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複發

  「如今霍安立遺囑將公司交給我,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就放手讓我帶領大家一起打造更繁華的王國。」陶舒畫見他們不說話,再接再厲的宣誓。


  有股君臨天下般的強勢氣焰。


  只是讓她一個女人來管理那麼大的公司,股東們並不看好,覺得她一個女人就應該在家裡帶帶孩子,煮煮飯。


  臉上儘是一片鄙夷不信的神情,語氣滿是狂妄的道,「陶小姐,你就是公司的一個職員,沒有資格接管公司的一切事物。」


  王牌集團是王伯熏老一輩的人打下的江山,怎麼可能會交到一個女人手裡。


  陶舒畫紅唇淡雅的勾起,神情滿是倨傲,亮出她和霍安的結婚證,「我和霍安已經是夫妻,在法律上,我們的財產都是共同擁有的,他把一半的股份轉給我,我自然有資格管理王牌集團。」


  她的話讓在座的人都為之一愣,特別是看到她手裡的結婚證,大家都紛紛感到愕然,傳聞他們已經離婚很久了。


  可居然偷偷領了證。


  陶舒畫並不是偷偷領證的,只是她的婚宴還沒對外公布,本打算過幾天就公開的,沒想到會撞上現在的困境。


  為了替霍安守護王牌,她一定要爭取到這個代理總裁的位置。


  「就算是這樣,霍安也應該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突然,有個年邁身體健朗還沒退休的股東老人,不禁從會議室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語氣堅定又憤然的說道。


  怎麼可能一句交代的話都沒有,就讓他們同意陶舒畫擔任總裁職位。


  陶舒畫知道他們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也同意讓霍安錄個視頻,或者擬一份書面證明,來安撫他們的心。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她來到醫院,準備說此事時,霍安卻跟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他的阿茲海默症再次複發,而且這次的綜合記憶再次停留在他剛得知她的母親是惠姨時的誤會。


  把她徹底的當成了仇人的女兒。


  「霍安,你…」病房內,陶舒畫目光怔然的盯著他,聲音發顫的啟唇,身體劇烈的抖著,還沒說完,就被他發狠的掐住了脖子,目光猙獰嗜血的冷冷瞪著她,「陶舒畫,你這個賤人,還有臉來見我,難道你以為我會心軟放過你母親?」


  他的記憶錯亂不已,神經觸痛著,整個人沒有任何方向感,只憑心裡一種衝動,想傷害她的衝動。


  腦海中只記得她是溫順霞的女兒,便是他仇人之女。


  「唔唔、放、放開我。」陶舒畫灼熱沉痛的眼淚宛如滾燙的開水,低落在他手背上,頓時讓他渾身一震,下意識的甩開了她。


  而她得到新鮮空氣后,便拚命的深呼吸。


  眼神恐懼又凄涼的凝望著這個記憶錯亂的男人,身體的每個角落都彷彿有股揪心的絕望。


  她不敢想相信他再次忘記了她?

  而且這次忘得很徹底,直接只記得她是仇人之女,把一年那次的記憶回到了腦海。


  為什麼?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他的病情,卻又會複發?

  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們?為什麼不好好讓他們在一起。


  陶舒畫心碎的紅著眼,垂下眼帘,不敢抬眸看他,深怕會看到他眼中鄙夷的仇恨。


  「陶舒畫,你在我面前裝什麼可憐,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霍安伸手狠狠的揪起她的頭髮,粗暴的一扯,讓她被迫仰望著他,迎視他嗜血冷冽的黑眸,說出讓她寒心瘮人的話語。


  她抬起凄涼的淚眸,難以置信的瞥著他,無法面對現在這個情況,明明昨天他醒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麼?為什麼又會變成這樣?


  「霍、霍安,你、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不記得我們如何相愛,如何相守的嗎?」陶舒畫忍著心裡極大的悲傷,聲音痛楚萬分的哽咽道。


  她不相信,他會忘記,她不相信。


  這些天的幸福,難道就跟泡沫一樣,一戳就破了嗎?

  霍安黑眸不屑的瞥著她,眼底那股恨意濃烈而深刻,聽到她的話只是嗤之以鼻的羞辱,「陶舒畫,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你以為我會跟你相愛?我告訴你,我不會愛上你,永遠都不會。」


  說完,冷眼瞪了她一眼,后拔掉點滴,離開了醫院。


  陶舒畫呆了片刻,而後流淚滿面的追上去,雙手拉住他的手臂道,「霍安,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不耐煩的一把甩開,聲音粗暴無情的怒吼道,「滾開,別碰我,陶舒畫,你只是我眾多女人中最下賤的女人,一個暖床的工具也妄想得到我的愛,休想。」


  淚侵蝕了皮膚,陶舒畫獃獃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碎痛苦的蹲下身,明知道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可聽到那些傷人的話從他嘴裡說出,還是讓她很絕望。


  霍安從醫院離開后,便直接來到王牌集團,看到那些鬧情緒的股東們,直接慣用自己的方式讓他們閉了嘴。


  甚至讓他們一句話都不敢吭。


  所有人都愣住了,疑惑了很久,喃喃囈語著。


  不是說阿茲海默症嗎?怎麼什麼事都沒有?

