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貧窮的父女
「先派我的人來吧。」封靳言拿著手機開始安排人過來。
「你可不能提前給丁曉曉透露這次的賭約內容。」黎持昕不放心地再次提醒封靳言。
「不會。」封靳言還是有把握能贏的。
黎持昕多少對丁曉曉有點偏見,她雖然喜歡錢,但是恰恰和黎持昕所想象的相反,她憐憫窮人,因為他們都是窮人,她更加討厭富人,尤其是炫富的人,即便表面上看她對待富人並沒有絲毫的反感。
封靳言打開了電視,電視的畫面變成了醫院的監控錄像。
黎持昕咋舌,「封總還真是財大氣粗,勢力超群啊。」
封靳言沒理會他的調侃,調整畫面到醫院的大廳門口。
一個衣著骯髒的人抱著自己的女兒急匆匆地趕過來了,看他的衣著,明顯是一個建築工地的工人,剛上完工還來不及換衣服就直接過來了,他懷裡的那個小女孩臉色緋紅,整個人瘦的只有骨頭架子。
見測試的人已經到了,封靳言打了個電話,「把丁曉曉引到大門口。」
那個工人站在門口徘徊了一圈,一直沒有進去,其他來醫院的人路過他們的時候都投以奇怪的目光。
大家對他們都避著走,有的甚至連個眼神都吝嗇於給他們,有同情他們的,對他們投以憐憫的目光,卻終究沒有上前去管他們。
丁曉曉這時候出現在了屏幕里,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像是在等一個人,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不停地晃著身體點著腳尖,好像還有一些緊張。
黎持昕一直皺著眉看著她,她現在還沒有看到站在遠處的那一對父女。
又等了一會兒,那個工人抱著女兒忽然哭了出來,「女兒你怎麼樣了?在堅持一會兒,等包工頭送來了錢,爸爸帶你去看病,再堅持一下。」
丁曉曉聽到了聲音,這才回過了頭去看他們。
看了一會兒,她主動走上了前,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體溫燙的驚人,連忙一邊給小女孩查看其它的地方,一邊詢問那個工人,「你怎麼在門口站著也不進去呢?趕緊去找醫生挂號啊,她燒的這麼嚴重,可是不能再耽擱了。」
那個工人皺著眉看著丁曉曉,沉重又焦急地說道,「我現在身上沒有一分錢,剛剛在醫院裡找醫生卻被趕了出來,我已經給我們頭兒打了電話,他等會兒就送錢過來了。」
「這樣吧,」丁曉曉起身說道,「我是這家醫院的護士,你跟我走,我帶你去找醫生。」
監控裡面沒有聲音,封靳言和黎持昕聽不到他們兩個的對話,但是卻看到丁曉曉最後領著那對父女進了醫院。
封靳言得意地笑了笑,說道,「怎麼樣?她的表現你還滿意嗎?」
黎持昕只是靜靜地盯著屏幕,看著她為那對父女忙來忙去的,沒有絲毫停歇,一時間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也有識人不清的時候?丁曉曉這個人有點奇怪,就這樣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隔了半天他才又提起了另一茬事情,「丁曉曉她剛剛在醫院門口像是在等人,等的還不是一般的人物吧?這樣半路離開也可以的嗎?」
封靳言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你繼續看就知道了。」
果然,丁曉曉在忙完了他們父女的事情之後,才想起來了自己的正事,她跟那個工人打了一聲招呼,說道,「我讓他們把費用都先記在了我的賬上,你可以放心了,我還有事情,得先走了。」
「好的,真是太謝謝你了,不打擾你了,你去忙吧。」那個工人給丁曉曉送出了病房門口,看著她離開才關上了房門。
「有沒有看出些什麼?」封靳言這時候發問,顯然是在問黎持昕。
可是這個時候常歡離推門進來了,剛好看見了電視里那個工人送丁曉曉出門的那一幕,心下瞬間有了疑問,也就說出來了,「那個工人好奇怪。」
「你也看出了矛盾?」封靳言看著常歡離讚賞一笑。
黎持昕看著他們兩個互動,就懶洋洋地靠著椅子,也不說話,一雙眼睛平靜地盯著他們兩個。
常歡離又看了那個工人一眼,才說道,「看他衣服像是個下層勞動者,可是他所有的禮儀做的都很到位,而且姿勢優雅,像一個上層的紳士。」
黎持昕這時候才插了話進來,「封靳言你是找了一個演員來嗎?這演技有破綻啊。」
「他不是演員,而且我們是旁觀者,看得比當局者更清楚也是無可厚非的。」封靳言示意他們繼續看屏幕。
這時候,封靳言把電視調成了兩個場景,一半是丁曉曉那邊,一半是病房那邊。
丁曉曉還繼續在門口等著,一直是一個姿勢,看起來就像是定格的畫面一樣。
