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美人,划花你的臉喲
搖了搖頭,沈裴推開咖啡廳的門,直接就離開了。
夏薇言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茫然的看著窗外,可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她的雙眼一點焦距都沒有。
彷彿只是做了一個看的動作,而沒有任何的目標。
桌上的拿鐵早已冷透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窗外已然到了逢魔時刻。
橘黃的火燒雲遍布天瀾,在天空作出了一副讓人沉醉的畫卷。
端起早已冷透了的拿鐵,一口飲盡,苦澀一瞬間蔓延了整個口腔,苦的渾身都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苦的她忍不住的想要落淚。
吸了吸鼻子,從包里掏出幾張紅票子,壓在咖啡杯的下面,算是買單了。
起身直接出了咖啡廳,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面新鮮的空氣。
咖啡廳外,那種苦澀的咖啡味似乎還很濃郁,但是至少比裡面要清淡了許多。
拎著包,徒步走在大街上,她不想回去,也不想坐車。
她沒有目的地,但是就是想走在人群中,這種喧鬧中的孤寂,讓她的情緒稍微好了一點。
突然,手包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垂頭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煩躁的擰了擰眉頭。
傅雲深。
自從上次他回來后,就強制性的和她交換了電話號碼。
想要拒絕接聽,卻還是不敢,遲疑的接聽了電話,那邊傳來男人清冷而壓抑的聲音。
「你在哪裡?」
「我……」
剛準備開口解釋,就被男人隱含怒火的聲音打斷:「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不要和那個男人單獨見面。」
「我是出來談離婚的事情的,而且我帶了律師,並沒有單獨見面。」
傅雲深從來沒被人反駁過,聽到夏薇言的話,竟然氣極反笑了。
嗤笑聲從聽筒中傳了過來,夏薇言忍不住的蹙起了眉頭,她不知道自己那句話惹他發笑。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夏薇言,我的怒火你承受不了。」
夏薇言擰緊了眉,茫然的站在站台口,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這位大人生氣了。
心底不由得湧現出一股子沮喪的感覺。
眉眼間滿是疲累。
「對不起,以後我會改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夏薇言也不想和他爭辯了,直接道歉。
傅雲深聽到那句毫無起伏的道歉,心底的鬱氣不減反增,他此時恨不得立刻到這個該死的女人身邊,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可是隱隱的又覺得自己的狀態不太對勁。
明明夏薇言已經道歉了,但是他卻絲毫沒有舒服的感覺。
難道他想要的其實是夏薇言的反抗么?
一時間竟然有些茫然,甚至有些失措的開口道:「知錯了就行,早點回去。」
說完,就狼狽至極的直接掛斷了電話。
夏薇言莫名的看了眼掌心的手機,她不知道這個男人什麼毛病。
難道打電話來只是為了放一句狠話么?
傅雲深想讓她早點回去,她也不再多做逗留,乾脆的就想直接攔計程車回去。
這個站台似乎有些偏僻,明明是下班的時間,竟然一個乘客都沒有。
突然,不遠處出現一輛空車,夏薇言忍不住的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攔車。
卻不想,突然一隻手拿著一塊白紗布,一把捂住了她的鼻子,濃濃的乙醚的味道瞬間溢滿鼻腔,失去意識之前,她只看見一張陌生極了的男人的臉,以及唇角那陰沉的冷笑。
…………
女人被男人拖進了角落裡的一輛普痛極了的黑色轎車內,整個過程無聲而迅速。
黑色轎車啟動,逐漸消失在車流中。
而在不遠處的街角,一亮低調奢華的勞斯萊斯靜靜的靠著花壇聽著。
身形挺拔的年輕男人慵懶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場鬧劇,眼角的淚痣讓他原本就冷艷的氣場襯托的更加魅惑了幾分,唇角叼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眼角眉梢的帶著淺淺的笑意,顯得輕佻又邪氣凜然。
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吐出幾個煙圈后,手指夾住香煙:「剛剛那個女人,是不是就是阿深藏起來的那個?」
旁邊的助理眯了眯眼睛,仔細辨認了一下:「是,夏家的二小姐,夏薇言。」
男人眯著眼睛淺淺的笑開:「喲,居然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靜默了幾秒,又道:「他居然還找夏家的女人,是嫌棄自己的命太長么?」
「衛少……」助理遲疑的提醒道:「衛少,如果傅總知道你見死不救的話,後果是很嚴重,而且,夏二小姐並不是夏大小姐,並不會讓傅總受傷的,你想的真是太多了。」
