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想跟你解釋下
醫院高級病房內。
因為宋蘭芝實在不想來北城，宋國還得照顧宋老爺子，所以這次過來的，就是許璐跟宋朗。
「病人的小腿基本已經壞死，如果不儘快做截肢手術，今晚很可能會引發高燒……」
宋朗皺眉：「不能有保守治療嗎？」
一個還不到三十歲的女孩子，未婚，大好年華，沒了一條腿，依著宋美樂的性格，恐怕怎麼也接受不了。
「如果能保，我們也一定保，但我們已經儘力了。」
「醫生，你們再好好商討下方案出來，她是個女孩子，如果沒了腿，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么？」
許璐有些不忍，雖然不是自己親生孩子，但好歹是她看著長大的。
宋朗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他到一旁接聽，是宋國打來的，來詢問宋美樂現在的情況。
他只能照實說了。
許璐推開病房的門，一個瓷碗剛好砸過來，落在她的腳邊，病房裡，是宋美樂歇斯底里的叫嚷聲：「我不要截肢，我不要，我不要做殘疾人，我的腿明明還好好的，你們騙我，一定是你們在騙我！」
看到那幾個護士把宋美樂壓倒在床上，許璐有些心疼，她幾乎是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她自己的影子，可憐又可悲，急忙冷聲訓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還不放開她。」
「可是……一放開，她就要拆腳上的繃帶。」護士為難道。
宋美樂聽到許璐的聲音，意識逐漸清明，轉頭，真的看到了許璐，眼淚掉下來：「舅媽！」
許璐讓護士都出去，自己到床邊，撩開宋美樂被汗水弄濕黏在臉上的頭髮，眼中閃動著淚光，摸著她蒼白的臉頰：「美樂，你放心，舅媽一定不會讓他們給你截肢的。」
「舅媽，這裡的醫生都是庸醫，你去找我們家家庭醫生過來，他的醫術最好了。」
「你先睡一覺，已經打了電話，他們都趕過來了。」
宋美樂這才有些放心的點了點頭。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宋家的幾位資深的家庭醫生都到了醫院裡，經過一致的討論，最後得出的結論腿是可以保住，但有一點也是確定的，宋美樂以後，恐怕是要瘸了。
……
夜晚，莫安笙突然被雷聲驚醒，身邊的顧餘生也醒了，把她摟在懷裡：「嚇到了？」
莫安笙輕輕地嗯了一聲。
顧餘生開了燈，看到她額頭的汗水，起身，去衛浴間擰了塊熱毛巾給她擦臉，剛巧，他的手機來了條簡訊。
發件人是蘇醫生，顧餘生點開，只有寥寥幾字：「手術剛結束，腿保住，但瘸了。」
莫安笙靠在床邊，把毛巾擱到一旁床柜上，抬頭，望向站在床邊的顧餘生：「這會兒來簡訊，有急事？」
顧餘生的視線從手機移向莫安笙的小臉，也猜到這一聲簡訊提醒可能又令她擔心了，醫生叮囑過，像莫安笙這樣有流產徵兆的孕婦，除去不能劇烈運動，也不能心思重，他關了機，掀開被子躺回床上。
「沒什麼事，靳聲發簡訊過來，問問情況。」他重新把她摟回到自己的懷裡。
顧餘生暫時還不打算把宋美樂不良於行的事情告訴她，怕她多想，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鈳。
莫安笙的下頜抵著他的肩，手搭在他的腰，慢慢收緊，汲取著他身上自己已經熟悉又依賴的味道，昨天虛驚一場，而外面的悶雷聲令她的睡意消失，閉著眼，意識卻格外的清醒。
「睡著了？」
「沒有。」莫安笙在他懷裡稍稍動了動，小聲回答，「睡不著……」
顧餘生低頭，看著服帖的女人：「怕打雷？」
莫安笙倒不是怕打雷，只是昨天發生那麼大的事，她存了心思，連帶著情緒也變得有些浮躁。
她抓過他的手，骨節分明，沒多少肉，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反正睡不著，想想寶寶的名字吧。」
顧餘生的興緻不大，但莫安笙卻很是期待，拉著他說了很多名字。
「我說了這麼多，你好歹也說一個。」莫安笙覺得這時候的顧餘生，著實太不解風情。
「……這有什麼好說的？」
說他關心孩子，莫安笙發現很多事他都漫不經心，譬如取名；說他不在意孩子吧，她一說不舒服，他比誰都緊張。
所以莫安笙一定要他說出一個名字來，顧餘生敷衍地說了一個。
莫安笙想到自己的那個夢，還是那日，在母嬰區，那個導購小姐的話，說她肚子里懷的是一對雙胞胎，忍不住追問顧餘生：「那要是生出來的是一對寶寶呢？」
「……」顧餘生手底下，是她柔軟的肚子，說：「老大叫大寶，老二叫二寶。」
莫安笙念了遍這兩個名字，有些不滿他這個態度：「能不能嚴肅點。」
「我怎麼不嚴肅了？」
「孩子取名這麼嚴肅的問題，你怎麼那麼不正經啊？」
