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光陰似箭
常歡離送走了林珊珊，她又恢復了風洛走後過的生活。
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去看封靳言，偶爾撞見陸安庭，他身邊一定有著那女子相伴。常歡離感到很寂寞，又見陸安庭和女子一起在她眼前秀恩愛，她很是心酸。她看到他秀恩愛就想到了封靳言，想到了封靳言常歡離便不想理他。
於是陸安庭發現，常歡離最近看到他第一時間都是冷哼一聲，然後掉頭就走。他非常不解，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常歡離生氣了，卻毫無辦法。陸安庭扭頭，看到女子笑意吟吟的臉，她挽著他，力道雖然不大，但讓他不敢追上去。
常歡離過上了三點一線的生活，上班，看封靳言，回家。她起初還有一大堆搞不懂的問題要去問風洛，但後來她已經對這些很熟悉了。
常歡離便每天都去看封靳言，她沒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她也不是那種需要天天和朋友在一起玩的人，除了封靳言她幾乎不和誰經常呆在一起。
常歡離漸漸從這種生活中體驗到樂趣。她閑暇時間便在家看書，晚上的時候去看封靳言，然後回家睡覺。她和封靳言說話的時候偶爾會開玩笑：「你現在這樣子，我再也不用怕你再招蜂引蝶啦。」
她還是會每天對封靳言說話，因為她平常話很少，不對封靳言說話的話她一天說話超不過二十句。常歡離並不想自己變成一個不擅社交的人，但她對公司里的人沒有交談的欲-望。
她時常給林珊珊發簡訊，林珊珊也經常給她發簡訊，炫耀她和繆斯的進展。雖然常歡離知道她說得很大多數都是吹牛的，但她看著還是很難過。
「一個兩個都談戀愛，就我和我家封靳言老夫老妻。」她回復林珊珊，林珊珊表示她不在乎。常歡離和林珊珊鬥嘴，她感到有一絲淡淡地憂愁。她很想封靳言快點好起來，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容易。她驚恐地發現她有些厭倦封靳言現在的模樣。
常歡離思索著繆斯說的國外治療，她想了想，覺得可是嘗試一番，但是這就意昧著她要把封靳言送出國……她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常歡離有些猶豫。她看向窗外，天色慢慢黑了下來，原本酒紅色的天空變成了深沉的紫色。
她看到外面的城市一片燈火闌珊。常歡離看著空中飄散著的薄薄的雲，心中沉思著……為了封靳言能夠好起來，她不介意和他暫時分別。但她就是莫名有些擔心封靳言。他不在她身邊，她總覺得不安心。
常歡離看了眼表，見時間差不多，她拿起包走出門，打算去看封靳言。她開車到了醫院，在病房裡對著封靳言嘮叨著，她說著，憂傷地問：「我想送你去國外治療，你願意嗎？」常歡離說完，緊張地看著封靳言，他沒有任何動靜。
常歡離忍不住笑了笑。笑自己不死心。她決定同意這件事。常歡離通知了繆斯這件事，她把手機放進包里，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對的，她心裡有很多不確定。
「有一段時間都不能見到你了。」常歡離繼續說道。但其實她心裡清楚，她很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封靳言了。她不能飛去國外看他，她得守著公司。
常歡離從包里拿出了風洛寄給她的信，她對封靳言說道：「你看，這是小姨給我寄的。」她說完之後，忍不住笑自己：「啊，算了，我自己看吧。」
常歡離拆開信，抽出一沓明信片堆在腿上，她有些不解。常歡離把潔白的信紙展開，開始讀了起來。她在信中了解到風洛的近況，風洛告訴了她一些有趣的事，她看著不禁樂了起來。隨後她有些羨慕，羨慕她小姨的無憂無慮。但她想到小姨的經歷，又生不起這種情緒了。
「小姨給我攢了一堆本地特色的明信片，然後一股腦寄了過來。」常歡離看完，她細心把信紙摺疊塞了回去，然後她笑著和對封靳言說話。說話的同時，她把信塞進了包包里。
常歡離看著封靳言，心中泛起了不舍，她有些後悔了，但響起的簡訊鈴聲讓她明白這事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常歡離拿著手機解鎖屏幕，認真看了繆斯的回復。
繆斯告訴她他會派人來把封靳言接走，他沒說具體時間，只是跟常歡離說到時候會通知她。常歡離回復表示她知道了，她感到心裡空蕩蕩的。
