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考慮了很久
一家三口回了臨江別墅，小傢伙一進去，就喊著陳媽要吃冰激凌，不過這話一說出口，就被顧餘生制止了，還狠狠的瞪了一眼。
莫安笙也考慮到大晚上了，不適合吃這個，這次也就沒再滿足小傢伙。
顧謹言憋氣了好久，直到莫安笙哄了半天才解氣，拉著莫安笙講了好些故事，才慢吞吞的回了自己房間去睡覺。
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莫安笙不僅沒覺得累，反而覺得放鬆了許多，大概是將事情全盤托出的緣故。而且顧老太太跟顧首長也並未過多的責怪她看不起她，只是生氣是肯定的，畢竟無論誰碰到這樣的事情，都會有些情緒反應。
從小傢伙卧室里出來，莫安笙回了一趟主卧換了件衣服，浴室里的水流聲有些大，莫安笙側頭看了眼毛玻璃上的側影，顧餘生正在洗澡。
外面傳來敲門聲，莫安笙過去開門，敲門的是陳媽，將手裡的一份文件遞給了莫安笙。
「莫老師，這是剛剛你們不在時，少奶奶過來了，讓我交給你的。」
莫安笙打開文件，裡面是一些房產轉讓書以及一些不動產跟證券。
……
顧餘生洗完澡出來，看到莫安笙有些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發獃，擦著頭髮的手一頓，走了過去。
「怎麼了？」莫安笙把楊妙斕送過來的東西給了他看。
顧餘生翻看了幾眼文件，沒說什麼，揉了揉她烏黑的頭髮，輕聲道：「覺得是個燙手山芋的話，明天就讓人送回去吧。」
晚上快睡覺的時候，莫安笙驀地想起一件事，好像自從上次茶室見了宋美樂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她了，難道是知難而退了？
「宋美樂呢，你最近見過么？」
「不清楚，回去了吧。」顧餘生胳膊摟著莫安笙纖細的腰肢，語氣敷衍。
過了好一會兒，莫安笙還沒有睡意，依舊覺得精神振奮，想到即將出國，又不免對未來的事有各種期許和擔憂。
聽到背後平穩的呼吸，莫安笙忍不住開口，「顧餘生，你睡了么？」
顧餘生摟緊了她，「睡覺。」、「顧餘生，我們真的要出國了么？我放心不下我媽，要不我們，不別去了？」
「……」
顧餘生勾手將她翻過身，吻了下她的額頭，「媽那邊有我照顧呢，別亂想，現在，睡覺。」
……
黎城軍區醫院，夜晚燈火輝煌，院長室里卻吵嚷一片。「鑒於令千金的身體狀況，恐怕她那條腿，往後不能正常行走跑不了。」
宋國聽后內心一怔，「真的沒法子了么？」
「抱歉，令千金原本腿部受傷就嚴重，外加近幾日的重創，往後也就是這個樣子了。」宋國沉重的嘆了一口氣，雖然宋美樂不是他親女兒，但也是從小養到大的，如今成了這樣，日後若是宋美樂的親生父母找到了她，他豈不是會愧對他們。
宋國從院長室出來，神情凝重，對著跟過來的許璐搖搖頭。
許璐訝然，美樂這個樣子，以後可如何是好啊。
……
早上起來，莫安笙得知顧首長還沒離開，想到到昨晚的『不歡而散』，考慮了下，還是去了大院。
在路過花鳥市場時，莫安笙去買了一隻鸚鵡。
她出門之前，特意去問了陳媽，顧首長喜歡什麼，陳媽的回答是逗鳥。
莫安笙到的時候，顧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擺弄她那幾盆新買的月季，莫安笙喊了老太太一聲：「媽。」
「來了？」顧老太太放下手裡的剪刀鈿。
瞧見莫安笙買了一隻小鸚鵡，老太太連忙過來接，生怕累到孕婦：「來就來，幹嘛買這個東西？」
莫安笙抿唇笑了下，往屋子裡瞅了一眼：「爸……在嗎？」
「在裡面看報紙呢。」顧老太太擦乾淨手，招呼著莫安笙進屋去，「餘生去公司了？」
「嗯，這兩天他公司比較忙。」
進了屋子，換好拖鞋，莫安笙瞧見了客廳里的顧首長，正坐在沙發上，戴著老花鏡看報紙。
「爸。」莫安笙拎著包，走過去，輕輕地叫了一聲。
顧首長自顧自地看報紙，連眼角餘光都沒分給她，坐在那巋然不動。
「兒媳婦叫你呢！「顧老太太坐到老伴身邊，從背後拽了顧首長一下，低聲含糊地道：「昨晚的話，我都白說了是吧？」
見顧首長目不斜視，顧老太太直接奪了報紙：「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顧首長抬頭，淡淡地看了眼莫安笙，也不要報紙了，站起來，兩手往背後一放，上樓去了。
