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莫安笙出事進警察局了
半夜，外面開始颳起了狂風，緊接著漫天大雨嘩啦啦的下了起來，伴隨著電閃雷鳴，莫安笙睡得很不踏實，額頭的髮絲被汗水浸濕。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有自己跟賀燁結婚的畫面，有兩人漸行漸遠的畫面，也有她躺在產房裡艱難生產的畫面，雷聲轟隆一聲巨響，將她從夢魘里撤離。
半醒半睡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有輕柔的觸感，很小心謹慎，床邊像是坐了人，有淡淡的陰影落在她的身上，直到第二聲巨雷響起來，她才徹底清醒過來，隨即，房間的燈被打開。
「是不是被嚇到了？」賀燁坐在她的床邊，眸子里全是關心，他抽了張紙巾給她擦汗。
莫安笙避開他的手，自己拿過紙巾，聲音因為驟醒而微微沙啞，「你怎麼在這裡？」
「經過你房間的時候聽到你的聲音，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結果你只是在說夢話。」
莫安笙發現賀燁還穿著下午的衣服，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
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奏響著章節。
「我沒事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莫安笙淡淡地下逐客令。
賀燁喉頭一動，卻沒有當即起身，他耷拉著眼皮，視線落在她穿著的淡粉色睡衣上，片刻后才起身出去。
莫安笙轉頭望著合上的房間，靠在床頭閉上了雙眼。
……
賀燁從莫安笙的卧室出來，沒回房間，而是去了書房。
書房裡開著燈，顯然他剛才就是從這裡出去的。
他坐在椅子上鬆開領帶，辦公桌的抽屜還開著，前幾天擱在裡面的東西已經不在了。
……
第二天是周末，莫安笙早早地起來就拿了昨晚臨睡前收拾的行李準備離開賀家老宅。
「安笙，你真的不再住幾天了嗎？」裴老太太依依不捨，反倒是賀夫人心情很好的坐在一旁修手指。
莫安笙搖頭：「喬好明天就回來了，我正好回去晒晒被子。」
雨後的天氣格外晴朗，空氣也很清新。
喬好其實還要過幾天才回來，她現在這麼說無非是想有一個合適的離開借口。
賀老太太也知道她在這裡住的不舒服，不再勉強她，看到賀燁從樓上下來，說：「安笙要回去了，你開車送她回去。」
……
早上七八點，是早高峰期。
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下等紅燈，莫安笙看著窗外，他們一路上就沒交談過。
賀燁眼睛看著前面的路況，話卻是對她說的，「你還在少年宮兼職嗎？」
「嗯，我需要這份工作。」
「龍騰那邊剛好缺一位主管，我明天給那邊打個電話，你去那邊吧。」
龍騰是北城地產的分公司，開在離北城車城兩個小時的京市。
莫安笙沒轉回頭，依然看著窗外路邊的樹，「不用了，我已經在網上投了簡歷，很快就會有回復了。」
他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緊了緊，「莫安笙，你有必要跟我算得那麼清楚么？」
莫安笙微微勾起的唇邊，眉梢帶著自嘲，「我不想再欠別人。」尤其是賀家。
就因為賀勁松資助了她，給她母親治病，她都用了十幾年來還債，怎麼還敢再要這份人情？
賀燁不再說話，只是開車的時候有些許失神，眼看就要開過小區，莫安笙忙提醒，「到了！」
停車的時候，車子還撞到了停車位後面的樹上，莫安笙忍不住看向他，「你沒事吧？」
「沒事。」賀燁望著她，聲音乾澀，有些語無倫次，「到了嗎？」
莫安笙下了車，關上車門前，想了想她又對他囑咐了一句：「你路上開車當心點吧。」
賀燁點點頭，莫安笙不知道他的手心滲出了汗。
……
莫安笙把行李擱在客廳，看著滿室的陽光灑在地上，想了想去了少年宮。
上課的時候，看到第一排空著的作為，莫安笙想起顧謹言昨晚沒給自己打電話。
下課後，莫安笙一回到辦公室就給他打了個電話。顧謹言接到莫安笙電話時，正愁眉苦臉地躺在床上，看著一副虛弱還病怏怏的樣子。
陳媽給他端來早飯也不吃，也沒上少年宮去，最後還是被顧餘生強行從床上扯起來，像個提線木偶任由顧餘生拎著衣領去餐廳喝了杯牛奶，然後又開始裝死，無聲地表達自己的委屈。
等顧餘生去上班后，顧謹言又鑽回到被窩裡，開始跟王小二哭訴。
此刻聽到莫安笙溫柔的聲音，顧謹言兩眼一紅，聲音情真意切：「安安！」
莫安笙聽出他的委屈，「怎麼了？」
顧謹言的眼淚珠子直接蹦出來，用手背一把抹去：「安安，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還會對我好嗎？」
