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前婆婆虛偽的面孔
楊妙斕沒想到顧唯一竟然跟賀燁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她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唯一，以後你的事我不會再管了！」說完，轉身上樓。
……
賀老太太出來想問問醫生情況，卻看到站在樓梯間抽煙的大孫子，纏繞的煙霧裡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小燁，你也少抽點煙，對你的身體不好，奶奶可再也經受不住打擊了。」賀老太太勸道。
賀燁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情恍惚，賀老太太嘆息：「我知道你跟你媽不一樣，自小就把小焱當親弟弟對待，今天這個事情，誰都不想發生，唯一可能是真的不小心的，你就別多怪她了，我看她剛剛那副模樣，也是怪可憐的。」
聽著奶奶語重心長的話，賀燁不知怎麼的，又想到了莫安笙當初肚子躺在醫院裡代孕的事情，眼圈一酸，他轉身問道：「奶奶，你是不是早知道安笙代孕的事了？」
賀老太太神情緊張：「安笙跟你說的？」
當心裡的猜測得到證實，賀燁心口疼痛不已，香煙被他掐斷成兩截：「那你怎麼不阻止她？她是我老婆，名正言順娶的老婆，是你的孫媳婦，您不是很喜歡她么，為什麼還放任她做這種事情！」
賀老太太提起這件事也不好受濕了眼眶，「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嘛？如果不那樣做，我們該怎麼辦？賀家是你爺爺一輩子的心血，絕對不能落敗下去？更何況，如果不那麼做，我們賀家何時才能償還清所有債務嗎？」
賀燁喉頭一動，卻說不出話來，把煙丟到一旁的垃圾桶，轉身離開。
回到賀家老宅，剛從車裡下來，賀燁看到蹲在門口的顧唯一，顧唯一也看到了他，起身跑過來撲進他的懷裡，他沒有伸手去回抱她，然後聽到她又喜又憂的聲音：「賀燁，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馬上要做爸爸了！」
……
莫安笙坐在地毯上陪著小傢伙玩耍，可卻是心神不寧的樣子，手裡攥著的手機極緊，想到剛剛顧餘生發來的簡訊，她就有些后怕。
「爸說要見你。」
顧首長要見她。
上次在顧家見了一面之後，她就對這位首長心生畏懼了，尤其是那次她的身份揭露的時候，她是真的怕了。
顧謹言坐在她身邊，瞅著莫安笙不安的樣子，突然開口：「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見莫安笙不解地看他，小傢伙翻了翻白眼：「你是我大伯母的女兒！」
莫安笙以為是顧餘生告訴他的，誰料顧謹言撇了撇小嘴：「還用告訴嗎？我兩隻眼看看就看出來了！」
其實讓莫安笙最糾結的不是顧首長要見她，而是顧首長選在賀燁跟顧唯一訂婚那天見她。一想到訂婚宴可能遇到賀家那些親戚，莫安笙就頭疼，小傢伙仰著臉問：「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呀？」
莫安笙敲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瓜，「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準多問。」
……
訂婚宴當天風和日麗，氣溫也出奇的高，莫安笙穿了上次的裙子出來，看到顧餘生時臉有些紅。
她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天在辦公室里穿著這件裙子跟他做的荒唐事。
顧餘生卻神色如常，關了電視，起身：「都準備好了？」
「嗯。」莫安笙外面穿了一件大衣，那邊，顧謹言已經換好了小西裝晃出來，小手裡拿了個領結。
領結還是昨晚特意去商場買的，為了搭配這套小西裝……說到西裝，莫安笙忍不住看向顧餘生，他身上穿著那套她買的深灰色西裝，配上格子領帶，怎麼看都顯得英俊又成熟有魅力。
她其實沒想到他會在今天這個日子穿。
訂婚宴依照北城的習俗，中午那頓在女方家裡辦酒宴，晚上那頓則去酒店辦。莫安笙聽顧餘生說起，訂婚宴邀請的客人不多，說滿了也就六七張桌的人，請的都是至親，旁系和朋友都沒怎麼請。
顧家門口停了不少車，下車前，莫安笙忍不住說：「要不……你們先進去，我稍後。」
父子倆難得一致地看向她。
「我怕碰到熟臉。」莫安笙說得隱晦，但除了賀家那邊，顧家這邊她可沒熟人。
她今天最主要的任務是見顧首長，至於訂婚宴，不參加為好。
莫安笙的那點心思，顧餘生一目了然，他倒沒為難她，跟莫安笙相處久了他還是了解她的脾性，這會兒要是把她逼急了，指不定就跑了，解了安全帶下車。