抽煙的男人暗暗的瞥了他一眼,看向不遠處已經消失的車影,掩去眼底的不屑。
目光冷冷的睨著他。
助理的背脊已經開始冒冷汗了,乾脆咬著牙繼續勸道:「我聽老白說,傅總對這位二小姐挺上心的,不舒服都將成醫生叫過去給她治病了,你別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傷了兄弟之間的感情啊。」
男人抿了抿唇,涼薄的唇抿直了唇線,顯得格外的不耐煩:「話真多。」
助理已經快要哭了:「衛少,我們真的不跟上去么?」
男人直接將香煙扔到地上,昂貴的皮鞋一腳將燃燒的煙頭碾碎:「要是夏薇言出了什麼岔子的話,我會跟他說,是你這個眼睛瞎了,竟然沒看見他們綁架她,放心吧,頂多卸你半條胳膊。」
「衛……衛少,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男人嘴角噙起不懷好意的笑,轉身直接拉開後面的門坐了進去,撐著下巴淡淡的道。
「既然這樣,你追上去吧,反正耽擱了這麼久了,聽天由命吧。」
…………
夏薇言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彷彿躺在暈裡面。
昏昏沉沉的,難受極了,突然,車子顛簸了一下。
夏薇言猛地回過神來,一下子跳了起來,緊接著,就是一隻手狠狠的壓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狠狠的壓在了座位上。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
身邊的綁匪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冷靜的夏薇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看來你挺有經驗啊。」
夏薇言蹙起眉頭,往車角退了退,冷冷的道:「直說吧,要多少錢。」
「我們不要錢,只要你這個小美人。」
男人輕佻的話語讓夏薇言一瞬間意識到,這不是意外,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夏薇言突然想起來,吳楓言離去之前看的那一眼,充滿了惡意與侵略,難不成這些綁架犯都是吳楓言安排的,想要侮辱她然後威脅她同意吳楓言的要求,將名下的不動產分給他么?
簡直是異想天開。
她抿著唇,明明因為恐懼而顫抖不已,一雙眼睛里卻確實倔強的光芒。
手指不由自主的想要從包里掏出手機,卻不想,綁匪突然從身後抽出一把刀子來,抵住她的脖子。
「不要輕舉妄動喲,小美人,我的刀子可不在乎在你這張臉上劃上幾刀,雖然我們的任務中有要毀容,但是至少在我們享受之前,還是不想毀了你的臉。」
他們還想毀她的容。
那就絕對不可能是吳楓言的動作。
他不會嫉妒她的容貌。
想要綁架他的人是個女人。
她努力的將自己縮到角落,手背在身後,想要去打開車門。
車子的速度很快,如果現在打開車門的話,摔下去估計會重傷,而且很可能被後面的車輛碾壓。
可是她另可重傷,也不願意被這些人侮辱。
咬了咬牙,就準備孤注一擲的拉開車門,卻不想,車子猛地一個急拐彎,然後就猛然的剎車。
夏薇言直接在車廂內繞了個圈,不受控制的就朝著男人的懷裡撲過去。
男人勾著唇,淫、盪的笑了一聲:「小美人,你這麼熱情,是想要和我車-震么?」
她小時候被夏薇語找的人綁架過。
那時候的那些人不僅僅想要侵犯她,甚至想要殺了她,可最後還是被吳楓言救了。
這些年一直和吳楓言在一起,她甚至已經忘記了當初的恐懼,就好似曾經只是一場夢境。
可如今,當年的一切又一一的浮現在眼前。
當年的恐懼一瞬間湧上心頭,她心底的恐懼開始支配身體,渾身顫抖著,就連牙關都忍不住的打著顫。
眼底的猩紅瘋狂,讓對面的男人都忍不住的嚇了一跳。
冰冷的刀尖抵住她脖子上的柔嫩肌-膚。
夏薇言的身體顫抖的宛如在痙攣,她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一邊止不住牙關打顫,目光倔強的看著男人:「大哥,我已經不是處女了,就算被強了也不過是不痛不癢,權當自己嫖了鴨,可是,你要是動了我,你想過後果么?雇傭你綁架我的人,告訴你我的底細了么?」
車子再次穩穩的啟動起來,直接往郊區的方面駛過去。
男人手裡拿著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眯了眯眼睛。
那張平凡之際的臉上,露出深思的神色。
另一隻手抵著下巴,靜靜的摩挲著,似乎也在思考她的話:「你是夏家的二小姐?」
難道這個男人綁架了她,還不知道她是誰么?
夏薇言重重的點了點頭,故作鎮定的開口回答:「對。」
「吳楓言是你的丈夫對吧。」
夏薇言身體僵住,眼底漾起一抹苦澀,垂下頭:「是。」
男人勾起唇角,邪魅的笑了笑,聲音中帶著淡淡的不屑:「不過是個被男人騙光了財產的女人,還敢威脅我?」
刀尖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臉頰,那刀尖離她的眼睛十分的近,一瞬間,她被嚇得腦海蒼白一片。
甚至連自己想要說的話也全忘記了。
她的注意力都在那把刀上,生怕那刀一個不好,直接戳瞎了她的眼睛。
被男人隨意扔到一邊的手包里的手機突然傳來悅耳的鈴聲,在這寂靜的車廂里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