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珍貴的陪嫁品
看樣子是杠上了。
人群里有名媛小聲議論，「我剛才聽林總裁的母親說，想要拍些東西給未來的兒媳婦，看樣子，這條項鏈是打算拍給未來的林少奶奶了。」
「不對啊，那既然是拍給林少奶奶的，為什麼林總裁跟著湊熱鬧啊？」
「這家人總不會是在刻意炒價格吧？」
「怎麼會呢……」
人堆里議論著顧爾的心越來越慌，抬起頭，正好看到台上的秦欽一臉得意的看著她，而在她旁邊的台邊，正站著她的父親，顧安然。
顧安然像是有些羞愧，觸及顧爾的目光迅速低下了頭，然後走出了人群，匆匆朝著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顧爾恨的直咬牙，猛的掙開林迤的手就追著顧安然而去。
像是感覺不到穿著高跟鞋奔跑的疼痛感，她疾跑了幾步一把拽住了顧安然的手，猛的一扯，「爸爸！你該不會不知道，那是我媽媽的遺物吧？」
顧安然的眼神有些閃躲，沉默了好半響才嘆了口氣，話里話外帶著商量的口吻，「爾爾啊，反正你媽媽已經去了，這些東西放著也是放著，你看，還不如將它們捐了。」
見過無恥的，簡直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顧爾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的不可置信，「可是爸爸，顧家有多少用不上的東西可以拿出來拍賣，就非要拿我媽媽的遺物嗎？」
顧安然迅速的看了她一眼，低下頭輕聲說，「現在不是秦欽在管家裡那些瑣碎的事情嘛，用的上用不上的，那也是得她說了算啊。」
迴廊里空無一人，襯的外面廳堂里的笑聲格外刺耳。
也許是顧安然也覺得這種做法不太妥當，始終有些提不起語氣，「爾爾，你就當為了你媽媽積福不好嗎，你也長大了，該懂事了。」
「真可笑，積福，這些東西即便捐出去也是掛著爸爸你的名字，掛著她秦欽的名字，跟我媽媽扯的上什麼關係啊，那些受捐贈的人就算感恩，誰又知道沈煙的名字！？」
「顧爾！」
「怎麼，被我說穿了，所以惱羞成怒了？」顧爾冷笑一聲，看著跟前的男人覺得分外陌生。「爸爸，這裡有那麼多的記者在，如果你不願意將這些東西給拿回來，那麼我只能不顧我們顧家的臉面鬧場子了。」
貓一般的瞳眸里蓄滿了眼淚，她伸出手輕輕擦了擦，「興許改變不了什麼，可是顧家可就要上新聞頭條了，而且……」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爺爺會知道這件事，到時候他吃不了，兜著走。
顧安然當然知道這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頓時瞪起了眼睛。
當時秦欽將保險柜里這幾件屬於沈煙的首飾拿出來時，他就說了不妥當，可是耐不住她在耳邊念叨了好幾天。
想來反正人也已經走了，東西也不可能在戴了，興許顧爾注意不到呢，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可他想的的確是簡單，卻不知道，作為女兒，亡母的東西，她又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何況還是一連九件，樣樣都的珍貴的陪嫁品。
顧安然杵在原地不動，顧爾等不下去了，轉身就要往外走，卻被一把拉住，「爾爾，你媽媽已經去了，你放下不好嗎，你就非要看著爸爸出醜你才甘心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將媽媽的東西義賣，我會是什麼心情。」
其實很久以前，她和媽媽並不算太過親熱。
她很小就被接到老宅和爺爺生活在一起，直到長大了由於上學的關係，才回了自己的家裡住，那時候，父母親雖然時常會來老宅，可她和父母的關係卻與一般家庭大不一樣。
那時候的沈煙一門心思都是顧安然，從小到大對她都沒有過多的關注，缺失的母愛里，她對沈煙算不上親熱，頂多只能是客氣。
所以沈煙的死，她雖然難受卻沒有如平常人家那麼撕心裂肺，甚至很快接受了秦欽。
直到被秦欽出賣。
也許是一夜之間忽然開竅，也許是她不再一門心思全撲在路哲凱身上，她忽然意識到了這個世上，最親的人已經沒有了，然後發了瘋的想要挽回。
即便媽媽已經去了，可是，她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的真正死因。
還有當下的，屬於她的陪嫁。
顧安然不肯放開她，語氣從一開始商量的口吻漸漸變得暴躁，「我說顧爾，你老子我還沒死呢，家裡的東西怎麼處置難不成還用得著你來管，今天這些東西你想賣它也得賣，不想賣也得賣！」
纖弱的身體微微一震，白皙的手臂被他的力道捏的泛紅，顧爾臉色蒼白的抬起頭來看著他，看著看著，忽然突兀的笑了一下，然後掙開他的手往回走。
她早該看清他的。
從他將她趕出顧家，從他打她的那個時候起，她就不該對他抱有什麼希望了。
顧安然見她要走，心裡一急，趕忙上前去拉她，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廳處發出一陣掌聲，然後是人們的一陣唏噓聲。
顧爾心裡著急，急著就要掙脫出顧安然的手，可對方拉的死緊根本不給她掙開的機會。
「爾爾，如果你喜歡那些首飾，大不了爸爸給你買，爸爸給你買十件，不，二十件好不好？」他害怕她真的將這件事捅到老爺子那裡去，如果老爺子怪罪下來，那顧家可真的就沒他的份了，「爾爾，那些東西爸爸早就看過了，根本不值幾個錢，如果你不要爸爸給你買，那爸爸給你錢好不好，你說多少都行！」
顧爾終於停下了掙扎的動作，回過頭來，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這個她喊了二十幾年的爸爸，冷笑開口，「顧安然，你可真讓我噁心！」
「你！」
「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配當媽媽的丈夫，也不配當我的父親，所有你欠媽媽的，我會一點一滴的替她全部討回來的！」
顧安然滿腦子都是這個孽子要去告狀的念頭，急火攻心，再聽到她嘴裡忤逆的話，頓覺身為父親的自尊心被碾壓了，忍不住抬起了手掌就要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