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親子鑒定書作為你的新年禮物
「這雞也是家養的，真是肉質最好的時候，我就想著給嬸娘補補身子最好了。」王大成把老母雞往莫安笙面前一送，被綁著的雞頓時亂竄起來。
莫安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這雞也是斷然不能收的，剛要回絕，一聲稚嫩的童音突然在旁邊響起，聲音洪亮：「咱們家不要你的雞！」
王大成的手一抖，莫安笙也被這突然的喝聲驚到，顧謹言已經飛快的跑跳到她的跟前，指著王大成義憤填膺地說著，「最近電視新聞里都說了禽流感很嚴重，不能吃雞肉喝雞湯的？你說你是不是想害我們好跟安安獨處！哼，我告訴你，你不會得逞的！」
王大成的心思被小孩子戳破，面上是又尷尬又氣惱，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洗好了嗎？」一道低啞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沉穩安定。
顧謹言高興地叫出來：「爸爸，你來了！」小傢伙生頓時生出一種同仇敵愾的激動情緒來。
顧餘生走過來，莫安笙稍稍撇開頭不看他，倒是王大成眯著眼打量著他，跟身高腿長的顧餘生比起來，他不僅在個頭上矮了他一截，就連氣勢，都足足被人壓了一頭，至於長相……王大成覺得莫安笙不是個膚淺的人。
顧餘生沖他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莫安笙：「你有沒有把我扔在房間的內.褲洗了？」
莫安笙沒想到他會這麼大庭廣眾說出來，臉頰一陣發熱：「你胡說什麼！」
顧餘生斜了眼王大成，心裡冷哼一聲，面上卻無波無痕，語氣平淡，「這種事情有什麼害羞的，我們本來就……？」
他一語雙關的話令莫安笙的心跳抑制不住地狂跳，臉頰通紅，二話不說就端起洗好的床單跟衣服轉身走。顧餘生原本就是在家門口看到王大成在勾搭她才過來的，見她走了自然也不作停留。
顧謹言立刻樂呵呵地跟上，沒忘回頭對還愣在那的王大成用口型說：「安安，是我的，你別想搶走！」莫安笙把臉盆往院子里一放，就進了房間重重地關上門。
很快，院子里就響起顧謹言清脆高興的童音，哄得林莉笑聲不斷。
莫安笙覺得他們父子是故意的，她素來臉皮薄，那樣露骨的話顧餘生當著外人的面說出來，以後大家知道他不是她的老公，如果她將來又找對象或是再婚讓街坊鄰居怎麼看她？
再婚？這個念頭冒出來后，莫安笙有片刻的怔忪。
房門被啪啪啪的使勁拍著，顧謹言稚嫩的聲音傳來，「安安，你要吃玉米么？」
莫安笙突然想到自己還沒吃藥，於是立刻拿了錢包，出門時看到桌上的手機，看了看，確定沒簡訊電話才放進包里，然後拉開門，就瞧見顧謹言捧著一截玉米眼巴巴地仰頭看著她：「安安，你真的不吃嗎？」
看著他那副萌態十足的小臉蛋，莫安笙怎麼也對他發不起火來，「謹言，你吃吧，老師有事要出去一下。」
「安安你去哪兒啊？」顧謹言緊緊地跟在她後面，「我陪你去好不好？」
莫安笙剛張嘴，眼尾餘光瞟到顧餘生從廚房出來，立刻站直身，「你乖乖呆在家裡，我馬上就回來。」
顧謹言目送莫安笙出院門，小牙齒狠狠咬了口玉米，歪頭瞅著顧餘生：「對了，爸爸，昨天晚上你跟安安去哪裡了，我睡覺前都沒看到你們？」
顧餘生進了莫安笙的屋子，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顧謹言跟進來，追著問不停。
「爸爸，所以你昨晚到底去哪裡了啊？」
「嬸嬸怎麼跟你說的？」
顧謹言在顧餘生旁邊坐下：「嬸嬸說安安喝酒很多了不舒服了，你送她去醫院了，爸爸，你先回答我！」
顧餘生隨口敷衍：「她不是告訴你了嗎？」
顧謹言把玉米往茶几上一放，一本正經地看著顧餘生：「爸爸，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孩子看啊。」
「嗯，我知道，你快五歲了。」顧餘生的眼睛一直看著電腦屏幕。
「爸爸，我想了想，我還是不甘心呢，既然我們都喜歡安安，那就公平競爭吧！」
顧餘生瞟了他一眼，顧謹言感覺自己被輕視了，「爸爸，奶奶說斜眼看人是不尊重的別人的表現！」
說著，他也不打算再跟顧餘生繼續聊下去，跳下沙發就跑進了裡面，過了會兒拿著個大書包出來。
顧餘生看他坐在旁邊又是掏出彩紙，又是拿齣兒童剪刀，紙張鋪的桌子上都是，尤其是小傢伙還不停地哼著不成曲調的歌曲，嚴重妨礙了他的工作：「你在做什麼？」
「我要做個新年禮物送給安安。」顧謹言得意地說，「我最近學會了剪水果，我要送好多水果給安安。」
顧餘生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一接起就是顧家老太太擔憂焦急的聲音：「餘生啊，不是媽說你，你說你大過年的，帶著孩子去度什麼假啊？還跑那麼遠，宋家那邊臉色可難看了，說要來接謹言去那兒過新年！」
