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你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么
一行人最後還是和和氣氣的吃完了晚餐,顧首長明天還有會議,大家也沒有多聊,吃好了晚餐就準備著離開了。
楊妙斕始終在找機會接近顧餘生想問問顧唯一的情況,可顧餘生似乎看不到她眼底的暗示似得,始終站在莫安笙身邊。
顧首長將包遞給警衛員,要喊顧老太太時,看到楊妙斕這幅模樣,聲音沉了下來:「你若是將她只當個孩子看,那她永遠都長不大。」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顧唯一。
「爸……」
「你好好想想吧。」
楊妙斕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顧首長說的沒錯,唯一的確是被她慣得無法無天了。
她沒再等著找機會問顧餘生,而是上了顧首長的車,跟著顧老太太一起回家了。
……
「媽。」莫安笙挽著林莉的胳膊,叫了她一聲。
林莉收回視線,坐進車裡,雖然沒多說什麼,但莫安笙清楚,她剛剛必定是在看楊妙斕。
親姐妹時隔多年卻僅僅才見了一兩面,如何能夠。
「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家,我這兒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是不是……」
莫安笙一下子就想到了出去了再沒回來的顧唯一。
顧餘生將她摟在懷裡,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安心的陪著你母親,我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我的女人,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顧餘生讓司機把車子開了出來,親自打開了後車門,他的手搭在門框頂上,讓林莉坐了進去。
莫安笙看著他如此貼心的舉動,心裡的不安少了許多。
……
車子在高架橋上平穩地開著。
林莉看著窗外倒退的路燈桿兒,突然開口:「那個,她的女兒一直都這麼有個性么?」
莫安笙看了一眼顧謹言,小傢伙已經趴在她腿上睡著了。
莫安笙摸著顧謹言毛絨絨的捲髮,說:「媽,剛剛我有件事情沒說,我之前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碰到賀燁了,然後我跟賀燁說話,被顧唯一聽到了,所以她才……」
有那些瘋狂的舉動。
「除了小顧,是不是顧家其他人還不知道你跟賀燁的事情啊?」
莫安笙點頭默認,林莉嘆了一口氣,看著她:「安笙,媽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及早告訴他們比較好,我擔心啊,你拖得越晚,這件事就不是善意的隱瞞,而是欺騙了。」
「媽,我想過的,可是我怕這件事情說出來,其他事情也會被兜出來。」
她倒是什麼都不怕,只是怕傷害到她親近的喜歡的人。
「別害怕,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邊,現在有小顧呢,媽看的出來,你在他身邊,十足的安心,他會好好保護你的,比任何人都要珍惜你。」
……
顧餘生站在酒店門口,看著車開遠了,他才轉身,進酒店,沒上樓,而是去了地下停車場。
黑色路虎停在停車場陰暗的一個角落裡。
後車座上坐著的正是顧唯一,她的眼睛紅腫,頭髮亂糟糟的,整個人顯得非常狼狽。
她根本不是自願坐在車裡的,她都還沒怎麼羞辱莫安笙,怎麼會那麼容易放她離開,可是顧餘生根本不顧她的反抗,直接將她帶下樓帶到車裡反鎖住了車,她哪怕是要去找莫安笙麻煩,都沒法子去找。
她不是沒反抗過,可一看到顧餘生那陰沉著的臉,她就畏懼了起來。
她坐在車裡想了許多,整個人也冷靜了不少,她分析著,顧餘生可能不知道莫安笙欺騙了他,很有可能只是覺得自己攪亂了今天兩家人的會面,但如果他知道了莫安笙結過婚的,到時候對待莫安笙,恐怕比對待自己還要狠上不少,這麼一想,顧唯一心裡就平衡了,安靜坐在車裡等顧餘生。
顧餘生從電梯出來,看到安安分分坐在車裡的顧唯一,他沒有急著過去,而是點了根煙,抽到一半,忽然想起莫安笙的話來,沒了繼續抽的興緻,掐滅了煙頭。
顧唯一瞧見顧餘生朝車這邊走過來,心裡組織著語言,打算用最簡潔的話來揭穿莫安笙的陰謀!
車門打開,顧餘生上車,顧唯一立刻側身,委屈地喚道:「小叔……」
顧餘生轉頭看了她一眼,很深沉的目光,彷彿能一眼看穿她的那點小把戲。
顧唯一被他看得惴惴不安,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想跟我說什麼,可以說了?」
顧唯一雖然怕顧餘生,但一想到那兩個人的欺騙,亟不可待地開口:「小叔,你知不知道,我們被莫安笙跟賀燁給騙了!」
顧餘生聽聞臉上神情沒變,顧唯一一咬牙,把莫安笙跟賀燁結過婚的事都抖了出來。
「小叔,她騙了你,要不是我剛才覺得不對勁跟出去,我們恐怕一輩子都會被他們蒙在鼓裡。」
說著,顧唯一悄悄打量身邊的男人,等待著他的雷霆震怒。
結果,顧餘生臉色平靜,聽到這個驚天秘密后甚至沒有一點情緒波動,這不是她預想的反應!