  而且作風比以前更狠勁了。


  霍安從很多人口中得知他和陶舒畫的事,都不以為然,就算以前他們真的相愛過,他也不可能愛上她的。


  一定是故意玩弄她,然後再狠狠拋棄她,報復她。


  他現在的記憶很全面,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有任何病症,所以對於那些說他有病的人,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依然每天正常過著他平靜的生活。


  新雅苑。


  「霍安,你看清楚,星然是你的兒子,為什麼你不相信我?」陶舒畫目光含淚的看著側面冷酷的霍安,語氣無比焦急的說道。


  他居然不相信星然是他的兒子,想要把她趕回霍宅去住,他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一夕之間,所有的幸福都如泡沫般消失了?


  「陶舒畫,你以為你隨便找個小孩就可以讓我相信他是我的兒子了?你未免也太智障了,趁我現在還沒發飆,趕緊帶著他滾出去。」


  霍安語氣不耐煩的低吼,面色陰鬱冷酷,眉宇間有股鄙夷的氣息。


  「不、我不相信你全都忘了,霍安,你怎麼可以這樣。」陶舒畫拉著他的手臂,語氣期盼的道,目光焦慮的看著他。


  想要迎視他的眼睛,想看看他眼底最真實的想法。


  可他眼底只有一片清冷。。


  「夠了陶舒畫,我願意上你並不代表你可以爬到我頭上來,如果你不想難堪,就立刻馬上滾出去。」霍安指著別墅大門,黑眸有幾分猙獰赤紅的意味命令。


  胸膛莫名起伏不定,看到她那雙淡雅又婉約的眼眸,呼吸莫名一窒,可想到她的母親是自己的仇人,他便硬生生的壓抑著這莫名情愫。


  陶舒畫還想再說點什麼,霍星然連忙悄悄扯了扯她的衣服,用眼神暗示她不要再逼下去了。


  他並不怪爸爸,因為那是他不願意的情況下做出的反應,他心裡不是有意要傷害他和媽媽的。


  所以他願意等。


  陶舒畫眼眸沉痛的凝望了霍安很久,最後準備如他所願,帶霍星然和霍梓晨離開,可正準備時,他卻冷然的攔住她。


  雙手冷酷的插在口袋裡,黑眸陰沉,聲音強勢的宣布,「晨兒留下。」


  陶舒畫母子三人都同時怔住了,獃獃的面面相覷。


  「晨兒是我的兒子,將來也會是王牌集團的繼承人,所以從今以後,我會給他最好的教育,你不能帶走他。」


  霍安雖然恨陶舒畫,可霍梓晨畢竟是他的兒子,繼續他已經有現成的了,就不會再讓其她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所以以後霍梓晨將是王牌集團的繼承人。


  陶舒畫眼神黯了黯,深深的凝望了霍梓晨一眼,而後用眼神給予他鼓勵,也許讓他陪在他身邊也未嘗不好。


  想到這,便不再堅持帶走霍梓晨,和霍星然離開。


  路上,霍星然都顯得特別沉默,陶舒畫一邊開車,一邊不安的看了看他心事重重的側臉。


  紅唇微微黯然的咬了咬,聲音沉痛的問道,「星然,你、是不是有點怨他。」


  在霍安心裡,只有霍梓晨才有資格繼承王牌集團,他心裡是不是特別難過,母子連心,她感覺的到他很失落。


  「媽,我沒有,我只是有點難過,在爸爸心裡,只有哥哥的存在。」他可以忘記所有人,也可以這樣任意傷害他們,卻依然把哥哥留在身邊。


  這樣說明什麼,說明他內心深處最疼愛的是他。


  「傻瓜,爸爸現在忘記了,可並不代表他心裡沒有你,再給他一點時間,媽媽相信他一定會想起我們的。」陶舒畫感覺到鼻子微微反酸,忍不住單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可是連她自己心裡都沒什麼把握,因為這種病是反反覆復的,她害怕到頭來,在他心裡停留的記憶依然是過去那段他們互相傷害的記憶。


  因為霍安的境況,他們的婚期也已經延遲,陶舒畫讓母親幫她把婚禮一切事宜都取消了。


  而她雖然還在王牌集團,從之前的人事部經理直接調到了霍安的貼身秘書,她不明白,既然他這麼恨她,為什麼還要把她調到身邊。


  想到也許他內心深處是在乎她的,心裡不禁升起一絲期許。


  手捧中近日來的行程報表,從辦公室走出來,她的辦公室就在霍安隔壁,一走出轉過淺彎便到了。


  深吸口氣,敲了敲門,在進去的那一刻,臉上期待的表情卻驀然僵在嘴邊,目光空洞獃滯的瞪大眸子,看著眼前殘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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