莫安笙聽了這話，莫名地心酸：「當然，謹言，你怎麼了，告訴老師好不好？」
顧謹言趴在在床上，拿著手機，枕在小黃人枕頭上，絮絮叨叨的說著：「安安，我真的很喜歡你，真的真的。」
「我也一樣，很喜歡很喜歡謹言。」莫安笙心裡軟軟地，又酸又甜，說不清道不明，她想起自己放在家裡的禮物，「你傍晚今天晚上有空嗎？我前幾天給你買了漏掉的生日禮物，一直沒時間送給你……」
「有空有空！」顧謹言瞬間恢復了精神，從床上一竄而起，「真給我買了禮物嗎？」
莫安笙笑著「嗯」了一聲，因為他歡快的聲音也跟著頓時好了心情。
跟莫安笙約好在上次的廣場前見面，顧謹言掛了電話，又軟趴趴地倒回床上。
他側躺，兩條小腿夾著被子，真的要把安安讓給爸爸嗎？可是他好捨不得怎麼辦呢？
……
跟小傢伙通了電話，莫安笙的心情明顯的愉悅起來。
「莫老師這麼開心，是晚上要跟男朋友去約會嗎？」趙老師打趣著。
莫安笙腦海里浮現出顧謹言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忍不住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呀，很帥氣的小男朋友。」
下了班，莫安笙也沒在外面逗留，直接回了家去拿給顧謹言的禮物。
剛到公寓樓下，就看到賀老太太穿著一身的棉服拎著一個保溫桶等在樓下。
「回來了？這是你最愛吃的腌鹹菜，奶奶特意讓保姆做了給你送過來的。」
莫安笙扶著賀老太太上了樓，打開公寓門又給賀老太太拿了雙拖鞋，自己去廚房給她倒了杯開水。
「這是……」賀老太太剛在沙發坐下，就看到茶几上的那個可愛的項鏈。
莫安笙放下水杯：「我一個學生最近過生日，下午約好晚點給他送過去。」
賀老太太並沒往深處想，喝著水和她說著些平常事情，倒是沒再提賀燁了，賀老太太正在講她之前的老戰友家的婆媳關係多糟糕，就聽到門上傳來快速的敲擊聲音。
她走過去開門，門一打開，莫安笙有些驚訝，因為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正站在外面。
「請問這裡是莫安笙的家嗎？」其中一個警察問道。
莫安笙點頭，「我就是，你們……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北城公安局的，京市那邊跟我們聯繫，說你跟幾年前工人跳樓事故有關係，所以希望你跟我們走一趟。」
莫安笙聽得雲里霧裡，「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兩位警察對視一眼，然後由一人開口：「兩年前，北城地產的樓盤在那裡開發，卻因為投資商惡意欠費而導致工人討債無望，有十幾個工人在頂樓鬧.事無果拿不到工資被逼跳樓，可這件事情，卻被有意壓了下來，被當成一起意外事故處理的。」
莫安笙的大腦瞬間變得空白，但她還是故作鎮定，「那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剛反問完，就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的腦海里緩緩形成。
屋裡面的賀老太太已經聽到動靜已經走了出來：「安笙，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警察同志……怎麼來家裡了？」
「如果我們之前的調查沒錯，」警察頓了頓，才說：「那件事情，你是主要負責人。」
「所以呢？」莫安笙指甲嵌進手心肉里，唇瓣輕輕顫抖著，手被在身後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們。
「所以莫小姐，你需要跟我們走一趟了。」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賀老太太也算是看出了點苗頭，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攔在警察面前，不肯讓他們帶走她，「我家安笙從小就乖巧懂事，怎麼會做出違法犯罪的事情來？」
莫安笙臉色蒼白，有些晃神，聽到賀老太太維護自己的話語，眼裡的失望卻越來越大。
她抬頭看向兩位警察，「我跟你們回去。」
……
賀燁接到賀老太太的電話的時候，正站在北城地產的總裁辦公室大落地窗前，他靜靜地看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在他眼裡，渺小的可憐。
「小燁啊，警察把安笙帶走了，你快點帶律師去警局問問什麼情況，把她接出來，她一個女孩子待在那種地方會害怕的。」
其實在賀老太太的電話前，他剛接了童森的電話，童森只告訴他了四個字：「事情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