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絕對不會和她離婚的
如果她還是個處的話，現如今賀燁還會這般對她么？
這個問題，總是會在夜深人靜時困擾著她，她一直想不停地想，每每想到，一顆心就揪起地疼。
也許她構畫的那些藍圖會實現，也許多年之後他們會因為愛情的漸漸消散而分開，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是現在的境況。
——
「嘶——」藥水浸透在傷口上，莫如慧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急診室的門被推開，賀燁拿著手機走了進來。
莫如慧一看到他，眼淚立刻淌了下來，看著尤其惹人憐愛，她喃喃地看著賀燁冷酷的臉道：「姐夫……」
賀燁斜睨了她一眼，神色冷淡地跟醫生詢問了情況，然後才走到她跟前。
「醫生說沒有大礙，你要麼再在醫院住一晚，要麼自己打車回去吧。」
賀燁說完，轉身拿起大衣就要離開。
莫如慧一聽，心一驚，怎麼回事，賀燁怎麼會是這種反應，他不該是，好好的在這裡陪她然後一起回去么，怎麼，這麼冷淡。
顧不上手疼，她急忙拉住了賀燁，從身後抱住他：「姐夫，你怎麼了？在這裡陪我吧。」
賀燁一下子就將圈住他腰身的手扒開，絲毫不顧莫如慧受傷的手。
莫如慧疼的齜牙咧嘴，掌心因為按壓痛楚加倍，忍不住叫了出來，她看著被血液浸濕的紗布，看著賀燁委屈又不可置信：「姐夫……」
「誰讓你去那裡的，我記得我沒說過？」賀燁的聲音彷彿極寒之地颳得冷風，冷的讓莫如慧身子抖了抖。
「姐夫，我……我就是經過那兒，恰好今天又是大衛的生日，所以我，我就過去了……」
賀燁冷嘲地勾起嘴角：「真是這樣？」
莫如慧忙點頭，「我真的不知道表姐也在那裡，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過去的。」
見賀燁視線依舊冰冷，她更心慌了，語無倫次地解釋道：「姐夫，這次真的不關我的事情，我只是和表姐打個招呼，她那個朋友就，你也看到了，是她們先動手的……」
莫如慧半蹲著，靠在賀燁退邊，雙手緊緊圈著賀燁的小腿，臉上梨花帶雨的。
「姐夫，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以後我都聽你的，真的，我也不會再在表姐面前出現，惹她不高興了。」
賀燁聽完，臉色更黑，毫不留情的直接將莫如慧踢倒在地，直踹她的胸口，「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竟然還真的跑去她面前耀武揚威了……」
莫如慧嚇得低聲抽泣，卻不敢在賀燁面前發出聲音。
「還有，如果再讓發現你主動跑到她的跟前，你應該明白你的下場是什麼了。」
莫如慧縮了縮脖子，不敢造次。
……
賀燁回到車裡，沒有開走，而是點上了一根煙夾在指間，煙霧繚繞，一下子就將密閉的車廂充滿，他只是靜靜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很久，他才將車窗打開。
大衣里的手機響起，他猛地坐直身子拿起一看，待看清上面的名字時，又仰頭靠回了椅背上。
直到電話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他才按下接通建，淡淡地叫了一聲：「奶奶。」
「秘書說你出差回來了？」
「嗯。」
「那安笙呢？」
長久的遲疑，賀老太太一聽果然又急了，「你說你是不是又跟別的女人在一塊兒，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賀燁閉上眼，沒有回答。
「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死不瞑目啊？」電話里傳來賀老太太大聲的責備：「你以前那麼喜歡安笙，終於娶回家了，你為什麼不好好對她，她哪裡比外面的那些女人差了，你如果還一直對安笙這麼愛理不理的……你們離婚吧，我不想她吃苦。」
賀燁驀地睜開眼，神情變得嚴峻，聲音變得冷硬：「奶奶，我不會離婚的。」
「你既然不願意離婚，又不要好好的做她的丈夫，這世上哪有這麼兩全的事情？」賀老太太嘆了口氣：「小燁，奶奶告訴你，你不好好珍惜安笙，遲早有一天，會有個人會好好珍惜她，我多說也無益，你聽得進去最好，回家和安笙好好過日子，外面的那些都給我斷了，聽不進去的話，你就放手，執著著幹什麼呢。」
……
從私人會所里出來，莫安笙讓喬好他們先回去，自己則是慢慢的在大街上走著。
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的想一想她跟賀燁之間的情況。
身後突然傳來小孩子叫喚她的聲音，忽遠忽近的。
莫安笙轉身朝後一看，卻發現沒人，當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準備收回視線時，卻看到隔著一條街一扇玻璃正使勁兒朝她揮著小手的顧謹言。
