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她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從機場做了大巴回了老家，還未進門，就聽到母親跟萍姐在閑聊。
「莉姐，你現在可算是放心了，聽你這麼一說，看來莫小姐喜歡的那位先生你很滿意啊。」
「是啊，小顧的確是個很不錯的人，只要他人品好，對安笙好，能好好的照顧她，我也就放心了。」
林莉一跟萍姐說起顧餘生，就停不住話匣子，不過，她倒是沒告訴萍姐，顧謹言是顧餘生和莫安笙兩人的兒子。
「媽……」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莉回頭，就見莫安笙形單影隻的站在大門口，身邊沒有行李箱也沒有其他人在。
萍姐也是詫異，這安笙不是剛回去沒多久么，怎麼回來了？
林莉連忙放下毛線團，快步走到她身邊，「怎麼了，你怎麼就一個人回來了，小顧呢，是不是他欺負……」
看著母親焦急的神色，莫安笙急忙安撫住她，「媽，不是，我這次回來，是想有事情要問你。」
萍姐很知趣的跟莫安笙打了招呼后就出去買菜去了。
林莉不解的看著她，被莫安笙拉到了卧室里說話。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你回來是……」
「媽，」莫安笙斟酌了一下，畢竟她自己也不確定這些事情，不知道這麼問會不會唐突，可是，這事情不問個清楚明白，她一顆心始終懸著，畢竟，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呢。
「媽，接下來我要問的事情，你一定要如實的回答我。」
見女兒這麼嚴肅，林莉也不由得的坐直了身子。
「你問。」
「媽，除了小姑一家，你有沒有……遺落在外的親姐妹？」莫安笙側著頭，眼神囧囧的看著林莉。
林莉聽到莫安笙的問話，手裡握著的杯子立刻摔在地板磚上，瓷片四分五裂。
她臉上的神色漸漸從平靜到龜裂，手也有些顫抖起來，像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林莉急忙側過身子。
「怎麼這麼問，怎麼了？」
莫安笙看著母親這番表情，心裡差不多就有數了，看來，那個跟母親長得很像的溫婉女人一定跟母親有關係。
「媽，我昨天見到了一個女人，她跟你，長得非常相似，就像是同胞姐妹一樣，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弄明白這件事，只是，看著她，我每次的感覺都很奇妙，我覺得我該親近她，可卻又抵觸她。」
莫安笙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看到林莉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媽，她到底是誰，她……」
「安笙。」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莉打斷了，「你先出去吧，我有點頭疼，我想休息一下。」
「媽……」
看著母親明顯的逃避舉動，莫安笙心底的疑惑越來越多，可母親明顯不想說話的模樣，她也沒法強迫，只能先出去了。
直到她關上門，林莉才抬起頭來，她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漬，身子僵硬，面色虛弱，過了很久，她才站起來，走到衣櫥前，打開衣櫥抽屜的暗格，裡面有幾張照片，和一條金鎖。
……
莫安笙回到自己房裡，不出意外的接到了顧餘生的電話。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男人的聲音給她一種很沉穩的感覺，安撫住了她不安的情緒。
「有點進展，但，進展不大，你，不問我什麼事情么？」
聽筒里傳來男人的輕笑聲，「不是說，等準備好了再告訴我的么？這麼迫不及待了？」
莫安笙臉一紅，心情不再如來之前一樣壓抑，輕鬆了許多，「等我都弄清楚了再告訴你，手機快沒電了，不說了，你好好照顧謹言，還有你自己。」
「好，我等你回來。」
莫安笙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突然覺得，她想弄明白的事情，不一定非要弄清楚的，有的時候，難得糊塗。
可就在她準備放棄繼續打探的時候，林莉卻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她的手上拿著些東西。
莫安笙急忙站起來，伸手扶住她，「媽。」
林莉對她欣慰的笑笑，真好，她也算是好好地把她養大成.人了。
林莉在床邊坐下，拍了拍身側的床鋪，「坐下來，媽有事情要跟你說。」
林莉坐下，眼尖的看到，被她放在最上面的照片，是有著同樣相貌的雙生姐妹。
