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遺產繼承問題
常歡離本能地擺擺手說道:「我剛剛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封靳言眸色一暗,臉上的表情漸漸浮現出了怒氣,不過轉瞬間就又消失了,聲音低沉卻溫柔地說道:「只喝湯怎麼能吃飽?米飯和菜多少要吃一些。」
常歡離沒有再拒絕,說實話她的肚子確實還有些咕咕叫響,不過被封靳言這麼喂著吃,她確實有些不自在,就從封靳言手裡接過了碗筷說道:「我自己來吧。」
封靳言也沒有強求,看著常歡離一口一口地吃下去,這才安心。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常歡離安靜地吃,封靳言就坐在一旁安靜地看。直到常歡離說飽了,把碗筷遞給封靳言,封靳言才按了呼叫鈴,下人很快用托盤端走了碗盤。
等到卧室的門被關上,封靳言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
「嗯?」常歡離疑惑地看了一眼封靳言,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說實話,常歡離腦海中確實有很多疑惑的地方,封靳言是季安東的舅舅,兩人在望天山度蜜月的時候,別墅出現的火災明明是人為的,她還看到了周向帶人和縱火的人打在了一起。
後來碰到了季向東,他說自己嫁給封靳言也是被利用,那他到底利用自己什麼呢?
還有那伙綁架了自己還差點奪走自己清白的劫匪,他們應該也不是沖著自己來的,應該也是受人指使,到底是受什麼人的指使呢?
該不會是封陪蓮吧?剛一冒出這個念頭,常歡離就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她沒那麼大的膽量。
如果逼著自己說出她兒子那為人所不齒的性向,她受到的傷害會更大。
常歡離腦子越來越糊塗,她有一堆問題想要問封靳言,可是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封靳言也許是明白常歡離此時的糾結,沒等她問出口,自己就說了起來。
「爺爺生前很是疼愛我,本來計劃過世之後把大部分遺產都留給我,但是又怕我哥和我姐心生不滿故意刁難,就立下了一個看似公平的遺囑,幾個未婚的小輩誰若能在二十五歲之前結婚,遺產就歸誰。
所以我姐才會在警局逼迫你簽那兩份協議,說到底也是為了她的兒子季安東。如果他能娶到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爺爺的遺產了。
但是我不會讓他們得逞,因為那些遺產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我絕對不會拱手讓人。
縱火的人和綁架你的人其實都是沖著我來的,不過我還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證實到底是誰動的手,如果讓我找到,我一定會讓他們好看。」
聽完封靳言的話,常歡離心中很多疑惑都解開了。怪不得自己會這麼點背,原來都是他惹的人,可是為什麼是自己背黑鍋啊?
她又想到自己已經和封靳言結了婚,頓時又泄了氣。
爺爺的撫養費自己必須想辦法解決,那麼為了爺爺,自己受再多的苦再大的難,又算得了什麼!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又落到封靳言的腿上,怯生生地問道:「你的腿也是他們做的嗎?」
上次她問道封靳言的腿,就被他硬生生地打斷了。這一次她同樣做好了被拒絕回答的準備。
果然,封靳言聽到她的問話,神色瞬間冷了下來,沉沉的說道:「有可能。」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
常歡離似是想起了什麼,又問道:「你爺爺的遺產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他們會這麼瘋狂的想要得到?」
常歡離本來想說你們,不過剛才封靳言說那份遺產本來就是他的,所以她出口時,還是把你們,換成了他們。
封靳言聽完這話,倒是沒有拒絕回答的意思:「封氏集團三家公司的歸屬權,還有所有的不動產。目前我們三個一人經營一個,如果誰繼承了遺產,就會把三家公司合併成一個,全部囊括到一個人的手中。」
常歡離這才徹底明白。她對於公司的事情知之甚少,就沒有再深問下去。恰在此時,封靳言抬起手腕看了看錶,說道:「我得去公司一趟,下午還有點工作需要處理。你吃飽了就躺著睡一會吧,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叫傭人就可以。」
常歡離點了點頭,封靳言放心地轉著輪椅,出去了。
一直目送封靳言走出門,門口再沒有輪椅摩擦地板的吱吱響,常歡離的神經才徹底放鬆下來,又在床上擺起了大字。
