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敢耍我
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頜,寒意襲來,強迫她正視著他,裴哲西那雙陰鷙的眸子嗜血般可怕。
席洛下頜一痛,好看的眉頭因為疼痛皺成一團,苦著一張秀氣的小臉伸手去掰裴哲西扣住她下頜的手。
「沒說什麼。」
如此膽大妄為的動作,換來裴哲西更大霸道的力道。
他現在很生氣,席洛感覺的到。
但是他究竟要她說什麼,席洛倔脾氣上來了,覺得那是自己和奶奶之間的事情,他越想知道她就越不想告訴他,何況那樣的話要她怎麼說的出口。
房間內的氣氛冷凝到冰點,席洛一雙盈滿了淚水的大眼圓睜,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無聲的與一臉暴戾的男人對峙。
下頜痛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最後席洛苦笑一下,最壞也不過如此了,無奈的敗下陣來,「裴總想聽什麼?我講給你聽。」
裴哲西聽她這麼說迅速放開捏住她下頜的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再次問出了口,「剛才在房間,你跟奶奶說了什麼?」
席洛抬手揉了揉疼痛的下頜,聲音淡淡的,語氣是掩飾不住悲傷,「什麼都沒跟奶奶說。」
她這話一說出口,裴哲西狹長的眼危險的眯了起來,她這是在耍她嗎?她進奶奶房間那麼久,會什麼都沒跟奶奶講?
「你敢耍我?」
裴哲西暴戾的捏住她單薄的肩膀,再次把她推靠到牆上,眼裡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如此暴戾的樣子,讓席洛心生畏懼,連連搖頭,「我沒有,我沒有。」
「你真的什麼都沒說?」
他想要她跟奶奶說什麼?之前他就警告過自己,難道自己會不聽他的話嗎?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她。
忽然間,她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委屈和悲傷,眼淚迅速地湧進了眼眶裡。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難道她愛他也是一種錯嗎?
盈眶熱淚終於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流下來,做著無力的解釋,「真的沒有,奶奶只是說她想要早點抱曾孫。」
一滴淚恰好滴在了裴哲西捏住她肩膀的手上。裴哲西像是被燙傷了一般,猛的收回了手。
狠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想要從她哭的梨花帶淚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最終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裴哲西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最好你說的是真的,不然後果自負。」
警告意味十足。
說完,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附屬的浴室。
嘩嘩的水聲隔著毛玻璃傳來,席洛鬆了一口氣脫力的順著牆壁坐到地上。
她小心翼翼的脫掉腳上的鞋,之前只是輕微發炎的腳,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腫了起來。
席洛伸了根手指戳了戳,沒什麼感覺,她又加大了力道,左腳木木的,原來不是不疼,只是已經疼的麻木了。
盯著那隻腫脹的腳發了會兒呆,才想起自己是有葯的,當時進門的時候,隨手和鑰匙一起扔在了鞋柜上。
只是走的太匆忙,沒有顧上帶。
等下熱敷一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吧,明天早上再去醫院看。
她坐在地上順手把脫下來的鞋子歸置到門邊,咻的一聲,浴室的推拉門拉開來。
隨著聲響,席洛抬頭看過去,就想被蠱惑了一般,久久的移不開眼。
瀰漫著水汽的浴室中隱隱站著一個人,兩隻修長有力的雙腿踩著浴室的水漬走了出來。
他隨意的伸手撥開貼在額頭的濕發,嘴邊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冷硬的臉部輪廓似乎也因著著氤氳的霧氣顯得柔和了幾分,發梢滴落的水滴順著他俊逸面頰往下滴落,最後在他肌肉堅實的小麥色胸膛上滑落,滾進了捆在腰間的白色浴巾中。
留給人無限的遐想空間。
席洛喉嚨發乾,咽了咽口水,這樣的男人是會讓所有的女人都為之瘋狂的吧!因為她已經瘋了!
