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你是不是吃醋了
回到家之後,常歡離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爺爺。
「周嬸,爺爺呢?」
「剛剛回了房間,你去房間里看看。」周嬸見他們回來了,走上前從常歡離手裡接過輪椅。
常歡離又看了一眼封靳言,說道,「周嬸,把靳言也推過來吧。」
周嬸又看了一眼封靳言,見封靳言點了點頭,就推著他跟在常歡離的身後進了常青山的房間。
常歡離先是敲了敲門,然後推門叫了聲,「爺爺。」
常青山本來正在窗前看醫書,聽到了聲音回過身,「小離,回來了?」
封靳言沖周嬸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出去。
周嬸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這時常青山又看了一眼封靳言,臉上帶笑地說,「今天我又翻看了一下醫書,找了一下治小言的腿的方法,今天就可以正式開始治療了。」
封靳言面無表情,常歡離看了看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常青山又問封靳言,「上次我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他說他的腿可以治好,只是要想站起來則需要強大的渴望。
「我記得。」
他的意思是封靳言也有可能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最怕這種期望過後的絕望了。
本是應該開心的,但此刻他心裡卻是沉沉的。
常歡離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握了他的手,安慰道,「我們一起努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站起來的。」
封靳言還是不說話。
常歡離又問,「你相信世界上有奇迹嗎?」
封靳言不相信,但是看了常歡離亮晶晶的雙眸,還是勉強說道,「……相信。」
「既然你相信奇迹,那為什麼不能相信奇迹會在你的身上發生呢?」常歡離繼續出言鼓勵他。
「好吧,我接受治療。」封靳言終於放開了心,誰說不能試一試呢?
他忽然有了信心,誰能說,奇迹不會在他身上發生呢?
常青山在給封靳言治療的時候,常歡離一直陪在他身邊,平常的時候也會幫他做一些肌肉訓練。
這些封靳言也都看在眼裡,只是時間長了,他的腿依舊使不上力氣,脾氣也就越發古怪,時不時會莫名其妙地發些脾氣。
常歡離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也不會好受,她很理解他,所以即便他陰晴不定,她也都忍了,並且盡量地包容他,時不時也還會安慰他。
她對他越好,封靳言心裡就越難受,有時甚至會想自己這樣半殘不廢的樣子是不是會耽誤常歡離的一生。
尤其這段時間以來,秦勤總是處處在躲著封靳言。
文件一律交給常歡離,讓常歡離轉交給封靳言。
上班時也是掐准了封靳言的活動時間點,當初是想盡各種方法來偶遇,這段時間卻是能躲則躲。
封靳言本來是沒有感覺到,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猛地發現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秦勤了,於是刻意地留意了一下,發現原來她是在故意躲著他。
本來她躲著他也沒什麼,可是偏偏發生在這個時間段上。
封靳言本就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這下更是覺得虧欠了常歡離。
常歡離每天都會定時為他做肌肉訓練,往常他都是沉默的,這次卻忽然開口說話了,「阿離,如果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甘心嗎?」
「沒什麼甘不甘心,我只知道,我這輩子……跟定你了……」
「如果我……」
「沒有什麼如果!封靳言,你還是那個我認識的那個自信驕傲的封靳言嗎?」
「……」封靳言沉默了。
常歡離繼續道,「婆婆媽媽的簡直讓我著急,我警告你封靳言,你別想以此為由拋棄我,我這輩子賴定你了!」
封靳言的心裡暖暖的,微微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你說呀!」常歡離不依不撓。
「說什麼?」
「說你這一輩子都要跟我在一起。」
封靳言輕笑,「我這一輩子都會跟你在一起。」
「再說一遍。」常歡離霸道地要求道、
「我封靳言,這一輩子,都會跟常歡離在一起。」封靳言又認真地看著常歡離,非常鄭重地重新說了一遍。
他們甜蜜了,總會有人不高興。
像封靳烈,像封培蓮,像秦勤。
常青山再次被接回別墅,進一步激起了封靳烈和封培蓮的恐慌。