她拿起蘋果開始削了起來，完美地削出了一長串不斷的薄薄的皮，她把皮扔進垃圾桶，咬了一口蘋果。常歡離覺得她得儘快把這些蘋果吃完。
過了剛開始那段時間，來看望封靳言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有她一個天天堅持不懈風雨無阻地來醫院。常歡離發現水果壞的越來越快，她感到頭疼，後悔自己蘋果香蕉一起買，導致這兩樣放在一起爛的快。這樣的日子久了，她發現自己養成了吃水果的習慣。
她吃完蘋果，掏出紙巾擦了擦嘴，然後她捏著兩端把果核扔進垃圾桶，熟練地給塑料袋打了個結。常歡離看了眼表，她該回家睡覺了。
「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過段時間你會被送到國外去治療了，要快點好起來。」常歡離握著封靳言的手說道，隨後她站起身，後退離開了病房。常歡離走進電梯，下了樓，她感覺很難過，一想到她不能再時常見到封靳言了，她就很煩躁。
這時，繆斯把具體安排和流程發了過來，常歡離認真地瀏覽了一遍，連電梯到了一樓都沒發覺。她了解了一些事項，感覺安心了一些，但她還是覺得很慌張。
她很感謝繆斯，感謝他繁忙之際還不忘回來探望老友，感謝他盡心儘力幫助封靳言。常歡離知道他很忙，估計不會有什麼時間再回來了，但他應該會去掌握封靳言接受治療的環境。常歡離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她忍不住嘆息。
她暗暗記下自己欠繆斯一個人情，如果封靳言醒過來，她會和封靳言說，如果封靳言醒不過來，她會自己想辦法還這份人情。常歡離想著，她忍不住打開手機給林珊珊發消息：「哎，我欠你家親愛的一個人情，把你抵給他怎麼樣？」
林珊珊過了不久后回復：「他要的話我雙手雙腳贊成啊！」常歡離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出聲。她回復道：「那好，我去問問他。」雖然是這麼說，但她並沒有這麼做。
常歡離坐上車，她悠閑地開車回了風洛家，然後她才打開手機。
她收到了林珊珊一長串的回復：「你不會真的告訴他了吧？！」林珊珊表示很心塞，然後不停地追問她繆斯有沒有答應。
「我還沒說呢。」常歡離淡定回復，癱倒在沙發上，換過的沙發套散發著淡淡地香味，常歡離聞出這是風洛家常用的清洗劑的味道。她被淡淡地味道包圍，在這樣的味道下她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常歡離睡夢中感覺到有人給她搭上了毯子，她迷迷糊糊地躺著，最後被刺耳的手機鈴聲吵醒。林珊珊見她久久不回應，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她。「你幹啥呢？」常歡離接了電話，懶洋洋地說道。
林珊珊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你怎麼不回簡訊？我擔心你出意外了。」常歡離感覺心中湧起一絲暖流，她回復道：「我剛不小心睡著了，沒看到。」
林珊珊在電話那頭抱怨了常歡離一番，隨後她跟常歡離開心地聊起了天。
常歡離在電話里提到繆斯想送封靳言去國外治療的事，然後她把自己的憂慮告訴了林珊珊。林珊珊耐心地聽著她說，然後安慰她：「做你自己想做的吧。」
常歡離掛掉電話之後，她上樓洗澡，準備睡覺。她想了想，決定把封靳言送去國外治療。她不是信不過國內的治療技術，但她相信繆斯不會害封靳言。
常歡離洗漱完，躺到了床上，她把手錶摘下來，擱到枕頭邊，閉上了眼。
她很快就進入了夢境中，這次她看到那個小女孩和兩個小男孩一起放風箏。他們在樹林里跌跌撞撞地奔跑著，常歡離踩著凹-凸不平的泥土跟著他們。她看到了風箏纏到了樹枝上。
「你們怎麼在這種地方放風箏啊……」常歡離忍不住說道，發現那個小女孩很驚恐地看了她這個方向一眼，而小男孩們毫無反應。
小女孩像是沒看到她，小男孩們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隨後沮喪地看向風箏。常歡離順著她視線的方向看到那個風箏，風箏上面畫滿了亂七八糟的塗鴉，上面有一句加粗了的大字：「我們三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常歡離笑了，她覺得只有小孩子敢這麼隨便就說一輩子，她看著他們一臉著急的模樣，突發奇想道：「我這是在夢裡，是不是能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