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木已成舟，我幫不了你了
訂婚宴布置的雖然簡單，但卻勝在精緻，想想也是，顧唯一是顧家唯一的小姐，怎麼可能簡單操辦呢。
想到顧唯一，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天賀燁說的話。
這個世界的事情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越是易失去。
楊妙斕這個晚上一直在找機會跟莫安笙說話，奈何卻總有事情絆住她。
李靜蘭對莫安笙倒是真的很喜歡，拉著她坐到她們桌，顧謹言也在，小傢伙坐在顧老太太身邊，瞧見她「哼」地別開頭。
顧老太太對莫安笙的感情複雜的很，若是她真的接受了，他們家的關係可真的是太亂了，雖然她對這位莫老師是真的喜歡。
「謹言，我跟你奶奶有話要說，你過來，跟我換個座位好不好啊。」
李靜蘭看顧謹言這般彆扭的模樣，以為他不喜歡莫安笙，忍不住好心地調解起兩人的關係來。
顧謹言不情不願，但還是跟她換了，坐到莫安笙身邊，板著小臉以表示自己很不高興。
莫安笙偷偷從口袋裡拿了各種口味的糖果：「我帶你了你最愛吃的糖果，爸爸現在不在，你可以隨意吃。」
小傢伙像是跟她較勁一般，眼睛看都不看的，口乾舌燥的要喝果汁，接過卻不小心打翻了跟前的調料盤，醬料直直的沾在了他胸前，他怪罪般地了眼莫安笙，莫安笙只好把他領下桌去樓上換衣服。
李靜蘭饒有興味地看著離開的一大一小，對顧老太太說：「看來是我多憂了，謹言還挺喜歡餘生這女朋友的。」
……
莫安笙給顧謹言脫了小西裝，她去衣櫃里拿衣服，一轉身，小傢伙脫了個精光窩床上了！
「我不下去了，你跟奶奶說一聲。」
莫安笙把他丟在地上的衣物撿起來折好，問他：「那我給你拿吃的上來好不好？」
想到莫安笙的不靠譜，顧謹言撇了撇小嘴，沒搭理她。
莫安笙去洗手間簡單洗了洗衣服，又下樓去替顧謹言拿了些吃的，等她再回到房間，顧謹言已經趴在枕頭上睡著了，唇瓣微張，均勻的呼吸著，莫安笙親了親他軟軟的臉蛋，然後悄悄關了門出去。
走到二樓樓梯口跟賀燁不期而遇，莫安笙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粉色外套上。
收回目光的同時邁下台階，莫安笙從他身側走過，他下意識的伸手想牽住她，她卻快速地避開了他的手指。
賀燁手上的動作停頓在半空，直到莫安笙越過他下樓，聽著腳步聲，他的手緩緩握成了拳。
……
訂婚宴進行到了尾聲，客人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賀夫人跟賀老太太也找借口走了，不走怎麼辦，還要當著更多人的面丟臉么？
顧餘生跟顧首長他們坐一桌，直到其他親戚都撤光了，他們還在喝酒，談笑聲一片，莫安笙望過去時，顧餘生正跟其中一位堂兄碰杯，手指間夾著一根煙，西裝被他脫了搭在椅背上。
莫安笙陪著李靜蘭她們坐了會兒，顧餘生就過來了，身上帶著煙酒味，但還清醒著，跟她擠坐在單人沙發上，惹得李靜蘭取笑：「我可是頭一次見餘生這麼黏女人的。」
說這話時，楊妙斕剛好帶著顧唯一過來，一進客廳就看到顧餘生毫不迴避地摟著莫安笙。
顧老太太睜隻眼閉隻眼，其她不知情的幾位笑聲融融，楊妙斕是百感交集，礙於這情形又無可奈何。
顧唯一盯著莫安笙，忿忿地嘀咕：「不要臉！」剛說完惹來楊妙斕側目，立刻閉了嘴。
「唯一，就算你做不到待她如親姐，但也不能這麼沒禮貌！」
顧唯一不屑地抿嘴，進了客廳又換上笑容，坐到顧老太太身邊，把客廳里幾位長輩都喊了一遍。
她的視線落在顧餘生跟莫安笙身上：「小叔這是要給我找小嬸嬸了嗎？」那語氣，那眼神，就像是第一次瞧見莫安笙一樣。
楊妙斕低聲制止：「唯一，你忘了我跟你說的話了嗎？」
倒是顧餘生喝了口茶說：「你要是急著喊小嬸嬸了，就先喊著吧，紅包下次小叔補起。」
「……」顧唯一連一聲姐姐都不願意叫，又怎麼肯喊莫安笙小嬸嬸？
莫安笙的手搭在顧餘生攬著她肩膀的手背上，他突然收緊了一些，像是在回應她，儘管他沒看她一眼。
賀燁拿著外套進來，顧唯一已經過去挽著他：「怎麼才拿來？」
「剛去接了個電話。」賀燁把外套搭在她的肩上，又替她拉緊，呵護的動作。
莫安笙的肩膀突然一重，她收回目光，顧餘生在她肩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他卻慢條斯理地喝著茶，面色也沒什麼異常。