「你別放心上，你爸就這脾氣，耍耍就過去了。」顧老太太安慰莫安笙。
莫安笙扯了扯唇角，其實心裡也明白，換做是她，發現被騙了后，這會兒估摸著也生氣。
……
莫安笙一上午待在大院都沒離開。
顧老太太上樓，敲了敲書房的門，顧首長讓她進去，她推開門，正好看到他離開窗邊回到椅子上。
「待在這裡半天，你也不嫌悶。」
「我樂意。」顧首長板著臉，反駁老伴的話。
顧老太太哧了聲，昨晚上她已經跟他說了不少話，偏偏這臭老頭就是不開竅：「你這樣，遲早把他們逼走。」
顧首長不搭話，故意把字帖翻得嘩嘩作響。
「下樓吃飯去吧。」
「不吃。」顧首長拿起毛筆，有模有樣地開始要練字。
筆尖剛沾到硯台，毛筆就被顧老太太奪走：「你就裝吧，連墨都沒磨呢，寫什麼字！」
顧首長臉上抹不開去，也不想就這麼下去吃飯，聽到顧老太太說：「又給你買鳥的，又待在這任勞任怨一上午，我說你還想怎麼著？不就是結過一次婚嗎？你兒子，不也死了老婆呢……」
「要不是你稀里糊塗的，至於現在這樣嘛？」顧首長的火氣，也燒到了老伴的身上。
顧老太太撇撇嘴角，被他訓得，也有些生氣，「顧首長，愛吃不吃，隨便你。」說完就出去了。
隔著房門，顧首長還能聽到她一驚一乍的聲音：「端盤子的事，媽做就行了，你快去坐著吧……」
……
莫安笙從廚房端著一盤青椒土豆絲出來，只看到下樓的顧老太太，忍不住看向二樓的書房：「爸呢？」
「別管他，我們先吃。」
吃飯時，顧老太太吃出有幾個菜的味道不一樣，張阿姨端了碗湯出來，笑說：「這些都是三少奶奶做的。」
「你還會做菜？」顧老太太很是詫異地看著莫安笙，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說宋娉婷，就連楊妙斕，也不怎麼精通廚藝，在顧老太太的認知里，現在的小姑娘，十個里有九個不會做菜，很少有這麼不嬌氣還願意自己下廚做飯的。
「媽，你多吃點。」莫安笙給老太太夾菜，老太太受寵若驚：「下回，讓保姆做就好了。」
莫安笙莞爾：「沒關係，我喜歡做菜。」
顧老太太看她那張乾淨又年輕的小臉，吃著菜，心想，其實離過婚真的沒什麼……最重要的還是人好。
……
吃晚飯，座機響了，顧老太太過去，對著電話說了兩句，讓在幫保姆擦桌子的莫安笙過去接：「餘生的電話。」
莫安笙早上出門時忘了帶手機，沒想到他居然打到這邊來了。
「喂。」莫安笙拿著話筒，微紅著臉，轉過身去。
「怎麼不接電話？」
「出來得太急，忘了帶手機。」莫安笙頓了下，問他：「吃過飯了嗎？」
「剛吃完，」顧餘生的聲線壓得有些低，「怎麼突然想到跑到那兒去了？」
「反正在家也沒事，就過來了。」
「老頭子還在？」他問。
莫安笙嗯了一聲，瞟了眼二樓：「你爸好像還在生我的氣，連午飯也沒下來吃。」
顧餘生讓她別管顧首長，先回家去，但莫安笙不想就這麼走了。在乎一個人，自然而然也會在乎他的家人，她不願看到，顧餘生因為她，跟家裡的關係變得不好。顧首長生氣是一回事，但她不去努力做些改善，又是另外一回事。
顧餘生在那頭，沉默了會兒，只有他輕微的呼吸聲，良久才說：「要是累了，早點回去。」
……
顧首長也不是拿喬，心裡是真的有氣。
他戎馬一生，為人正直，偏就生了個離經叛道的兒子，宋娉婷的事，沒少讓他在宋家人面前尷尬。
而莫安笙的身份，一直都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嘗試著好好接受這個小兒媳婦，卻又爆出來她居然還結過婚。
聽到樓下老伴跟莫安笙的說話聲，顧首長也像是跟她們耗上了，就是不下去吃飯，直到肚子唱起空城計。
他又坐了會兒，才打開門下樓去。
樓下很安靜，他走了一遭子，沒看到老伴跟莫安笙，猜想兩人應該是出去了。
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顧首長想著現在的孩子連裝模作樣都沒耐心，剛要去廚房找吃的，結果廚房的門突然打開，從裡面出來的莫安笙差點撞到他，她端了一盤鹽酥雞飯，和門口的顧首長大眼瞪小眼。「爸。」莫安笙喚了他一聲。
顧首長擺著臉，沒有應她，轉身，又回樓上去了，進書房，關門，剛坐到椅子上，門就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