顧謹言也爬下車站在顧餘生的身邊，又一次問莫安笙：「真不跟我們一塊進去嗎？」
莫安笙坐在車裡目送他們進去，她已經聽到院子里熱鬧的聲音，心想著挑什麼時間點進去才能儘可能地避開賀家人。要不是顧首長的執拗脾氣犯了，說今天不見就一輩子別來見他，她真想換個日子來。
下車，莫安笙整了整儀錶，剛要進去，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在她旁邊停下，她下意識地扭頭，後座車窗降下，是顧首長，後者看到她皺眉：「鬼鬼祟祟地在門口乾嘛？那臭小子呢？」
因為顧啟山的事，莫安笙見到顧家人時心裡尤其緊張，「他先跟謹言先進去了。」
說完，才想起沒跟顧首長問候：「首長好。」
顧首長打量了她一眼，沒應聲就關上了車窗，車子從她旁邊開過，直接進了院子。
莫安笙又站了會兒，給顧餘生打了個電話才進去，剛一進院子就碰到了笑著從屋裡出來的賀夫人。
兩人均是一愣，莫安笙還好，倒是賀夫人，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莫安笙大概猜到了賀夫人在想什麼，但她也沒必要解釋什麼，恐怕說多了只會被認為「此地無銀三百兩」。
後放入在這個喜慶的日子這樣的地點看到前兒媳婦，讓她不多想怎麼可能呢？
百感交集地看著走過來的莫安笙，賀夫人心底更是厭惡，直接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你想幹什麼！」
賀夫人的手勁很大，揪得莫安笙擰眉。
莫安笙望向賀夫人，神色並不算好，因為她的手還拽著她。
賀夫人見莫安笙一身正式的打扮，屋子裡都是顧家那邊的親戚，她怎麼肯撒手放莫安笙進去毀了這場至關重要的訂婚宴？
「有事嗎？」莫安笙開口問。
賀夫人沒鬆開她的手，語氣惡狠狠的：「你來幹什麼，我告訴你，賀燁今天是要……」
莫安笙打斷她的話說：「你放心，我不是來砸場子，我不過是見個人罷了。」
「見人？」賀夫人明顯不信，見人需要穿的這麼正式么！
「這是我自己的私事。」莫安笙回答得很淡。
賀夫人想要出口罵人，可是看到不遠處走出來的親戚，立刻噤了聲，在今天這麼個重要的日子，她怎麼能允許發生意外？
她轉而換上和善的面容，對莫安笙說：「最近一個人在外面過得還好嗎？」
莫安笙淡淡地嗯了一聲，對賀夫人的轉變心底沒有絲毫的詫異：「沒其他事的話，請讓一下。」
「安笙，如果你生活上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賀夫人咬著牙齒，強露著笑意：「今天是賀燁跟唯一的訂婚典禮。我希望你，不要……」
莫安笙聽出賀夫人的話語里的意思，當下冷了臉：「賀夫人，我的來意我剛剛說的很清楚，而且，我們既然離婚了，我就不會糾纏。」
「還有一件事，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已經有了男朋友。」莫安笙氣得都不再用敬語。
賀夫人一愣，沒想到莫安笙居然會說得比她還直白，而「男朋友」三個字直戳她的神經。
賀夫人嘴裡地說著違心話，心底卻想著，一個二手貨，能談什麼男朋友，「那樣也不錯……不錯……」
「怎麼不進來？」賀夫人身後響起男人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回頭，看到的是走過來的顧餘生。
顧餘生走到莫安笙身邊，從褲兜里拿出右手搭在莫安笙身上，然後面色沉靜地才沖賀夫人點了點頭。
後放入看著並肩而立的兩人，沒法從錯愕里回神，視線最後定格在莫安笙肩頭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上，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你……你們？」那是質疑的口吻，可能太不願意相信莫安笙口中的男朋友是顧餘生。
莫安笙主動解釋：「這是我男朋友，顧餘生，您應該見過吧？」
「我們先進去了。」顧餘生臉上表情始終如一，但語氣還算客氣，賀夫人連忙點頭：「好。」
一個好字，只有賀夫人知道繞在舌尖時，是有多麼苦澀……
望著相攜而去的兩人賀夫人怔怔地失神，下台階時一崴腳，幸好路過的幫傭扶住她：「您小心點！」
「沒事……沒事。」賀夫人擺手，站穩，翻滾的情緒卻久久得不到平靜。
……
在門外是顧餘生攬著莫安笙，等進了屋，莫安笙下意識地抱著顧餘生的手臂，怎麼看怎麼小鳥依人。
顧謹言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出來，小手裡拿著蛋糕，有些嗔怪地看莫安笙：「怎麼那麼慢啊！」
他們來得不算晚，到的客人還不算特別多。
但因為顧謹言這清脆的童音，原本或坐或站的客人都紛紛朝門口瞧過來，不少露出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