她忍不住輕聲道：「幹嘛無緣無故掐我？」
「一時沒控制住手勁。」顧餘生的解釋輕描淡寫，莫安笙不信，他側頭看她：「那讓你掐回去。」
莫安笙這下肯定他絕對是成心的，不壓低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客廳里，尤其是他那一本正經的語氣，當其他人都好奇地瞅過來，莫安笙的臉似火般滾燙，賀燁也看著相擁而坐的兩人，目光諱莫如深。
一陣咳嗽聲在旁邊響起。
莫安笙眼尾餘光瞧見了朝這邊看的顧首長，立刻朝旁邊坐了坐，不同於莫安笙被當場抓住的窘迫，顧餘生面不改色，要多坦然就有多坦然。
「爺爺奶奶，我接下來還有事，就不多呆了，得先走了。」
說著，賀燁就拿了衣服準備走了，顧唯一急忙站起來，挽住他的胳膊，「賀燁，你……」
「唯一，你不是說夢想想辦一場盛世婚禮的么，我約好了場地的負責人。」
顧唯一一聽，原來是為了她，立刻喜上眉梢，「我跟你一起去。」
說完，撒嬌的跟顧老太太說著，「奶奶，我今晚就陪你們了，我跟賀燁先走了。」
賀燁越過顧唯一身側的空擋，朝著莫安笙看去，她低眉含笑的模樣，深深的刺激著他的眼球。
……
又聊了會兒，李靜蘭也走了，顧耀明被顧首長拉著進了書房，楊妙斕也上樓了，顧餘生手機響了，他拿了手機去外面接電話，莫安笙臉頰還有些紅燙，抬頭時瞧見了顧老太太：「伯母。」
「你晚上吃的也不多，我讓保姆給你做點？」
莫安笙忙道：「不用，我不餓。」
「那就當陪我吃點吧。」顧老太太又道。
莫安笙這才點頭，她看出顧老太太可能有話要對自己說，忍不住往門口瞅了眼，顧餘生還沒回來。
坐在客廳，莫安笙身子挺得筆直，老太太猶豫了幾次才開口。
「安笙，我呢，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剛好我們也有話想跟媽說。」顧餘生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顧老太太。
顧老太太看到走過來的顧餘生：「這麼快就打好電話了？」
莫安笙剛要回頭，顧餘生已經在她身邊坐下，他握住了她的手，像是沒看出老太太的心虛，說：「今天我帶安笙過來主要是為了見爸，但我現在覺得有些事不該再瞞著媽了。」
「什……什麼事兒？」
莫安笙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不禁反握緊他的手。
顧餘生看著顧老太太，喉頭滾動了下，才說：「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謹言的親生母親是誰么，你不用疑惑，她就在你面前。」
顧老太太手裡的勺子掉在了茶几上，她有些緩不過神來，指指莫安笙，舌頭打了結說不順話：「她……她？」
莫安笙適時地開口：「對不起伯母，瞞了你們這麼久。」
顧耀明進來客廳里，就看到母親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受了某種刺激一樣。
瞧見他，顧老太太立刻問：「耀明，你爸呢？」
「……在書房裡。」話音未落，顧老太太已經越過他跑起來了。
沒多久書房裡傳來顧首長中氣十足的吼聲：「我說你個老太婆，我一句話還沒說呢，你瞎嚷嚷什麼！」
書房門開了，顧老太太出來，站在門口沖裡面道：「我今天就把話擱這兒了，我告訴你，這事成也成，不成也得成，我是不會讓我孫子沒媽的，除非你想再失去一個兒子！」
旁邊小卧室的門打開，顧謹言穿著睡衣揉著惺忪的眼睛出來，瞧見顧老太太，軟軟地喊了聲奶奶。
顧老太太一顆心都要被叫酥了，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書房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楊妙斕，她急忙下樓，看到老太太紅著眼，忙關心：「媽你怎麼了？」
顧老太太抱著一臉茫然的顧謹言，連聲道：「我的乖孫……怎麼這麼命苦啊！」
楊妙斕像是預知到了什麼，心頭一慌：「媽……」
莫安笙跟顧餘生已經走了過來，顧老太太看著一對璧人，咬咬牙對楊妙斕道：「妙斕，你跟媽說的那件事情，媽恐怕幫不了你了。」
楊妙斕看到站一起的莫安笙跟顧餘生，也頓時明白了，又看顧老太太那樣心疼地抱著顧謹言，身形一晃，要不是扶著身側的柜子，她就要跌倒在地上，她急急地道：「媽，你不能衝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