「媽，這個……」
「別急，聽我說，媽剛剛想了很久，覺得有些事情不該瞞著你了，你畢竟已經長大了，都當媽了，我以為我會帶著這個秘密進到墳墓里，可，命運弄人啊。」
「安笙，你聽媽講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對雙生姐妹，她們穿同樣的衣服扎同樣的髮辮，姐妹倆都很快的長成了大姑娘了，都得嫁人了，姐姐知道妹妹有了心儀的男子，就經常想方設法的安排她跟男子見面，可彼此心愛的人雙方家境差距太大了，對方家裡根本不同意妹妹嫁過去，甚至安排男子相親出國。」
「因為老實本分的父母太唯唯諾諾了，他們也不允許妹妹跟男子見面，姐姐知道妹妹心裡難受，整天以淚洗面，就在半夜的時候，偷偷的開鎖將妹妹放出來了，並準備將妹妹送到和男子約定好見面的地方，妹妹得償所願的跟男子見面了，姐姐見目的達到，就準備先行回去假扮妹妹。」
「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這個夜晚，不管是姐姐還是妹妹，姐姐在回去的路上被同村大她二十幾的光棍喝醉酒強了，而妹妹，也因為情到濃處，和男子發生了關係。」
「在小地方鄉下，女孩子的貞潔是多麼重要，父母受不了別人指指點點，隔不了幾天就將姐姐強行賣給了老光棍，姐姐不幸福，甚至是懷上那個男人的孩子，而妹妹來探望她時，姐姐明顯的感覺到，妹妹很惶恐，再三逼迫下，妹妹才說出口，她懷孕了，而那個男子，也要訂婚了。」
「妹妹不敢讓父母知道，所以姐姐就用照顧她的理由將妹妹帶在身邊，索性老光棍兒那段時間一直得出工，到年底才會回家，姐妹倆一起懷孕，也是一起進的產房，姐姐知道妹妹昨晚偷偷出去了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就陣痛了，要生了……」
林莉的語氣哀傷，悲痛，彷彿所有的消極情感都匯聚在一起，「姐姐生下了死嬰，而妹妹卻連孩子一眼都不想看，得知老光棍兒要回來了，姐妹倆做出了一個決定……」
「安笙，你知道媽要說什麼么？」
莫安笙明顯的被這個故事嚇得不行，她抬起水亮的眸子，不停地搖頭，「媽，你告訴我，不是我想的那樣，對不對？」
「我一直猶豫著，該以什麼方式告訴你，安笙，不管你接受與否，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我永遠為你自豪，這是當年她離開時給你留的長命鎖，和你們唯一的一張照片，安笙，我知道這個事實來的太過猝不及防了，但，我覺得時候到了，安笙，你不是我的親生孩子，她才是你的親生母親。」
「不，不會的，媽，你就是我親媽，我們長得那麼像的，媽，你告訴我，這都是假的對不對，不會是真的的，我不該問的，不該回來的。」
林莉抓住莫安笙手，「安笙，你是我的女兒，這點永遠不會變的。」
「媽。」莫安笙埋在林莉胸前，怎麼會這樣呢，她怎麼能不是媽的親生女兒呢，她的媽媽，怎麼會變成那個女人呢？
林莉輕拍著莫安笙的背，一下又一下撫著，「我的女兒，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強的孩子，我相信，你可以處理這件事情的。」
莫安笙視線有些空洞的看著長命鎖下的照片，上面的嬰兒哭哭啼啼的，被女人抱在懷裡，女人看著孩子，可視線，卻彷彿是透著她在看著其他的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壓制住眼下心底翻滾的情緒，她不禁想，如果她不去顧家，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有了？
……
林莉準備好了晚餐，端著盤子進了莫安笙的卧室。
莫安笙背對著她，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
「安笙，吃飯了，多少吃點兒，你一天都沒吃了。」
「媽，對不起，我不想吃。」莫安笙的嗓子有些沙啞，宛若卷裹著砂礫的滾石。
林莉在她床邊坐下，像是小時候一樣，摸著她順滑的黑髮，「好，你什麼時候想吃告訴媽一聲，安笙，媽只希望，你不要自己逼自己，順從自己的心，你只需要知道，不管發生，媽這裡，永遠是你最後的庇護所。」
「媽，謝謝你，我會好好想的，只是今天一下子接受太多訊息了，她需要好好的想想，好好的消化一下。」
「好。」
……
隔天林莉起來去廚房的時候，卻見莫安笙已經起來了，正在準備著早餐，看見母親，笑容洋溢的喊了一聲。
「媽，快去洗漱吧，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
「好。」林莉看著莫安笙神色入常的樣子，有些擔心。
「媽，你別擔心，我想的很清楚了，你就是我的媽媽，親生母親，這點永遠不會變的，不會有第二個人可以代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