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吃避孕藥幹什麼，又不是沒生過孩子
賀燁手心有些發汗，卻緊握著方向盤，整個人明顯的心不在焉，他猛地剎車朝後看去，卻沒看到任何車子。
可剛剛那輛車子副駕駛座車窗降下時露出的那雙亮閃的眸子……
後面的轎車持續鳴笛聲驚醒了他，他立刻把車開到停車場車位，手機就響了。
賀燁拿出房卡，還沒往門把的感應器上放，房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他一抬頭就看到顧唯一站在門口雙手環胸氣鼓鼓地瞪著他，也不說話，只是瞪著他，大概過了幾分鐘，才轉身進去了。
賀燁沒有去安撫她，關了門走到沙發上坐下，把車鑰匙丟一旁，揉著眉心，神情有點煩躁。
顧唯一在床上坐了許久，都不見賀燁來哄她陪她，心裡更委屈了，她轉過身，看到他一臉倦態，癟了癟嘴，走到他的身邊坐下，想要質問的話都變成了關心，「賀燁，你是不是很累啊？」
賀燁轉頭看著身側的顧唯一，她的雙手搭在他的腿上，漂亮的大眼睛溢滿了擔心。
「這邊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你非得過年了趕過來？」
顧唯一提及這個心裡就不高興了，「我們不是說好要去見我家人的么？」
「生意上的事情，必須得及時處理。「賀燁倒了杯水喝，不想多說這個話題。
「那你昨晚，都在哪裡睡覺的？你一晚上都沒回來。」顧唯一將信將疑地打量著他。
賀燁捏了捏她的小手，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你想讓我睡在哪裡？」
「不正經，我在好好問你話呢！」
顧唯一臉一陣臊紅，羞惱地想甩開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摟住，坐在了他的腿上，她唇角微微上揚，摟過他的脖子，「我已經跟我家人解釋過了，他說沒關係，找個時間再去家裡吃頓飯就好了。」
賀燁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握緊她柔軟的手心，閉上眼靠在她的身上，「借我靠一會兒。」
……
黑色在通往鎮子的路口拐彎時，莫安笙突然轉頭對顧餘生說：「在路旁邊停一下。」
顧餘生側頭看了她一眼。
莫安笙見他沒踩剎車，忍不住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我要買個東西，不會耽誤很久的。」
顧餘生掃了眼自己胳臂彎上那隻粉嫩的雙手，抿著薄唇，但車子很快就停靠在路邊。
莫安笙開門下車時才想起自己沒帶錢包，轉回頭，「能不能借我二十塊錢？」
一隻男士皮夾直接丟過來。
莫安笙從裡面拿了一張二十塊的紙幣，下車朝著路邊一家藥店跑去，很快就回來了，手裡多了一瓶純凈水，坐回副駕駛座上，邊系安全帶邊說：「開車吧。」
顧餘生不由多看了她兩眼，「身體不舒服？」
「沒有。」莫安笙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盒葯，顧餘生在看到藥名時冷聲質問：「你買這個做什麼？」
莫安笙買的不是別的，正是一盒避孕藥。
她沒理會顧餘生陰沉的臉色，開了純凈水瓶蓋，喝了一口，剛要把葯吞下去，橫過來的一隻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擰著眉看他，顧餘生拿走她的葯，把車窗降下直接往外丟。
「你幹嘛！」莫安笙因為他蠻不講理的舉動而生氣。
顧餘生綳著一張臉，也不看她，發動車子駛進了車流里。
莫安笙越想越氣，靠在座位上，眼圈有些暖，車子停在十字路口時，她伸手就要去開車門。
「啪嗒」一聲，在她握上門把時，轎車車門全都反鎖了。
她驀地回過頭，氣惱地看目不斜視地盯著前面路況的男人：「你究竟想怎麼樣？」
在紅燈變路燈時，他重新啟動轎車，對她的質問不置一詞。
「你又不做安全措施，如果出事了怎麼辦？難道你想讓我給你生孩子嗎？」話出了口，莫安笙自己一愣。
隨即覺得可笑，還沒自嘲地勾起唇角，耳邊卻響起他冷漠的聲音：「給我生孩子怎麼啦？又不是沒生過。」
莫安笙詫異地望著他嚴峻的側臉，隨之而來的是被人羞辱的委屈跟惱意，顧餘生後半句被她理解為他在諷刺她以前給別人生活孩子，她別開頭看向車外，鼻子泛酸，忍不住紅了眼圈。
……
回到鎮上，車一停下，莫安笙就推開車門下去，看都沒看旁邊的男人一眼。