他一臉的淡漠的走出來,漫不經心的抬眼瞟了她一眼,看到她眼裡赤.裸裸的愛慕,嘴角揚起勾起一抹輕蔑的笑來,眼神也愈加深沉。
他走到房間中央的床邊坐下,伸手將床頭櫃的抽屜拉開來,背部線條拉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性感的要命,席洛看的失了神。
「愣著幹什麼?」
不怒自威的話夾帶嘲諷,把席洛從遐想中震回了現實。
席洛扒著牆壁站起來,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吹風機。
握著吹風機的手微微顫抖,心裡有一絲絲的雀躍,第一次,裴哲西允許她如此近距離的靠近他。
打開開關,卻因為太過於緊張用力過猛直接開到了最大檔位。
吹風機『嗡嗡』的響起,這突來的噪音讓裴哲西不悅的抬頭看過來,眉頭微皺眼神如刀。
席洛被他看的一驚,手一松,『嗡嗡』響的吹風機往地上掉,她手慢腳亂的抓著電源線,費了半天勁,總算是搶在吹風機掉到地上之前,把它搶救了回來。
「啊,對不起,對不起。」
席洛提溜著吹風機有點語無倫次,裴哲西已經不耐煩的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吹風機,關到了最小檔位。
席洛空著手無措的站在床邊。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也配當裴夫人。」
刻薄的話,將席洛心中的熱血澆息。席洛知道他不是一個刻薄的人,可是為什麼偏偏對自己要這樣,他是不是吃准了自己不管怎麼被他羞辱都不會離開。
席洛愣神也不過是片刻的工夫,裴哲西就吹乾了頭髮掀開被子躺了上去,伸手關上了燈,完全把她當成了透明人。
燈滅,滿室灰暗。
席洛又在床邊站了會兒,等眼睛適應了房間內的光線,才摸黑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赤腳踩在木質的地板上應該很舒服,只可惜她的左腳木木的完全沒有感覺。
摸黑按亮浴室的燈,排氣扇應聲開啟,隨著排氣扇嗚嗚的換氣聲,席洛赤腳踩了進去。
木木的左腳踩上浴室地磚殘餘的水漬,沒有知覺。
突然腳下一滑,重心不穩,咚的一聲,席洛重重的撞在了浴室門上,手死死的抓住門框,才沒讓自己滑倒。
烏黑的水眸掃到房間大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的心瓦涼瓦涼的,她究竟在期待什麼,期待她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裴哲西會看她一眼嗎?
她想她真的是愛他愛到發了瘋了,才會產生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打開浴室的淋浴頭,席洛草草的洗乾淨自己,換上睡衣。左腳褲管挽到膝蓋的位置,把水溫調到80度,毛巾浸到略燙的水中,拿起來擰乾,包裹住那隻高高腫起的腳。
左腳現在腫脹到亮晶晶的,看上去比右腳足足大了一倍。滾燙的毛巾敷上去沒什麼感覺。
這大半夜的她不想麻煩任何人,她怕看到裴哲西厭惡的目光,只不過是腳腫了而已,就惺惺作態的大半夜去醫院。
如此反覆幾次,席洛終於感覺到了腳背上有種針扎的刺痛感,腳的感覺回來了,席洛心中一喜,看來熱敷有效。
席洛忍著痛又敷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才摘下浴帽,出了浴室。
腫脹的左腳放到地上,根本不能受力,痛的讓人受不了。
席洛單腳站在房間的黑暗中,暗暗慶幸,幸好房間的燈已經關上了,裴哲西看到她此刻的樣子,她真的是怕了他那厭惡的眼神了。
她單腳跳躍著,蹦到床邊的貴妃榻上坐下,等腳沒那麼疼了緩過點勁兒來才拉過貴妃榻上的毯子。
哪知她剛擺弄好自己的傷腳,裴哲西長臂一伸突然擰開了床頭燈。
昏黃的燈光中,裴哲西黑漆漆的眼睛幽深的看著她,聲音慵懶,「你幹什麼?」
席洛心一抖,無辜的看過去。她睡覺啊?能幹什麼?
「過來!中間隔著那麼遠,怎麼給奶奶生曾孫。」深邃的眼眸危險的眯起,寒澈的聲音清亮毫無睡意。
「啊?」
席洛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裴哲西這話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愣愣的看過去,斜躺在床上的男人薄唇勾出一個相當完美的弧度,對她燦然一笑。
席洛痴痴的看著他,她想自己真是中這個男人的毒太深了,他就像一朵讓人上癮的罌粟花,讓她戒不掉也離不開。
她像是著了魔一般,慢吞吞的從貴妃榻上下來,朝裴哲西的方向去。
只是她起身剛邁出一步,腫脹的左腳因為受不了力,踉蹌了一下,向前撲去,一下子撲進了裴哲西強健的胸膛。
鼻尖瞬間被男人身上沐浴乳的味道侵襲,跟自己用的沐浴乳是一樣的味道,抬眼是男人硬挺的下巴,如此這般的近距離接觸還是第一次。
男人低頭看著趴在自己懷中痴痴看著自己的女人,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投懷送抱嗎?」
譏誚的語調,讓趴在裴哲西胸前的席洛身體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