他們能用的方法都用過了,只是封靳言的保護防範措施做得太好,他們無從下手,唯一剩下的方法,就只有秦勤。
於是,他們開始了對秦勤的威逼利誘。
「這麼多天了,怎麼他們的關係反倒更加親密了?我們派你是幹嘛的你是不是忘記了?」一見面他們就開始咄咄出言。
秦勤心情本來就不好,這麼多天,她都沒有認清自己對封靳言的感情,現下他們又開始逼她,她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因此說出來的話也不怎麼耐聽,「你們急的話可以自己上,大不了我不幹了。」
她一說這話,他們就開始急了,「我們一步步為你鋪路鋪到今天,現在封靳言已經完全相信了你就是蘇落雅,你半路走人了,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就說醫院弄錯了。」秦勤很不以為意。
「你知道封靳言暗地裡派走向查了幾次嗎?說這句話怎麼就說的這麼輕鬆?別忘了你養父養母現在還在醫院裡,受著誰的幫助。」封培蓮進一步威逼。
「你覺得我如果把情況給封靳言說了之後,他會任由他們病死而不管嗎?」秦勤一點也不怕他們的威逼。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你是假的蘇落雅,知道你來到他公司的真正目的,你覺得他還會幫你嗎?」
「我救過他,他會幫我。」秦勤按說救了封靳言兩次。
第一次在醫院裡救他免摔台階,那次完全是偶然,秦勤只是照例看望養父養母,沒想到剛好到門口就看到他險些摔下去,來不及思考就幫了。
第二次就是他被封靳烈和封培蓮設計車禍,秦勤本也是路過,看了路邊圍了一圈人就好奇上前看了看。
不看不打緊,一看瞬間心跳加速腎上腺素上涌。
這麼危機的情況,隨時都會死人,周圍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願意上去幫忙。
她幾乎沒怎麼考慮就上前了,然後打破了封靳烈和封培蓮的計劃,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們查了她的身份和家事,竟發現和蘇落雅很是契合。
也是因為那次的契機,秦勤得了封靳言的格外關注。
封靳烈和封培蓮利用這些,挾持了她的養父和養母,以他們的性命和醫藥費來威逼利誘她假扮蘇落雅幫助他們。
她打心底里抗拒,但是顧忌了養父養母,還是答應了。
中間有很多次後悔,但是一旦上了賊船,想要下來絕對不容易,這點她知道。
「你救過他?你以為這樣他真的會幫你嗎?可笑!」封培蓮嗤笑她。
秦勤覺得她話裡有話,「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還真是不聰明啊……」封培蓮邪笑了一聲,接著說,「如果我讓他以為你救他的那個情節也是我們故意安排的,你覺得他還會不會幫你?」
「……」秦勤忽然覺得很累。
「怎麼?想明白了嗎?」封培蓮給她了一段時間沉默,隔了一會兒又問道。
「你們要我做什麼?我不會做傷人性命的事的。」秦勤很無奈的問。
「放心,這點我們知道…..」封培蓮看了一眼封靳烈,「大哥?」
現在就輪到封靳烈開口了,「很簡單,趁著封靳烈腿還沒好的時候,多靠近他,迷惑他,挑釁常歡離,讓他們離婚。懂了嗎?」
秦勤點了點頭,不說話。
「這次進度可要加快了,我們都等不起了。」封靳烈的語氣忽然冷冽了下來,「如果讓我沒了耐心,你知道下場。」
說罷封靳烈起身離開了。
秦勤抬眼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
隨後封培蓮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好乾。」也推門離開了。
留下秦勤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她癱軟在了沙發上,忽然長嘆了一口氣。
封靳言和常歡離並沒有甜蜜多長時間,秦勤忽然就又插了進來。
秦勤笑起來的感染力非常強大,眼睛含了春風,似能夠漾出水來。
特別是在對封靳言笑的時候,讓常歡離看了很不舒服。
封靳言不知道這一點,只是奇怪秦勤為什麼前段時間還多著他,現在又猛地恢復了從前的狀態,甚至比之之前更加纏他。
周向腿也好的差不多了,時常來跟秦勤拌嘴吵架。
每每總能看到周向纏著秦勤,秦勤再纏著封靳言。
常歡離只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仿若一個局外人。
她不懂社交,這是真的。
封靳言多次想要開口逗她,都被她冷冷的反應給頂回去了。
秦勤又一次和他舉止親密地探討文件的時候,常歡離又不說話了。
等秦勤走了之後,封靳言問她,「阿離你怎麼又不說話?」
「你是不是忘記了那天鄭重其事地跟我說了什麼了?」常歡離聲音還帶了怒氣。
「我當然沒忘。」封靳言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忽然笑了,「你是不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