顧餘生解安全帶的動作一頓，抬眸望著她氣沖衝下去的身影，沒有當即就追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院子，一陣奶聲奶氣的嚷嚷聲從莫安笙的房間里傳出來：「啊啊啊！」
莫安笙忙推開門跑進去，只見顧謹言光著屁股站在床頭，被子掀開著，床單上濕了一大塊，床下還有一條濕噠噠的內.褲，小傢伙表情獃獃的，看到莫安笙時一雙小手立刻擋住了小鳥兒。
顧餘生緊跟著莫安笙進來，他的個子太高，差點要頂到門的上框。
顧謹言一看到他，尤其是發現顧餘生冷著臉，嚇得連小鳥都不捂了，一邊喊著嬸嬸一邊跳下床拔腿就跑出房間。
莫安笙透過窗戶瞧著光溜溜著屁股滿院子跑的孩子，又氣又好笑，轉身想出去卻發現多了一道人肉牆壁。
他一動不動，就那樣擋在門口，莫安笙也不抬頭，僵持了會兒，側身從門縫間擠了出去。
莫安笙打了一盆熱水，先替顧謹言擦洗了一下身子，然後換上新買的褲子。
小傢伙靠在她懷裡紅著一張粉嫩嫩的小臉，抓耳撓腮地解釋：「安安，我剛剛睡覺的時候還以為我清醒著呢，還準備去上廁所呢，結果……」
兩人正說著，顧餘生從莫安笙的房間出來，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顧謹言瞧見他下意識往莫安笙身後躲，然後又露出半個腦袋來，一雙眼怕怕地瞅著顧餘生。林莉在廚房裡喊他去喝雜糧粥，顧謹言二話不說立刻溜進去，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院子里只剩下兩個人崛。
莫安笙臉上沒了跟剛才顧謹言說話時的笑容，倒了腳盆里的水就進了房間收拾。
……
顧謹言坐在板凳上，小手抓著碗頭幾乎埋在碗里喝著，看到顧餘生進來提防地喊了聲，「爸爸早。」
喊完，又怯怯地盯著顧餘生，一雙小肉爪捧著粥碗，準備情況一不對頭就端著碗跑路。
顧餘生瞧見顧謹言縮脖子就嫌棄他這副賊頭賊腦的模樣，也不知道隨了誰，一皺眉，剛想拎出去好好訓一訓他，去被林莉喊住：「小顧啊，安笙的手機昨晚響了好幾次。」
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我也不知道是誰，不方便接聽，你拿出去給安笙，可能人家有急事找她。」
從廚房出來，顧餘生解鎖了手機，有幾個未接電話和一條簡訊，都是同個號碼。
他透過房間窗戶看到莫安笙換了一身極為普通的棉衣套裝，正在鋪床單，長發隨便繞了一個圈盤起在腦後，泄露下幾縷髮絲，膚質白皙光滑，金色的陽光落在她的身側，怎麼看她都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如果說之前他對她只是有身體上的佔有慾，那麼這一刻，顧餘生覺得自己身體里有樣東西在變化。
他點開了手機里簡訊，只有短短几個字：「我在鎮子上的公交站，有話跟你說。」
簡訊時間是在所有未接來電之後。
憑男人的直覺，幾乎不用多想，他就知道這是誰發來的。
顧餘生在通訊錄里翻了一遍，果然，惟獨沒有「賀燁」三個字。
他抬頭看向還在屋子裡忙碌的女人，壓在心底的氣又來了，那滋味比他小時候被人搶走了心愛的跑車還要給人倒貼遙控器來的膈應。
顧餘生刪了所有未接來電記錄，在刪簡訊之前先決定回一條過去。
「我現在已經找到了戀愛的感覺，我想和他長久發展，不要再來打擾我。」
覺得意思表達還不夠堅定，他把前半句話刪改了幾遍，最後才確定，發過去的內容是：「我現在已經有了想給他洗一輩子內.褲的男人，他也對我很好很愛護我，所以不要再來打擾我。」
剛顯示發送成功，他立刻把這個手機號拉進了黑名單，繼而刪除了簡訊記錄。
……
顧謹言已經跟周邊鄰居的幾個孩子混熟，幾乎是瘋了似的撒野到處跑，莫安笙一邊洗衣服一邊顧看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莫安笙長得好看，平日里的熊孩子在她面前都變得十分乖巧，嘴甜地喊她姐姐，還時不時偷瞧她，甚至有孩子打趣顧謹言：「顧謹言，你其實是姐姐流落在外的弟弟吧？你看你們長得多像呀！」
顧謹言翻了個白眼，耳根子卻紅了，最後偷瞄了眼莫安笙，嘀咕：「這可是我將來的媳婦兒……」
莫安笙只當這些孩子開玩笑，沒往心裡去。當王大成拎著一隻老母雞過來，莫安笙有些頭疼，雖然他昨天最後問出的那句話被她否認了，但不知為什麼，現在再瞧見他，心裡說不上來的彆扭。
她別開臉假裝沒看到他，王大成卻已經害羞地站在她的身後：「安笙筱筱。」
「大成哥。」莫安笙只好轉過身，「你找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