顧餘生看了眼旁邊專心致志剪著彩紙的兒子，「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說。」
「謹言畢竟是人家外孫子，」老太太嘆了口氣：「於情於理，他們想見孩子，我們也不好阻攔啊。」
……
莫安笙去了市裡的藥店，直到把葯咽下去，她一顆煩躁的心才稍稍安穩了些許。
想起顧餘生用的那幾條毛巾牙刷牙杯，莫安笙想也不想的就去了隔壁超市，買好出來卻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賀燁，這裡！」腳步一滯，幾乎一抬頭就看到了顧唯一，因為長得相似所以無法去忽略。
莫安笙下意識地往旁邊的隔板后躲了躲。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躲，為什麼會怕被他們看到，她厭惡這樣輕易被左右心情的自己，卻控制不了那份如鯁在喉的難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商場的，腦海里還有賀燁跟顧唯一相攜而去的背影。
等他們進去了隔壁的店鋪，莫安笙剛出來，冷不防被人一撞，手裡的東西狼狽地灑了一地。
「賀燁，怎麼了？」顧唯一看著突然轉身的賀燁。
莫安笙蹲下來撿東西，沒有刻意迴避，卻也沒有上前跟他們熱絡地打招呼。
賀燁望著蹲在不遠處低頭拾東西的身影，神色有些怪異，顧唯一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瞧見一個背影，嘟了嘟小嘴，不滿地晃了晃他的手臂，「不就是有人東西掉在地上了么，有什麼好看的！」
顧唯一正試著衣服呢，剛準備問問他的意見，就見賀燁從沙發上坐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顧唯一個怔然，然而一個濕熱的吻已經落在她的額頭，「我馬上就回來。」
待她回過神，賀燁已經沒了人影，她下意識的想跟著出去，擱在茶几上的手機卻響了，她看了眼屏幕，只好坐回去，接起電話喊人時帶了幾分不滿：「媽媽，你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
那邊是溫柔清婉的女聲，含了笑意：「哎，媽媽這麼快就在女兒心裡沒地位了么？」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唯一往外面張望了幾下，沒看到要找的人，「媽媽你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對方剛說了一句，聽筒里就傳來一聲「等一下」，隔得有些遠，「不跟你說了，有人在喊我，記得代我向你爺爺奶奶問好，我大概再十天才能回國。」說著，那邊就掛了電話。
賀燁從店鋪里跑出來，額角青筋脹痛，心情極為煩躁，在剛剛顧唯一站著的地方前前後後掃視了好幾眼，卻沒找到他想找的人，他怔怔地看著前方的公交站牌，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找她，也不知道找到后又能說些什麼，就像昨晚上一樣，他開車去了她所在的鎮上，在車上坐了一晚上，甚至不敢下車去敲她家的門，他有些害怕，聽到她絕情冷酷的話語。
莫安笙坐在公交車上，有點昏昏欲睡。
公交車一個急剎車，莫安笙一頭差點撞到前面的座椅，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她到站下了車，腦海里還殘留著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走到家門口時依舊憂心忡忡，還沒推門，門就被自動開了一條縫，一顆小腦袋從裡面鑽出來。
「安安，你回來了呀？」顧謹言笑眯眯地，拉了她就往裡走，「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莫安笙強行打起精神，「什麼禮物？」
顧謹言把她拉進房間，然後從茶几上拿了一堆的水果剪紙圖案，遞給她：「安安，你喜歡這個新年禮物么。」
莫安笙抱住了他，「老師很喜歡，謝謝你謹言。」
顧謹言有些害羞，舉著剪紙，「安安，你喜歡就好！」
莫安笙剛想拿過來好好保存，一抬頭卻看到了不知何時立在門口的顧餘生，她立刻放開顧謹言站起來，顧餘生已經開口：「謹言，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你老師說。」
顧餘生的語氣太過嚴肅，令莫安笙心裡有些沒底，想要喚住顧謹言，他卻已經跑出去了。
當房門「哐當」一聲關上時，莫安笙的心跳頓了頓，耳邊是顧餘生譏誚的聲音：「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你想跟我說什麼？」莫安笙有些不自在地問。
顧餘生在沙發坐下，把一個文件袋隨手丟在茶几上，抬眸看著她：「我也想送你一份新年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