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一輩子記得我
不過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林迤就再度進來了,進來時手裡還拿著一份烏雞粥,還有一沓報告單,身後跟著的醫生一邊走一邊奇怪的說,「咦,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驗血單,不知道放哪裡了。」
林迤臉色冷寂沒有說話,顯然並不大高興。
那醫生像是迫於他身上的強大氣場,又見別的地方沒有任何,立刻又說,「不過我是看過那驗血單的,沒有任何問題,少夫人的身體非常健康。」
林迤的臉色才緩和了一分。
看到顧爾坐在床頭,上前替她攏了攏衣服,將粥放到她跟前的桌子上,「來瑞典后你一直說想吃顧家老宅那廚子做的烏雞粥,今天我在華人街碰到一家做砂鍋粥的,你吃吃看。」
顧爾連看也沒看那粥一眼,眼神一直看著窗戶嗯方向,不知道在走什麼神。
她懷孕了,仔細算算時間,應該是出現她跟路哲凱照片時的那一晚,只有那一晚,混亂中他們沒有做任何措施。
像是一場玩笑,在這種時候,竟然迎來這樣一個孩子。
不是不想要,而是怎麼要?
她沒有忘記這段日子裡林迤讓喬治醫生給她開的葯,那麼多的葯吃下去了,這個孩子根本沒辦法要。
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想讓林迤知道,就好像是第一反應,回過神來,就已經這麼做了。
她沒有反應,林迤卻有些緊張,輕輕握住她的手,「顧爾?你怎麼了?」
顧爾終於回過頭來。
她的眼角還濕潤著,顯然是剛哭過。
她看了一眼交握的手,抬頭,「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林迤一怔,上前將她擁進懷裡,「顧爾,我會治好你的,這些都是小事,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事?」她揚起頭,「是抑鬱症嗎?跟我媽媽一樣的病嗎?」
林迤沒說話,只是將她摟緊了一些。
顧爾沒力氣掙扎,只能順從的被他摟著。
真的發生了,顧爾便也接受了,可是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雖然配合了醫生,一直在醫院裡靜養,可是仍舊一直鬱鬱寡歡。
不僅是因為病,更因為肚子里的孩子。
他在一天天的長大,她不能再拖了。
又過了幾天,林迤莫名忙了起來,從原本大部分時候都待在醫院,到如今,兩天都已經不見人影了。
雖然有些失落,可卻也是處理這個孩子的好機會。
打定好了主意后,她便決定從這醫院裡離開半天時間,換家醫院做手術。
一方面她不想讓林迤知道,另一方面,她還會在這兒住一段日子,不想讓人知道她打了胎兒。
準備妥當了一切,甚至找了個可以溜出病房的借口,卻沒想到,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下午剛吃了午飯,與林迤例行打完電話后,她就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準備出門,沒想到在門口撞見了林婉。
林婉看她站在門口也很驚訝,可驚訝了一瞬后就恢復了自然,畢竟顧爾怎麼樣,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關係。
顧爾卻是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只能將計劃延後,重新走回房間。
「一個人在醫院的滋味怎麼樣?」林婉走進病房后就開門見山。
顧爾抿了一下唇,輕輕笑了,「我會在醫院裡,不正是拜你所賜嗎?」
那天的事只有她們兩人知道,可喬治醫生為什麼會說她已經病重到了自殘和傷人,仔細想想,不就算明白了嗎?
林婉沉默了一會兒,卻笑了,「你比我想象中聰明多了。」
「急於趕走我,是因為想獨佔林迤嗎?」顧爾無所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並不在意她的做法似的,「很可惜沒有如你所願,即便在醫院裡,他陪的還是我。」
很可笑,就好像爭寵似的,她就不明白了,那明明是她的丈夫,為什麼她要跟另一個女人炫耀這種本該是理所當然的事實。
林婉的臉色果然難看的不行,好半天才笑了一笑,咬牙切齒的開口,「只可惜,你也沒多少日子好得意了。」
顧爾被她的話吸引,「是嗎?」
林婉怨毒的看著她,嘴角勾著譏諷得笑,「你還不知道吧,我小爹地找到了他的初戀了,就是那副畫里的女孩,你知道他為什麼出門嗎?」她得意,眼裡的戲謔滿滿,「因為他是去親自接那個女孩子回來。」
顧爾眼皮子一跳,終於震驚的看向眼前的女人。
林婉卻像是沒有挑釁夠,有繼續說,「到時候,我的身份是他的養女,我永遠都不可能失去他,而你……」她惡作劇的湊近,一字一頓,「就是不知道那原主還能不能容忍你的存在?」
顧爾睜著眼睛,半天沒能說出一塊話來。
容忍她的存在,可,怕是她也根本沒辦法容忍任何的存在吧?
可林婉這個人是什麼德行,不可能她說什麼她就相信,短暫的錯愕之後,顧爾重新抬起頭,「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光看到她,顧爾就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不起來,乾脆下了逐客令。
預約手術的時間馬上要到了,如果再不去,大概只能等下一個機會了。
林婉卻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勾唇一笑,忽然摸出了手機來,撥出了一個號碼后,按了免提健。
「婉兒?」對方熟悉的聲音傳來,顧爾被吸引了注意力。
確實是林迤沒錯。
「我找到她了,我會帶她回來,以後她就是你的小媽咪。」
聲音停了,林婉笑眯眯的掛了免提,然後說了一句「好,我等你們回來。」
顧爾楞楞的盯著手機,直到她重新放了回去。
心裡空落落的,急需要什麼東西填補進去,顧爾站在原地怔了很久,連林婉是什麼時候走的都沒發現。
她似乎聽見了心裡有什麼東西碎了的聲音,不斷作響,最後癱軟在了地上。
其實心裡一直都是知道的,那麼珍重的人,她憑什麼妄圖他能忘記那個人真心實意的待她?
所以現在,她要回來了,自己就該讓位給了嗎?
怎麼甘心呢?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許久之後,她才站起身,眼底的絕望瀰漫,壓抑著整個空間,「林迤,我怎麼能就這麼甘心就這樣退出,最後落到被你遺忘的地步,我要讓你記得我,哪怕不能在一起了,也要永永遠遠記得我,一輩子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