自從得知封靳言是個同性、戀以來,自己對他的態度冷淡了不少,也不知道他察覺到了沒有。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還是睡一覺吧。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到床上,常歡離也沉沉地陷入了夢鄉。
等到再次醒來,常歡離睜眼就看到了周嬸,她正立在一旁輕輕喚著她。
周嬸看她醒了,說道:「太太,家庭醫生來給你換藥了。」
常歡離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道:「嗯,讓她進來吧。」
常歡離的傷口癒合的很好,所以家庭醫生也就只是簡單的給她換了葯,重新纏上了繃帶。等到家庭醫生忙活完,常歡離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錶,已經下午6點了。
不知不覺自己已經睡了4個多小時,還真是累壞了。她望向立在一旁的周嬸問道:「少爺回來了沒有?」
周嬸恭敬地答道:「還沒有。廚房已經做好飯了。要不要給你端進來?」
常歡離聽到封靳言還沒有回來,不禁有一些竊喜,她還是不習慣和一個同性、戀接觸的太近。感覺自己的傷口恢復的很好,幾乎不疼了,她跟周嬸說道:「不用了。你扶我下樓吃吧。」
晚餐還是一樣的豐盛,資產階級真是敗家。
常歡離一邊腹誹,一邊大快朵頤。
吃過晚飯,常歡離又回到了床上躺著養傷。睡不著了,她就拿出IPAD看起了韓劇。大概9點多鐘,她聽見了封靳言的車停在了別墅院子里。
他回來了。
常歡離趕緊把IPAD收起來,縮到床邊的一個角落,只佔很小的一個位置,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封靳言很快就轉著輪椅進了卧室。他瞟了一眼裝睡的常歡離,睫毛還在微微顫動,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沒睡著,起來幫我洗澡!」
常歡離裝不下去了,坐起來說道:「什麼?幫你洗澡?拜託,我現在可是個病號!」
封靳言看了一眼她換過葯的大腿,又說道:「哦,我忘了。」然後按響了呼叫鈴,很快就有傭人上來了,把封靳言推進了浴室。
常歡離一個人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
完了完了,怎麼辦?今晚又要和這個同性、戀在一張床上睡覺了!我可不可以拒絕?哎呀不行,我們協議結婚一年,這還不到一個月呢,提出分床他應該會生氣吧?那爺爺的醫藥費怎麼辦?
常歡離的思緒亂成了一團麻,砰的一聲,浴室門打開了,封靳言洗完澡了。
等到傭人們都退下關好了卧室門,封靳言雙手一撐,也鑽進了被窩。
從封靳言身上傳來的好聞的沐浴露味道和男人身上特有的陽剛氣息,一點點竄入常歡離的鼻子。
常歡離背轉過身,不斷地在腦海里提醒自己:要冷靜,要冷靜。這個男人是個同性、戀,以前自己不知道,才會做出夜裡不由自主爬到他身邊,甚至趴在他胸口的舉動。
林姍姍以前就經常笑話自己,因為自己睡著以後確實不太老實。從現在開始,自己一定要剋制,再克制。
封靳言看到常歡離所在床角故意疏遠自己,知道她是誤會自己和繆斯是那種關係,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冷冰冰地說道:「你不如到地板上去睡好了!」
聽到封靳言的話,常歡離瞬間一蒙:這話什麼意思?是要讓自己離他近一些嗎?
不對啊,書上不是說同性、戀都不喜歡和女人接近嗎?他該不會真要自己到地板上去睡吧?
常歡離覺得怎麼做都不對,乾脆還是背對著他,裝作沒聽到。
封靳言看常歡離沒有動作,神色更加凌洌,語氣森冷地又說道:「我讓你往中間睡一點,你沒聽到嗎?」
常歡離這才不情不願地往床中間挪了一些。
好在封靳言並沒有其他要求,也許是知道自己身上有傷,所以也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捉弄自己。
不過,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睡在身邊還能坐懷不亂,不是同性、戀是什麼?!
聽到身邊的封靳言睡熟了,已經打起了輕微的鼾聲,常歡離悄悄地,一點一點地,又挪到了離他遠一些的床邊。
透過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常歡離悄悄地觀察著這個男人。他的五官那麼精緻,眉峰透著一股堅毅,合著的眼臉下睫毛那麼長,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怎麼看怎麼像一件精緻的藝術品。
這個男人,就是和自己達成契約結婚一年的男人。
如果他的腿沒有受傷,該是怎樣優秀的一個男人?如果他不是同性、戀,又該有多好?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