他今天倒是沒穿皮衣，而是一件長款的灰黑色的羽絨服，戴著一頂鴨舌帽，小臉兒埋在厚厚的圍巾里，一張臉可愛又粉嫩。
此刻他戴著厚厚手套的手正要推開門走出來，他身後跟著的保姆正小心的看護著他，小臉兒上洋溢著喜悅，大聲的叫著：「安安，安安。」
莫安笙看著街道上還有車在快速的開著，而那道小身影卻要穿過車流走過來，莫安笙捏了一把汗，心裡一慌，也不顧著車水馬龍的，直接穿過車道率先過去了。
她剛剛踏上對面的人行通道，懷裡就撲進來軟軟的身子。
「安安，安安，今天見到你真幸福。」
莫安笙低頭，蹲下身子，顧謹言那張稚嫩的軟乎乎的小臉立刻貼上了她冰冷的臉頰。
「安安，你的臉好冷哦。」
安安？莫安笙愣了愣神，看著顧謹言圓潤的眸子，半天才搞清楚原來叫的是自己。
「謹言，你應該叫我……」莫安笙話還沒說完，顧謹言就已經把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圍到了她的脖子上。
圍巾還只是孩子的尺寸，只能圍一圈兒，顧謹言將圍巾兩端紮好，小大人般的責怪道：「這麼冷的天還在街上亂逛，萬一生病了可怎麼辦！」
顧謹言說完，又把帶著手套的手貼在她的臉上，孩子身上總是很熱，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回溫了不少。
莫安笙看著顧謹言認真對待她的模樣，心裡一熱，眼眶慢慢泛紅。
連個小孩子都知道關心她，為什麼賀燁卻不懂。
「安安，你現在還冷嗎？」
顧謹言看著莫安笙泛酸而紅通的鼻頭，立刻著急起來了：「安安，是不是還很冷啊。」
莫安笙將顧謹言抱起來，看著他焦急的神色，唇角彎起：「我沒事兒哦，這是看到謹言這麼照顧老師，老師很感動。」
顧謹言鬆了一口氣，放鬆的抱住莫安笙的脖子：「那就好，我還以為安安太冷哭鼻子了呢！」
「不是，是謹言那麼熱心，老師高興的快要哭鼻子了。」
小傢伙撓了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耳根子隱隱發紅。
「小少爺，外面冷，不然我們進去裡面說話吧。」
莫安笙抬頭，只見一個身材略胖的婦人站在一旁，大概是照顧顧謹言的保姆。
「你好，我是照顧小少爺的陳媽，您是……」
莫安笙朝陳媽微笑，自我介紹著：「你好，我叫莫安笙，是謹言上的少年宮的老師。」
「哦，原來是您啊！」陳媽恍然大悟，拍了拍手，「我們家小少爺最近老是提起您！」
顧謹言的個性顧家一家老小都清楚，真是被養成了小霸王，老太太又寵的厲害，更是無法無天了，可最近些日子，卻是收斂了不少，常跟老太太說安安這個，安安那個，弄得老太太都好奇起「安安」到底是誰了。
不過這小傢伙嘴緊，硬是不說，老太太怎麼誘惑都不說，得虧得她照顧小少爺這些年，小少爺比較信任，總算是說了安安的身份，但陳媽沒想到啊，莫安笙竟是這般年輕啊。
一張未施粉黛的臉乾淨白皙，眉眼彎彎，眼神清透，眼裡帶著笑意，看著這笑容就會讓人心裡一暖。
陳媽心想難怪小少爺親近的很，她看著這張臉，也親切啊。
莫安笙聽陳媽說顧謹言經常提起自己，微微有些吃驚的看向顧謹言。
顧謹言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冷的，腦袋枕著她的肩膀，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莫老師，咱們進去說話吧，外面冷……」
「好。」
莫安笙抱著顧謹言進去了一家咖啡廳，給小傢伙點了一杯熱可可。
顧謹言捧著熱可可就不放手了，小嘴一吸一吸的，別提多可愛了。
「莫老師，天色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一個人在外面啊？」
莫安笙忙道：「今天陪著朋友吃飯，吃多了就想消消食。」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陳媽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不過一會兒就掛斷了電話。
陳媽看向不停地喝著熱可可的顧謹言，說道：「小少爺，天晚了老太太催著回家了，咱們回去吧。」
莫安笙也覺得顧謹言是該回去休息了，急忙說道：「那你們路上小心點，我也該回去了。」
顧謹言聽聞，立刻放下了手裡的可可，爬下椅子走到莫安笙身邊：「安安，我有車，我送你回家！」
陳媽也應和著，「是啊，莫老師，我們送你吧，你晚上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啊。」
莫安笙不知怎麼想起了顧餘生，想起了那個男人冷情的面孔，深邃的眸子，心裡一咯噔，「不用麻煩了吧。」
「莫老師，不麻煩不麻煩的。」
最終，拗不過陳媽和顧謹言的生拉硬拽，莫安笙還是坐進了車裡。
顧謹言坐在莫安笙身邊，不時的看著她，心裡有著疑惑卻不說，到後來終於忍不住試探著問道：「安安，你陪他吃完飯他怎麼不陪你散步啊，這樣可不是紳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