗎?」


  「這算哪門子戲?」我脫口而出。


  慕焰舉起手裡的高腳杯,一飲而盡:「處處用長輩的身份壓制他,難道你不高興。」


  慕焰這麼一說,我登時就懂了,旋即跟著笑起來,也給自己倒了杯滴酒如金的酒,狠狠享受了一把。


  他說得沒錯,隔天白斌就沒來了,倒是直接給慕焰發了帖子,邀請他去吃飯,美其名曰聯絡叔侄感情,點名要慕焰帶上我。


  吃飯的時間定在晚上六點,原本慕焰是要來MT接我的,但他臨時告訴我,堵車了。


  六點正是車流高峰期,堵車很正常,我跟本就沒有懷疑過什麼。


  六點半,白斌那邊打電話催我,電話是梁巧打的,甚至溫言細語表示要過來先把我接過去。


  「姐,姐夫上你那邊得繞上一圈,到時候不知道得堵到什麼時候,白斌直接過來接你也快些。」


  我根本沒有來得及拒絕,梁巧就說白斌已經快到了。


  陳哥今天也休假,沒有上MT,方文推了我一把:「沫沫姐,趕緊去,擺出點氣場來,別丟了咱們MT的面子。」


  我黑下臉,將方文吼回去工作,白斌的車已經停在門口。


  「上車吧。」他淡淡道,語氣聽起來很正常。


  我看了看手機,六點四十,慕焰還堵在主幹道上,也許他真不該繞道過來接我,不然我們早該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直沒有見到他,我心裡忐忑得厲害。


  白斌只用了十分鐘就把我接到目的地,這是家很普通的酒店,普通的一桌子菜也才六百來塊,最好的也不過一千多,實在普通得很。


  「姐。」梁巧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了,她站起來,禮貌地沖我彎下腰,復而指著另一個坐著的男人說:「這位是白斌的朋友,羅總。」


  叫羅總的男人垂著頭,抿著手裡小巧的酒杯,架子很大。


  梁巧走到我身邊:「我出去叫服務員添兩個菜。」


  白斌跟著說:「我也去看看。」


  我腦子一個靈光,轉身拔腿就跑。


  白斌要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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