「說完了?」顧餘生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說完了,我送你回去。」
「小叔,你聽清楚了么,那個賤人,莫安笙,她欺騙了你,你上了莫安笙那個女人的當!」
「以後再讓我聽到你對她不敬,你就別怪我這個做小叔的不客氣。」
顧唯一不敢置信,瞪大了雙眼,「小叔,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莫安笙那個女人欺騙了他,他怎麼會如此平靜,難道不該憤怒么,而且為什麼,還警告她,威脅起她來了呢?
「小叔,她是離過婚的女人,不是談戀愛分手,是離婚……」顧唯一強調。
顧餘生抬眸,那雙深沉如幽潭的眼在後視鏡里看著她:「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顧唯一一愣,語塞,說不下去了。
「你說的我早就知道了」顧餘生收回目光,語氣很平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別瞎折騰別人的事。」
什麼叫她說的他都知道?他知道莫安笙結過婚,難道也知道莫安笙的前夫是賀燁?
「小叔,你難道不膈應么?」
顧餘生狹長的眸子微斂,「你要鬧,也得分清楚場合看清楚對象,今天這事我不跟你計較,但你也得給我知道分寸,不該說的最好都爛在肚子里。」
顧唯一這才意識到自己告狀找錯人了,而顧餘生的答案更是讓她難以接受,但她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他們這些人都站在莫安笙這邊,現在受害者是她好不好!
顧餘生沒說話,神色一層不變。
「爺爺奶奶應該還不知道這事兒吧?既然小叔你偏心,那我只好讓爺爺來處理這件事!」
說完,顧唯一就要推開車門,結果車門啪嗒一聲,又被反鎖了!
顧餘生轉過頭,看著她,「你覺得你把她跟賀燁結婚的事情告訴了爸,你跟賀燁還有以後?」
顧唯一被他問得無言以對,顧餘生的話,一針見血,是呀,她想讓莫安笙被顧家人所棄,想讓莫安笙為自己的謊言付出代價,卻忘了,以爺爺的脾氣,絕對也不會再同意她嫁給賀燁……
「你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了么?」
顧唯一的手下意識地捂著肚子,雖然她怨恨賀燁騙了自己,但她沒打算跟他從此劃清界限。
況且,她現在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想到賀燁喝醉酒時下意識地低喃著莫安笙的名字,想到他們曾經也會像現在他跟
她一樣糾纏,她就恨莫安笙恨得不得了。
顧唯一漸漸猩紅了眼,揪緊小腹處的衣服,惡狠狠地道:「賤人!」
「你再說一遍!」顧餘生冷了聲。
「那莫安笙就是個賤人,我就說她了怎麼著!她自己做得出來,難道不讓我說了!」
顧唯一不服氣:「離了婚也不甘寂寞,現在連自己媽媽的小叔子都勾.搭,也不知道靠她那點姿色勾.引了多少人。」
轎車已經在一邊驟然停下。
也不管是不是車輛來往頻繁的高架,顧餘生下車,顧唯一猝不及防,副駕駛座車門開了,人已經被拉下車,踉蹌地差點跌倒,她穿著裙子,寒冷的夜風掛在她的小腿上,一陣陣刺骨的冰涼。
顧餘生扣著她的胳臂肘,把她拎到橋邊才撒手:「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小叔,我才是你的家人!」顧唯一捂著被攥紅的手腕,氣急敗壞,「你是我的叔叔,為什麼要幫著外人!」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的長輩。」
顧餘生沉了臉,手指虛點著她的鼻樑:「你是我大哥的女兒,別以為我就不敢動你,你要不信,你試試看。」
一陣戾氣朝著顧唯一迎面而來,她臉色唇間蒼白,雙唇囁嚅,既委屈又氣憤:「你偏心……」
「你說得對,我就是偏心,什麼事該做,什麼話該說,你自己掂量著!」
顧餘生說完這句話,就上了車,發動引擎,把顧唯一一個人丟在了高架橋上。
顧唯一看著顧餘生真的開車走了,氣得直跺腳,恨恨地尖叫一聲:「啊!」
為什麼,她才是受害者,為什麼所有人都向著那個莫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