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相后的殘酷

  我滾落了好幾個圈，彷彿骨頭已經撞碎，撕心的疼痛已經蒙蔽了我的知覺。


  忽然，好像有人大聲的喊著我的名字，我腦袋突突作響，腦漿在劇烈的滾動，聽不清來源何處。


  「蘇黛。」


  聲音越來越近，彷彿就在耳邊，我模糊的睜開眼睛，是霍靳琛嚇得臉色慘白的臉，他吻著我的額頭，把我橫抱在懷裡，聲音發顫，「別怕，我送你去醫院，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


  我的內心佔據著苦澀，他還在為了孩子而擔心，可我根本就沒有懷孕。


  他溫熱的大掌擦掉我臉上的薄汗，而我漸漸陷入黑暗之中，如果可以，我希望不要醒來，那樣就不會面對霍靳琛知道我騙他的後果。


  但想象比現實骨感，我還是醒來了，動一下身體都酸痛得厲害，睜開眼，看到的是霍靳琛那張憤怒到極致的臉。


  我不知他是不是守著我到現在，但我肯定他知道我沒懷孕的消息。


  他走過來撐在我的枕頭兩側，忍耐著怒氣，喊道，「蘇黛，你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肚子，孩子？都是你欺騙我的手段？」


  我沒想過欺騙他，我已經告訴過他沒有懷孕的事實，是他自己不相信，我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動一下酸痛得厲害，我還能清楚的看見我手臂上的擦傷，「我沒想過騙你，我已經把事情都告訴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


  霍靳琛冷笑一聲，濃眉緊鎖，溫熱的大掌直接覆上我的臉頰，我的呼吸跟著他的節奏變得急促，很怕他掐著我的脖子，要了我的命。他始終停留在我臉上，收緊著力度，我的臉頰在他手裡變得極其扭曲。


  「到現在你還在騙我？你以為你真的瞞得過我？你買通了醫生，製造了假孕的事實，又在裝做不知道的把驗孕棒讓宋城撿到，打掉孩子來柔弱博取我的同情，蘇黛，你真有心機，是我見過最噁心的女人！」


  什麼？

  我聽不懂了！

  我震驚的盯著他，他嘴裡說的都是什麼，我什麼時候買通過醫生？雖然我有些懷疑是不是別人做了什麼手腳，還是在他耳邊吹了什麼風，但我絕對不能讓他污衊我，「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買通過醫生？我沒有。」


  霍靳琛沉著臉，憤怒得快要扭曲，粗魯的把我從病床上拽下來，我赤腳踩在地板上，那冰冷的溫度令我忍不住發抖，疼痛的感知愈發強烈。霍靳琛忍著怒氣，如果換做是別人，估計會給我一巴掌。


  他背對著我，捂著頭，頓了好一會，才拿出一份文件甩到我臉上。


  我再次嘗到了被羞辱的滋味，文件上顯示著我做孕檢的報告單，沒有懷孕，就連上次的尿檢也一樣，我目瞪口呆，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我搖搖頭，否認，「不對，這不是我的那份報告。」


  「這當然不是，你拿的是你買通醫生后的報告，這才是真的，蘇黛，你還想狡辯嗎？你圖什麼啊，圖我的錢，想要坐上霍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你做夢！」霍靳琛特別激動，死命的拽著我的肩膀，被我氣到了，眼眶猩紅，恨不得把我吃下去。


  「不對，霍靳琛，你相信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上次我做的孕檢確實是懷孕了，前幾天我去醫院才知道是搞錯了，我告訴你，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我百口莫辯，他已經認定了我耍心機，而這份報告單絕對是作假的。


  「鬆開！」霍靳琛粗魯的甩開我，我後退了好幾步，撐著桌子穩住了身體。


  「蘇黛，別讓我看見你，不然我和你沒完！」霍靳琛厭惡的瞪了我一眼，直接走出了病房，再也不曾看我一眼。


  我蹲在地上，拿著這份報告單，還在想前因後果，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霍靳琛這麼憎恨我，說我想要爬上霍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有人誣陷我？在我和霍靳琛之間製造矛盾，而最大的受益者是誰？

  徐錦素？

  我不敢亂懷疑別人，但霍靳琛的話徹底傷到我了，在他心裡我只不過是個讓他噁心的女人，或許他是覺得我頂著孩子的頭銜就是為了他的錢。


  我很快就出院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街上遊盪。


  晚上的風很大，我身上穿著一件薄外套，整個身體都忍不住發顫，我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到了霍靳琛的家門口，看著樓上的燈沒有亮，心裡泛酸，他現在應該沒有回來，我才鼓起勇氣移步走進去。


  拿著鑰匙，打開了門，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酒氣，我暗覺得不好，燈光一亮，果然霍靳琛在家，斜靠著沙發灌著酒，而底下是一堆酒瓶子，他心煩意亂的鬆了松領帶，陰沉著臉注視著我，心情估計很難受。


  我咬著嘴唇，冷著聲音說道，「我來把我的東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