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謹言是我跟其他女人生的
顧唯一湊到賀燁耳邊,一臉的不滿,語氣里都是輕諷:「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啊,爺爺都親自見她了,也不知道在裡面說了什麼,不過估計是些阿諛奉承的話。」
顧唯一對面的顧謹言坐在地攤上玩著賽車,聽到顧唯一絮絮叨叨的話,立刻瞪了她一眼,顧唯一早就看他不爽了,心氣不順的質問著:「看什麼!」
顧謹言盯著她看了會兒,然後伸手拉了拉顧老太太的裙擺:「奶奶,唯一姐姐剛剛在說別人壞話呢,老師不是說不可以在背後說人壞話么,這樣的人品行很壞的。」
顧唯一聽到顧謹言的「告狀」,氣得火冒三丈,剛想反駁,顧首長的呵斥聲傳來。
「小的要有小的樣子,大的也要有大的樣子,一個個的都規矩點!」
顧首長坐下,抬頭看顧餘生:「要說什麼,趕緊說!」
莫安笙已經被顧謹言牽著小手坐下,剛才她暗示了顧餘生很多次,他卻都假裝沒看見,如果說剛才是懷疑,那現在就是肯定了,果然,她聽到顧餘生說:「謹言,到爸爸身邊來。」
顧謹言撓了撓耳根,對顧餘生突然和藹的神色有些緊張,看了看莫安笙,但還是蹭了過去。
父子倆坐在一塊,一大一小的表情有些相像。
賀燁跟顧唯一坐在一起,但視線卻停留在顧餘生的臉上,他的五官立體,輪廓清晰,常年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讓人敬畏三尺,這樣的人,真的很難想象會有女人願意嫁給他。
賀燁轉而看向靠在顧餘生身邊的顧謹言,也很難想象居然有了孩子,可這孩子的性子,卻偏偏和顧餘生很像。
不知道誰會受得了這父子倆。
賀燁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一臉忐忑的莫安笙身上,眸色漸深。
……
「有件事情,我考慮了很久,我覺得,是時候說出真相來了。」
顧耀明手裡的杯子輕輕一晃,下意識地看向顧首長和顧老太太。
顧首長哼哼著冷笑,對顧餘生說的話充滿了嘲諷之意,至於顧老太太正拉著莫安笙說著悄悄話。
顧餘生頓了頓,才說:「在這個家裡,我最對不起的人也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我的兒子謹言。」
顧謹言的小身板抖了三抖,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爸爸說這些話他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好虛偽!
賀燁端起水杯遮掩了嘴邊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莫安笙目不轉睛地盯著顧餘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偏偏他連瞟都不瞟自己一眼。
「當年我跟娉婷結婚幾年都沒有孩子,謹言就像是上天賜給我最珍貴的禮物,我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福分,有一天也能像其他男人牽著自己的孩子送他去上學,看著他一天天的長大。」
顧謹言一張小臉都憋紅了,聽不下去了。
顧首長輕蔑的看了他一眼。
顧老太太摸了把辛酸淚,眼圈紅紅地,沒想到這個小兒子總算開竅了!
至於莫安笙,聽顧餘生句句不離顧謹言,心頭一緊,立刻就確定他想宣布的是什麼。
是謹言的身世。
望著一臉不諳天真的顧謹言,此刻還眨巴著大眼睛瞅著顧餘生,莫安笙無法接受讓顧謹言知道自己是一個代孕母親生下的孩子,這個事實她接受的都苦難,更何況是他呢。
她剛要站起來阻止顧餘生,他已經對傭人開口:「帶謹言上樓去洗澡,洗的細緻點」
一邊的賀燁微皺眉頭,忽然也不懂顧餘生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像是察覺了賀燁審度的目光,顧餘生也望過來,抿著薄唇沖他點點頭。
顧首長已經不耐煩:「要說什麼趕緊說,打什麼官腔。」
顧餘生低頭對顧謹言道,「謹言,和保姆上樓去洗漱去。」
顧謹言剛要拒絕,看到顧餘生深邃的眸子里暗藏警告,小傢伙縮了縮脖子,任由保姆牽著她的手上樓去了。
莫安笙看著小傢伙消失在轉角的背影,雙手攥的緊緊的,她知道接下來顧餘生就會說出那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真相了,她很怕,怕說出來之後的後果是她不能承受的,可現在,她也知道,她根本阻止不了顧餘生。
「其實……謹言不是我跟娉婷的兒子。」
客廳死一般的沉寂,大概幾秒鐘后,一隻小茶杯迎面朝顧餘生砸過來。
「混賬東西!我就知道從你那張嘴裡說不出好話!」
顧首長氣急敗壞,額際脖頸處都青筋突起,顧老太太嚇得連忙過去安撫,一邊扭頭對顧餘生道:「餘生,你是不是喝醉了,說什麼糊話呢,謹言不是你的孩子還能是誰的?要是謹言聽到該怎麼辦?」
「謹言是我的孩子,但不是宋娉婷的兒子。」
顧首長拿起茶几上的茶盤扔了過去:「你還敢說!」
莫安笙看得膽戰心驚,顧首長一張臉都被氣紅了,老爺子有高血壓,顧耀明已經從樓上拿了葯下來,和著溫開水送到顧首長跟前,顧首長吹鬍子瞪眼地看著顧耀明:「你也知道這事?」
不然送葯怎麼送得這麼及時?簡直是隨時準備著!