病房裡面醫生護士來來往往的,對待那個工人的態度也不怎麼好,並沒有丁曉曉那麼盡職熱切。
隔了一會兒,病房裡徹底安靜了下來,就只剩下了那個工人和自己的女兒兩個人。
只是安靜了沒一會兒,就有護士推著輪椅將一個老人推了進來,身邊還圍了一群說話口音濃重,粗聲大氣的家屬,一邊爭論著老人去世之後的財產分配問題,一邊說著自己為老人付出了多少。
小女孩兒原本是睡著了,結果被這麼一吵就睜開了眼睛。
那個工人站了起來,看著他們一行人吵吵鬧鬧的,皺了皺眉,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護士推著老人來到了另外一個床位邊,說道,「這是個雙人病房,當然是安排別的病人入住啊。」
「可是丁護士不是特意囑咐過了這兩天我女兒情況不大好,不在這個病房安排其他的病人嗎?」那個工人上前了一步,問道。
「丁護士?」那個護士挑了挑眉毛,有些不屑地說道,「丁曉曉嗎?她也只是一個實習小護士而已,還真把醫院當成自己家了?」
說完,她安排好那個老人之後就看也不看那個工人一眼就走了出去。
常歡離在屏幕的一邊看著這一幕,拳頭握得緊緊的,有些生氣。
「等一下,」那個工人叫住了那個護士。
周圍的人都看著他,想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老人的其中一個家屬瞟了他一眼,看他身上骯髒的衣服,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捂了鼻子,說道,「人窮就窮吧,偏偏還事兒多,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本。」
這句話說得有些毒,那個工人握了自己的拳頭,渾身有些發抖,最後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把自己的話堅持說完,「如果我的女兒出現了什麼問題,你願意負責嗎?」
「奇怪了,你的女兒出了問題我為什麼要負責?我既不是她的醫生也不是她的主要負責護士,憑什麼要我負責?」那個護士抬眼瞪了他一眼。
工人瞥了一眼那一屋子的人,說道,「旁邊有空房,這些人,為什麼一定要安排到我們的旁邊?」
「你如果不想和他們住在一個屋子裡,可以去住單人病房,如果你沒錢的話,就不要說那麼多意見。」護士說完就又轉身想要離開了。
只是她剛走到門口,還沒有開門,門就先打開了。
接著就又走進來了一行人。
那個護士看到了為首的人,立馬變了臉色,囂張不屑的神色連忙收了收,取而代之的是恭敬與收斂,她側了側身子,站到了一旁,微微低了頭,叫道,「院長。」
被她叫院長的人並沒有搭理她,而是徑直走到了那個工人的身前,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床上的小女孩兒一眼,連忙上前先給小女孩兒查看了一下病情。
小女孩兒見了院長甜甜地一笑,叫道,「大伯伯……」
那個護士一愣,聽得並不是很清楚。
「怎麼回事?」院長的聲音有些嚴肅,站起了身,卻沒有轉過來,眾人都看不清他的神色。
護士連忙解釋道,「這個人沒有錢住單人病房,還阻止我把其他病人轉到這個病房裡來……」
「我沒問你。」護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院長打斷了,他轉過了身,看著那個工人,說道,「怎麼回事?你們?」
「她剛剛說的對,我沒有錢住單人病房,非但沒有錢住單人病房,我甚至連挂號費都沒有。」那個工人看著院長的眼睛說道。
院長沉默了一會兒,握緊了拳頭,又說,「我沒問你這個,我問你小瑩的病怎麼變得這麼嚴重了?」他的聲音猛地加大了,幾乎是吼了出來,「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沒有家族的勢力一樣會過得好好的?又是誰為了一個女人拋棄了家族地位和金錢?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說出來有人相信你是我的親弟弟嗎?」
什麼?眾人皆是一愣,這個工人竟然是院長的親弟弟?
那個護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剛剛她的態度那麼不好,這下怕是要不好過了……
那個工人不說話,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又說道,「是包工頭告訴你的嗎?不借錢也就算了,竟然還跑到你那裡打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