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有沒有良心
「你故意不透露你懷孕的事情，是不是就在等這一天？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對你內疚嗎？」
席洛：「……」
她躺在床上，無奈的笑了一下，裴哲西的意思是她是故意隱瞞自己懷孕的事情不說，故意讓他扇自己一巴掌，然後她好故意拿自己的肚子去撞那個柜子？
「怎麼不說話了？」裴哲西一張俊臉面無表情，墨澈眼眸里閃著寒冰，看著她的眼神滿是嫌惡。
「你想我說什麼？」席洛閉了閉眼，一滴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來，隱漠在她的黑髮之中，聲音平靜的反問，「說我故意勾.引醉酒的你跟我上.床，然後事後不吃避孕藥，故意隱瞞懷孕的事情不說，然後去找商靈故意打她並且讓你看到，讓你為了心愛的女人惱羞成怒的出手打我，然後故意拿自己的肚子去撞旁邊的柜子，讓自己流產，僅僅就只是為了換來你的內疚？」
「呵呵！裴哲西你有沒有良心？」
席洛都被自己這一連串的故意給說笑了，真是諷刺。
裴哲西被她說的楞了一下，面無表情的俊臉有些鬆動。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席洛拉過被腳擦眼淚，她不想哭的，她不想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孩子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放心！」
席洛說道孩子就像是在說與自己無關緊要的東西一樣，裴哲西的腳彷彿灌了鉛，站在她的床頭沉重的半步都挪不動。
她的下巴突然被他毫不客氣的捏住，眸子里的怒火似乎都要將她燃燒殆盡一般，「你想幹什麼？」
席洛勾唇一笑，秀氣的臉上清純中透著點邪氣，跟他打啞謎，「你說呢？你不是很會猜測我的心思嗎？」
捏住她下巴的手力道鬆了開來，她臉上的笑容擴大，第一次她也能說的裴哲西啞口無言。
心裡沒有一丁點高興的感覺，反而更加的難過。都說哀默大過於心死，大抵就是如此這般的感覺了吧，只是她的心還死的不夠徹底，看到裴哲西面無表情的臉還會有一點鈍鈍的痛覺。
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隔絕了裴哲西投過來的目光。
裴哲西被席洛刺激的像個即將爆炸的火炮，伸手就要拉開她的被子，他的電話卻在這個節骨眼上響了起來。
他拿起電話，看了下來點顯示，長指劃過屏幕，聲音溫和，「喂，靈靈，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
蒙在被子里的席洛咬緊了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裴哲西對商靈這樣溫和的態度，在她委屈的心上又狠狠的扎了兩刀。
裴哲西講電話的聲音，從清晰到模糊，漸漸遠去。
直到，房門被關上的『啪嗒』聲，傳來，席洛才從被子里冒出頭來，淚流滿面，臉頰被憋得發紅……
裴哲西拿著電話在走廊里，語氣有點淡淡的不耐煩。
「她沒事兒，靈靈，你早點休息吧！」
電話那端商靈托著小半杯紅酒，對著燈光悠閑的欣賞著它的美麗的色彩，紅艷的唇勾著一抹笑，對席洛的情況沒有半點關心，可是她關心的話卻透過電波，實實在在的傳達到了裴哲西的耳邊。
「洛洛姐，流了那麼多的血，怎麼可能沒事兒？要不我過來看她吧？」
「真沒事兒，孩子保住了？」
裴哲西聽說她要過來，只好把孩子保住的事情說了出來，電話那頭關心著急的人立馬沉默了下來。
孩子對商靈來說是個禁區，當年因為從樓梯上摔下去，因為送醫德時間耽誤的太多，孩子沒有了，她的身體也傷到了根本。不適合再有孩子。
這樣的診斷對一個女人來說，是非常殘酷的。
「靈靈？」
冗長的沉默后，電話那端的商靈掛斷了電話。裴哲西心裡一緊。
他推開病房門，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帶上房門走了。
他不能讓商靈在這麼傷心的時候，一個人呆著。
席洛迷迷糊糊的感覺到病房門開了又關，便徹底的睡了過去，她實在是太累了，因為身心俱疲！
天邊魚肚白的時候，她醒了過來，因為輸液醫生給的糖水比較多，她是被尿憋醒的。
因為手背上還插著輸液針，她小心的掀開了被子，卻看到輸液管里一片殷紅，液體不知道什麼時候沒有了，另外一組卻沒有人幫她放下去，結果回血了。
席洛無奈的按響了呼叫鈴，值班的護士過來看到嚇了一跳，因為考慮到她的身份，再說了她有家人陪護，所以巡房的時候，她只是在門口看了一眼。