顧耀明沒反駁,顧首長氣得直翻白眼,顧老太太嚇得不輕:「老爺子老爺子!」
顧首長奪過顧耀明手裡的水杯,狠准快地朝顧餘生砸去,這一次顧餘生沒有躲,開水灑在他的西裝上,濕了一大塊,水杯砸到他的額頭后啪嗒一聲落地,碎成了玻璃渣,滲著幾縷血絲。
顧首長顯然沒想到會真的砸中顧餘生,一時間愣在那裡。
莫安笙看到顧餘生的額頭流血了,雙手攥緊沙發,卻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摻和只會讓事情越來越亂。
顧唯一也被驚嚇到了,她是聽錯了么,怎麼回事,那小霸王居然不是娉婷姐姐的!
她轉頭去跟賀燁說話,卻發現賀燁目光沉沉地盯著顧餘生:「賀燁……」
「砸完了?」顧餘生連額頭的傷口都不顧,靜靜地望著對面氣壞了的顧首長,「那我繼續說。」
「說什麼?你還想說什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顧首長咬牙切齒,恨不得拿槍斃了這個逆子!
從小就知道他是個禍害,現在連這種在外面搞女人的事情都做出來了!要是傳出去,以後讓他怎麼在軍區大院抬起頭來?還有黎城宋家那裡。
顧首長努力平息著怒火:「那娉婷是怎麼過世的?」
「生產孩子的時候大出血,難產死的。」
顧老太太眼淚已經掉下來,怎麼會這樣呢?她最最疼愛的孫子怎麼會是私生子?
「你也說娉婷是難產大出血死的,那她難產生下來的孩子怎麼不會是謹言,餘生,你知不知道你在亂說些什麼,這事情要是讓宋家知道了,你知道後果么…」
「你別說話!」顧首長厲聲喝止顧老太太!
原本溫馨和樂的客廳頓時變成硝煙瀰漫的戰場,木板地上的玻璃渣子遍地都是。
莫安笙看到有血滑過顧餘生的眉梢,他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不想再讓他一個人面對,莫安笙站了起來,幾乎是她起身的剎那,賀燁朝她望過來,有些事一旦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就會開始瘋狂的萌芽。
莫安笙剛要開口,門口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還有女人溫婉的聲音:「怎麼了?爸媽,出什麼事了?外面就聽到爸的聲音了。」
溫婉的女聲打破了一屋子僵持的氛圍,也引得正劍拔弩張的一群人循聲望過去。
包括剛剛站起身來的莫安笙。
門口玄關處,站著一個氣質十足的中年女人,利落的短髮齊肩,發尾修的整齊,眉毛精緻,膚色白皙,哪怕已經年過四十,臉上依舊找不到歲月銘刻下的痕迹。
莫安笙轉過頭看到門口女人時,瞳孔皺縮,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怎麼會,如果說上次見到楊妙斕,她誤認為是錯覺,是視線晃眼的話,那麼今天,她是徹徹底底的清楚看清了她,她長得真的跟母親極其的相似,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唯一的不同就是林莉因為身體不好,看著年級比她大了許多。
為什麼,她跟母親長得那麼相似,母親從未提過她有什麼兄弟姐妹啊。、
……
楊妙斕回家之前特意去禮品專賣店帶了一份禮物,算是給今天顧餘生相親對象的見面禮。
她剛下車就聽到顧首長憤怒的吼聲,還有玻璃砸到地上的破裂聲,急匆匆地進門就看到這番情形。
「怎麼了?爸媽,出什麼事了?外面就聽到爸的聲音了。」
楊妙斕來不及換鞋就進了屋,腳邊是一塊玻璃碎片,上面還有血跡。
瞧見顧首長一臉怒氣、捂著胸口,剛想過去安撫,結果就察覺到旁邊有兩道視線定在自己身上。
楊妙斕轉頭和莫安笙的視線對上,腳步也不由地一滯,臉上的神情微微變色。
……
「餘生,你剛才說的,都是玩笑話對不對?」顧老太太雖沒顧首長那樣氣憤,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說完希冀地看著顧餘生,希望他能順著她的話點頭,然後告訴他們他只是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但顯然現實總是不盡人意的。
顧餘生面對顧老太太懇切的眼神紋絲不動:「你們要是不信,我手上還有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混賬東西!」顧首長氣的呼吸不順,捂著胸口指著顧餘生的鼻子罵。
顧耀明扶住顧首長的肩膀,給他順著氣:「爸,有話好好說,也許餘生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苦衷?他有什麼苦衷!」顧首長高聲喝道,滿是失望和氣憤:「他跟外面的狐狸精連孩子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