顧餘生閉上雙眼，抱緊了她，說：「睡覺。」
莫安笙無奈的搖頭，想到今天在病房裡發生的一幕，拽了拽他的胳膊。
「……剛才在病房裡，真是他扶了我一把，但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那裡。」
莫安笙忽然覺得，非常有必要跟他解釋一下下午在醫院的事：「不過，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幫我們。」
顧餘生抱著她，片刻后，低著聲道：「他那麼說，看的是你的面子，跟我沒任何關係。」
莫安笙想要轉移話題，聽到他又說：「這樣的，你以前怎麼瞧得上眼，蠻不講理，什麼也不說就動手打人。」
「顧餘生，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喜歡說話。」莫安笙發現，這男人心眼真小。
她不想提跟賀燁有關的話題，尤其是，跟現在的丈夫一起大半夜討論前夫，恐怕，任何一個女人都做不到坦然，既然離了婚，她也不想對賀燁進行人身攻擊：「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去上班。」
莫安笙越是這樣迴避不說，身邊的男人就越不滿，到最後，莫安笙只好順著他的意說：「是，我以前瞎了眼，現在遇到你，我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對我好的，哪怕他回頭來求我，我也不會再多看他一眼。」
「那還讓他摟著你的腰？」他接的很快，快到莫安笙無語。
見莫安笙不說話，顧餘生臉色已經緩和，摟著她說：「把頭抬起來，讓我親一會兒。」
莫安笙不願意，剛才睡了一覺，她總覺得，這樣子接吻不衛生，但顧餘生卻表示不介意，冒著青茬的下巴摩擦著她的額頭，低沉的嗓音帶著誘哄的口吻，最後，莫安笙禁不住他的磨，還是抬了頭：「那就親一下。」
顧餘生口頭上說『好』，但真親上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到最後，莫安笙半推半就地，任由他在自己口中攻池掠地，薄被下，兩人的睡衣早已不整，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激動，兩人近期，不敢肆無忌憚，礙著孩子難免不盡興。
莫安笙很自覺地，把手伸進了被子里。
顧餘生的手托著她的後腦勺，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側頭，鼻尖碰到她的耳尖，呼吸有些重，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濃烈的氣息，令她的心跳也加快，他啞著聲說：「真要命……」
「……」
這還是莫安笙首次聽到他這麼情緒起伏大，她壞心地，加重了力道，他低喘得更厲害。
「不收拾你，是不是就不老實？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他在她耳邊咬著牙說，身子緊繃。
莫安笙報復性地一用力，顧餘生立刻繳械投降……
……
等兩人消停下來，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顧餘生把擦拭過的紙巾都隨手丟到了地毯上。
莫安笙想撿起來放進垃圾桶，他卻抱著她閉上眼：「明天再弄，先睡覺。」
似想到什麼，莫安笙問：「宋美樂，真的要截肢嗎？」
「怎麼，她截肢，你打算給她送去一個假肢？」顧餘生笑了一聲，縱情過後，心情非常不錯。
「……」她擔心的是，宋家那邊，會把這件事的責任都推打他的身上。
顧餘生沒說話，過了會兒摟緊她道：「如果她真成了社會關愛人群，你把她接到家裡，養著她就是了。」
莫安笙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也跟著沒那麼緊張，睡著之前，心想大不了走一步算一步。
……
莫安笙醒過來時，已經上午十點左右，她摸了下旁邊的位置，已經沒有人了。
但被窩裡，彷彿還有顧餘生殘留的味道，想到昨晚的事情，莫安笙一陣臉紅。
她又躺了會兒才起來，因為醫生昨天的交代，這幾天，莫安笙都不打算去花店，給兼職的大學生打了個電話，自己洗漱好，換了一身寬鬆舒適的衣服，下樓去，剛好，顧老太太從廚房出來：「醒了？」
莫安笙沒想到顧老太太來了，自己又睡到這麼遲，一時窘迫：「媽，您怎麼過來了。」
「你現在身子更弱，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廚房裡在煮玉米排骨湯，過會兒就能喝了。」
顧餘生去了公司，不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