席洛看到那個護士拿著輸液管的手都在微微發抖，「沒關係的，你先幫我處理一下，我內急。」
所幸回血不多，護士直接幫她拔了針頭，左右環顧了一下沒有陪護人員的病房，主動把她扶去了衛生間。
解決完生理需求，護士扶她回去躺在床上，她是再也不敢睡了，盯著輸液管看著液體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心裡空落落的難受。
昨晚，裴哲西應該是接了商靈的電話沒多久就離開了，走的或許還很匆忙，都沒有顧上去護士站大哥招呼，不然她也不會回血了。
以前她愛他，只想著一未的付出，她想他總會看得到。可是事實卻是他永遠都看不到，因為他根本就不想看，也不屑看，在他心裡重要的是商靈。
她撫.摸的自己仍然平躺的小腹，真的很神奇，因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有一個小生命已經住到了她的肚子里。
卻因為她的無知，差點失去了她（他）。
「咚咚咚……」
房門被人禮貌的敲響，席洛回神擦了擦眼角的淚。
門被推開，裴奶奶和提著保溫盅的劉姨就進來了。
席洛沒想到裴奶奶會來的這麼早，「奶奶，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我老了，反正也睡不著，就早點過來看看你。」裴奶奶笑著說。
劉姨放下手中的保溫盅，一邊拿著碗往外舀湯，一邊笑著插話，「老夫人，4點鐘就起來了，非得要自己親自熬湯給你喝。」
席洛有點受寵若驚，裴老夫人在做姑娘的時候可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後來嫁到裴家也是被人成天供著的，哪裡干過這些事情。
「你瞎說什麼！」裴奶奶語帶責備，但是席洛從她臉上笑出的褶子里，可以看出她並沒有真的生氣，反而是挺開心的。
都要當曾奶奶了，她當然高興了。
不過她的開心是沖著肚子里的孩子，雖然平時裴奶奶待她也不錯，那距現在還是很有差距的，她這次是結結實實的體會了一把什麼是母憑子貴。
劉姨把舀好的湯端給裴奶奶。
席洛連忙起來，收手去接，「奶奶，我自己來。」
裴奶奶卻把剩湯的碗往自己面前帶了帶，避開了她的手，「你歇著去，你看你都虛弱成什麼樣了？」
說罷，便不由分說的舀起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送到她的嘴邊。
席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只好張嘴喝了。
裴奶奶好像喂上了癮，喂完了一碗還要喂，現在時候尚早，席洛實在是吃不下，擺擺手跟裴奶奶說，「奶奶，我吃飽了。」
「就半碗雞湯就飽了？」裴奶奶不信，「你當自己是貓呢？」
席洛無奈，苦著張秀氣的小臉，指了指牆上的掛鐘，「奶奶，現在才六點多，太早了，沒什麼胃口。」
裴奶奶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對她的說法表示了贊同。
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裴哲西不在，「小洛，哲西呢？」
席洛心裡咯噔一下，小小聲的說，「我說想吃永和的豆漿，他去幫我買了。」
她這個慌，撒的明顯底氣不足，裴奶奶何等毒辣的眼神，一下子就看出她在撒謊，卻不戳穿她，不動聲色的繼續盤問，「他去了多久了？」
席洛躲開裴奶奶犀利的目光，勉強笑道，「剛出去。」
裴奶奶掃了眼一邊的陪床和沙發，還是昨晚她離開時候的整潔樣子，根本就沒有人動過。
「小洛，你跟奶奶說實話？昨晚哲西在……？」
「在啊，在的。」
裴奶奶話還沒問完，她就忙不迭的回答，臉上的笑容略僵，「在……的。嘿嘿！」
過多的解釋就是掩飾，原來裴哲西真的沒有在，老太太不做他想，她的孫子她還不了解嗎，一定又是去找商靈那個女人了。
席洛看到裴奶奶洞悉一切的眼神，臉上違心的笑再也扯不出來，既然她都洞悉了一切，又何必非得要逼她承認裴哲西根本，沒有留下來陪床這件事情。
她低下頭，聽到裴奶奶一聲嘆息。
「哎！孩子你受委屈了。只是現在你們孩子都有了，你就當是為了孩子，也別著急上火，哲西那邊奶奶會幫你鞭打鞭打的。」
這樣的勸慰她寧可不要，因為都是建立在她肚子中這個小生命身上的，這聽上去像是在用她的孩子去換取她的幸福。
這樣的交易怎麼算都不划算。
只是她早就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了，還有什麼划算不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