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反目
他是不是真的遺忘了一些比較重要的記憶,想到這,霍安忍不住思忖深究起來。
不由自主的盯著霍星然的睡顏發獃。
連他什麼時候醒了,睜著眼睛看著他都不知道。
直到他開了口才讓他清醒過來,「爸爸。」
霍安身體猛然一震,渾濁的目光恢復清明,微微低頭看著他,被他眼中純凈又可愛的目光所驚訝到了。
而後有些澀然的扯了扯薄唇,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星、星然,我、我不是…」
他想說,他不是他的爸爸,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給打斷。
「你是我的爸爸,爸爸只是暫時迷路了,他一定會想起我和媽媽的。」霍星然眨了眨眼睛,語氣調皮的道。
「可是…」他並沒有失去任何記憶,遠久的記憶他沒忘記,身邊的親戚朋友他也沒忘記。
他不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
「爸爸,你還記得外祖母嗎?」霍星然一句話,讓他徹底震驚到了,獃獃的瞪大眼眸。
外婆,對啊,他怎麼會忘了外婆呢?
外婆在哪?為什麼他會完全不記得?
想到這,有些頭痛膨脹的撫了撫額頭,彷彿在努力想要記起一切似得。
「睡吧。」想了很久,霍安都沒有任何回憶,見霍星然又張著眼睛盯著他,不想讓他那麼晚睡覺,所以放棄再繼續想下去,不禁口吻嚴謹的讓他快點睡覺。
隨即替他拉了拉被子,而後轉身準備離開他的房間。
「爸爸,你不要讓我失望。」霍星然坦然的說完這句話,便有些帶著笑意的閉上眼,入睡。
而霍安卻因為和他的這次交談,徹底失眠了。
睡不著在客廳等陶舒畫等了很久,都沒見她回來,眼看十二點都來了,胸腔那團無名火再次毫無預警的流竄心頭。
正準備出去找她時,手機突然響起,陌生號碼在映入眼帘,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隨即接起。
還沒開口,電話那頭的話語在耳畔響起。
整個人震驚了一下,隨即有些羞愧悔恨的爬了爬頭髮。
「陶宏錚,你敢算計她,我不會放過你,你以為你現在告訴了我真相,我就會放過你嗎?休想。」說完,便憤然的掛斷了電話。
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跑出別墅,一邊撥打陶舒畫的電話,一邊開車準備去搜尋。
……
「秦娟,你不是單純的想讓他們誤會這麼簡單吧。」隔天,陶宏錚再次找上秦娟,將前幾天沒有結果的話再次試探性逼問出。
目光咄咄逼人的瞪著她。
秦娟冷笑一聲,紅唇有幾分性感醉人的意味瞥著他,隨即嘲笑道,「陶宏錚,你該不會現在才想要做個盡責的父親吧。」
陶宏錚渾身一震,慣性的露出貪婪的笑容道,「怎麼會?我只是好奇而已。」
「從你剛開始找上我,保釋我,就已經是一場陰謀了,你利用我做壞事,達到你的目的,對付陶舒畫,這麼費盡心血陰謀,不可能單純想得到霍安這麼簡單吧。」
陶宏錚盯著她說道。
秦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表情淡定從容,笑容可掬又有些做作,隨即逼近他,聲音帶著一絲毒辣的意味陰沉道,「因為她就是個賤人,我就是要玩死她,單純看她不順眼不行啊。」
陶宏錚握緊拳頭,目光冷然的瞪了她片刻,隨即被她叫來的保安給轟出了她的地盤。
可他並沒有放棄,連續幾天都在調查她,把她的一舉一動,所有行蹤都弄清楚。
他調查到,她確實是秦娟,秦璐的表妹,如果她是想給她表姐報仇,完全沒有必要,因為她們姐妹的工作是一樣的。
雖然不同公司,可存在著競爭,所以她們從小到大都在爭。
兩人感情不是很好。
又怎麼會給她報仇呢?
就在他有些進展時,卻因為一場車禍而進了醫院。
……
陶舒畫一得到陶宏錚出車禍的事後,便和陶筱薔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兩人在手術室內等待著他出來。
「怎麼會突然出車禍呢?」陶筱薔雖然嘴裡說著恨他,可言語中還是隱隱透著一股擔憂。
畢竟是父親,怎麼可能做到這般絕情。
陶舒畫同樣也不例外,那次吼了他之後,他們便沒有見過面了,如今他出車禍,再堅硬冷酷的心好像都有些害怕了。
因為在她心底還是存在著他能悔悟的希望。
彷彿等了一世紀似得,手術終於結束,醫生神情嚴肅的從裡面走出來,在她們面前站定,摘下口罩。
聲音沉重的告知,「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你們進去看他最後一面吧。」
見她們,也是病人唯一的遺願。
陶舒畫臉色發白,目光含淚,步伐有些僵硬,遲緩著不肯進去,身體彷彿掉進冰冷的深淵。
感覺不到任何的直覺。
怎麼會?一定是搞錯了,貪錢自私的陶宏錚怎麼會死?
