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老爺子的鋪墊
秦欽雖然一心想把顧爾趕出去，可眼下看情況，顧安然還得依仗和顧爾的關係穩定在顧氏的地位。
這麼一想，秦欽忽然有些看不上顧安然了。
這麼大的年紀，都可以當她的爹了，本來以為嫁過來可以過好日子，沒想到這好日子並沒那麼容易得到，還得仰仗他的女兒。
說出去可真憋屈。
可秦欽卻沒想過，她哪裡來的資本，連顧安然這條線都是她費盡心機接近顧爾得到的。
眼下話又說回來了。
老爺子沖張姐招了招手，拿了一瓶紅酒過來，一看就是老爺子私藏的好酒。
下人打開后，在各人的杯子里倒上，他才清了清嗓子開口，「我今天叫大家過來，是有些話想說。」
原本木然坐在下面的顧安然朝他看了一眼，坐直了身體。
秦欽眼底閃過幾分疑惑，心裡想著，會不會是老爺子要分家產了。
顧爾卻是低著頭只顧著吃菜，中午就沒吃上，晚上還搞了一通衛生，這會兒早就餓死了，間隙聽到老爺子的話，只是抬了一下頭。
顧擎天看著悶頭就吃的孫女，眼底閃過幾分慈愛，笑了笑，又轉頭去看顧安然，開口，「雖然我人不在公司，可公司里最近的情況我都清楚，安然啊，和聖宇集團建材上的合作是不是出了問題？」
顧安然一震，冷汗開始從額頭上冒出來。
聖宇集團確實有兩個項目，前期合作的一直很好，可後來一批產量非常大的卻怎麼也審核不過關，他心裡著急，只能找人賄賂那個質檢員，結果總算是過了，然後對方就開始要更大一批的量，他如法炮製，結果對方非但不領情，還把前面一批不過關的也拎了出來。
這一下，顧氏損失了名聲就不說了，兩批的量損失共達數千萬元。
顧安然害怕被老爺子知道影響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硬是自己墊著錢進去填補了這個缺口，可沒想到，最後還是被知道了。
老爺子目光如炬，見他不說話，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冷，顧安然只能硬著頭皮開口，「爸爸，我也不知道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前期合作的一直都很好，怎麼忽然間就說質量不過關了……這不能怪我啊，我們的質量一直都是那樣，我也沒有偷工減料啊……」
「就是因為你太自大了，如果你做了樣品早點送審核，哪來那麼多的事！」顧擎天冷哼一聲，端起杯子要喝酒。
顧爾見狀，馬上將他的杯子奪了下來，將裡頭的酒倒了一半在自己的杯子里，再還給他。
老爺子微微一愣，搖了搖頭也不說什麼，仍舊還是看向顧安然，又道：「安然啊。」
顧安然再度一震，低下頭，「是，爸爸。」
「我聽說，企劃部和業務部兩塊地方換血換了不少？」
「是的爸爸，總該給新人一點機會，這兩塊地方考驗能力，是也該培養一些新人出來了，那些原來的我也沒虧待他們，我都……」
話沒說完，桌子上丟下了一沓文件。
顧擎天看了他一眼，「你看看，這兩塊公司的肥缺，最容易撈油水的地方，我培養了好幾年的人被你撤走了也就不說了，但是起碼你得讓這些人手腳趕緊點吧？」
從頭到尾，老爺子說話都心平氣和的，甚至連聲音都沒有半點起伏，可顧安然臉上的汗卻越流越多。
「看看吧。」見他不動，老爺子又說了一遍，後者只能拿起桌子上的文件。
越看，手顫的越離開。
然後，「啪」的一聲。
正在吃菜的顧爾抬起頭，就看到秦欽臉上一塊通紅的巴掌印。
秦欽似乎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安然，才回過神來去捂刺痛的臉。
顧爾再度低頭吃菜。
她很清楚顧安然為什麼要打她。
在她還在公司的時候，公司就開始有些潛移默化的變化了，先是業務部，這塊最肥碩的位置，秦欽將她所有能用的上的人全安排了進來，而將原來的老員工都擠走，她曾有過意見，可被爸爸給擋下了，甚至厲聲警告她不許告訴老爺子。
現在，果然出了問題。
人總是會利欲熏心的，這塊位置對外交涉最多，多的是人一把一把的送好處進來，可最後損害的還是公司的利益。
顧氏的連鎖管理很不錯，一旦發現了問題，後期別的崗位肯定難以操作，所以她當時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反正最後肯定會查出問題來的，只是沒想到，這問題來的這樣快。
顧擎天似乎沒看到這一幕似的，冷聲開口，「據我所知的統計里，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三個大案子七個小案子，收取的好處已達千萬，安然，你可真不錯啊。」
顧安然也被震驚到了，卻強忍下失態，「爸爸……我，我回去就處理……」
不僅僅是他，顧爾也驚的不行。
怎麼可能，那會兒她在公司也注意過新的生意，利潤並沒有高到多嚇人，怎麼可能光是好處就有那麼多……
一個想法從腦海里閃過，她看了一眼老爺子，而正好，顧擎天也頗有含義的看了她一眼。
這麼說，連爺爺也覺得，是有人故意放進來的好處，就為了讓顧氏高層發現這幫子害蟲然後清繳掉？
那會是誰呢？
如果是顧氏的人，他大可不必花這麼大的手筆，如果是外人，又幹嘛這麼多此一舉做這種費勁不討好的事？
秦欽也被嚇的不行，沒想到顧家，家大業大，竟然這麼快就查出了這點好處錢，心裡暗暗思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分明上下都打點的滴水不漏了。
只是秦欽聰明歸聰明，卻到底不是從小在商業家庭里浸染長大的，對這裡的門道不如顧爾明白的多，如果她也是大家大戶出來的，這比巨額的出現，她就會發現有鬼，從而不會接受。
「安然，才不過半年時間，你就把我們顧氏搞的烏煙瘴氣的，你說，我怎麼放心把顧氏交給你？」
鋪墊已經打夠了，老爺子這番話一出口，顧安然和秦欽齊刷刷抬起了頭。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扶持顧爾上去了。
想到這，顧安然眼底湧起幾分不甘，而秦欽，眼眸里全是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