陶筱薔率先進去,看到奄奄一息的陶宏錚,眼淚崩潰的湧出,腦海浮現的彷彿是他前段時間自私的跟她要錢的騷擾。
在姐姐那裡撈不到錢,便在她身上撈,這樣的父親怎麼配做父親。
可為什麼看到他躺在這裡,她會這麼難過?
陶舒畫步伐僵硬的走進沉重的手術室,陶宏錚撐著最後一口氣,艱難的看著她們姐妹倆。
唇角微微勾起蒼白死寂的笑意。
「舒、舒畫,筱薔,對、對不起,我、我真的做錯了,你們能、能原諒我嗎?」
說完,心碎又凄楚悔恨的淚水從眼睛流出,目光鎖住她們,彷彿要將這些年忽視的都補回來。
也要最後再記住她們的樣子。
陶舒畫淚流不止,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想開口,可太過沉重的痛苦壓抑著她,讓她沒辦法開口。
胸腔那窒息的感覺彷彿想要了她的命似得。
「能不能再叫我、我一聲、一聲爸爸。」陶宏錚目光期待又痛苦的望著她們,言語中那抹期許濃烈而深刻。
卻也艱難,他是忍著最後一口氣說出來的,所以已經是他的極限。
陶舒畫和陶筱薔相視一眼,隨即兩人異口同聲叫了他一聲,「爸。」
「爸,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陶舒畫撲在他身上,淚如雨下,無法控制的嘶吼。
為什麼讓他悔悟的代價是這麼的沉重,如果是這樣,她情願他還是那個自私貪婪的父親,只要他能好好活著。
「舒畫,你、你一定要小心秦、秦娟,是、是她想要殺你,她、她…」陶宏錚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斷氣,被陶筱薔緊握的手在她手心滑落。
陶筱薔心力交瘁,沒辦法面對在失去母親后再次失去了父親,整個人一蹶不振。
想到父親臨死前說的話,便忍不住把怨氣撒在陶舒畫身上,捧著陶宏錚的骨灰指責她,「陶舒畫,你天生就是煞星,先是陳惠,現在又是爸爸,他們都是因為你才死的,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因為心裡的恨意人,讓她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和顏悅色對她。
那雙充滿嗜血怨恨的目光就這樣赤-裸裸的落在她身上。
陶舒畫目光黯然,眼淚無法控制的湧出,心痛的不能自控,聲音哽咽道歉,「對、對不起。」
她沒有資格說什麼,而且她說的對,她天生就是煞星,會給身邊所有的人都帶來不幸。
她們都是因為她才死的。
陶舒畫心痛不已,渾渾噩噩的離開葬禮,她知道父親的骨灰,筱薔會帶回老家,落葉歸根。
……
霍安找到陶舒畫的時候,發現她把自己藏在霍宅附近的小角落裡,渾身發抖,彷彿在自我折磨,整個人已經陷入昏迷狀態。
頓時心痛至極,將她抱起,溫柔又黯然的把她放在床上,一夜無眠的照顧她。
陶舒畫醒來的時候,霍安已經趴在床沿還沒醒,那雙手寬厚的握住她的手,而她眼眉低垂的凝望著這一幕。
想到昨天陶筱薔的指責,便有些害怕的縮回手,宛如逃兵般退縮了,她害怕她會剋死霍安。
雖然自己恨他的粗暴,可還是沒辦法放棄他,但所有的事都讓她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是不幸的。
她更害怕會把不幸再次帶給身邊的人,如果是這樣,她情願遠離他。
微小的舉動讓睡眠較淺的霍安醒了過來,緊鎖的眉頭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睜開他那雙幽暗冷酷的黑眸。
「你醒了?」霍安聲音低沉沙啞,富有磁性般魅惑的氣息,目光有些貪婪的深鎖住她那張蒼白的臉蛋,心刺痛了一下。
陶舒畫撇開頭,閉上雙眼,淚水側對他順著眼角流下,紅唇緊咬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
陶宏錚的死對陶筱薔和陶舒畫都深受打擊,姐妹倆也因為這個而反目,陶筱薔無法原諒她。
她知道父親的死絕對不是意外,所以她想找證據,讓幕後兇手繩之於法。
然而,真相卻讓她不敢置信,所有的矛盾都指向了那個權力無邊的男人。
「怎麼會是他?」陶筱薔瞪著自己調查出來的結果,難以置信的囈語著,身體渾身冰冷,隨即苦笑的扯了扯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