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愛情，真是令人費解
我拿起那張紙，發現那是一張DNA的檢驗報告。
朝惟辭要我的DNA報告做什麼？
我心中疑惑，他是想知道我的什麼信息，還是說，他早就懷疑我的生世……？
應該說是早就就知道了我的身世吧……
我將那頁紙翻轉過來，便看見了背面的日期，十二月十五號。
是我陪他去美國的時候……
可是，為什麼朝惟辭不告訴我呢？
我的頭忽然有些痛。
不管是有結果，或者是沒有結果，朝惟辭為什麼要瞞著我做這件事情呢？
「叮」的一聲，我的手機響了，我找把手中的報告放下，拿起手機一看是朝惟辭的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竟有幾分退縮，感覺就像是現在的這種距離，一個在電話那端，一個在電話這頭，接起電話，就感覺距離很近，但實際上卻是那麼的遙遠。
「怎麼了？」
我接起電話，忽得就覺得聲音有些乾澀。
「雨霏，我記得你那天說你想吃水蜜桃，我去買一些來？」
朝惟辭的聲音在電話裡帶著淺淺的笑意，清越好聽，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沒有做過的人一般。
「好。」
我有些茫然地應著，在得到朝惟辭的回答后便掛掉了電話，看著面前的報告，心中像是無比疲憊一般的沉重。
怔愣了片刻，我把那份報告放回了原來的地方，走出了房間門。
「雨霏？」
從樓上下來，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便看見朝惟辭正提著一袋什麼從樓下上來。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我看著朝惟辭，心中的情緒複雜，只能這樣開口。
「那段的路本來就不遠，開車就很快。」
朝惟辭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袋子里的水蜜桃走向了廚房，「今天有綿軟一些的水蜜桃，所以我就買了一些，我去給你洗一些來。」
看著朝惟辭忙忙碌碌的背影，像已經是老夫老妻的樣子，我竟然會對這種感覺產生恐懼。
身體，生活上已經習慣了朝惟辭的存在，就像戒不掉的毒一樣深入我的骨髓……
「看看好不好吃？」
嘴邊被遞上一塊嬌艷欲滴的水蜜桃，朝惟辭含笑著開口。
「好吃。」
我微怔，吃下那塊水蜜桃，汁液在我嘴裡迸濺出來，甜雖甜，卻是沒有太大的感覺。
就像是愛情……
我一直在想，什麼才是真正的愛……
就像是一句話，人長大了，並非不會愛，而是已經分不清什麼樣的感覺才是真正的愛了。
我以為，在乎就是愛，關心就是愛，但是現在卻發現，什麼是愛，我根本就分不清楚。
或許現在討論愛與不愛這個話題會顯得矯情或者庸俗，但是，這種像是了解真相之後，我覺得對面前這個男人一種茫然無知的感覺卻是讓我惶恐……
「朝惟辭，你愛我嗎？」
愣愣地盯著面前的男人，我伸手抓上他的衣袖，好像抓著一個會飄散的夢一般。
他為我擋過刀，給我過最溫暖的感覺，也讓我嘗過最折磨的痛苦，我對他是愛的，但是即使他做了這麼多，為什麼卻總是讓我覺得他總是距離我很遠很遠呢……
朝惟辭的動作一停，清冽的眼眸轉了過來，就那樣盯著我片刻，像是有很多話要說，卻又難以說出來的樣子。
「雨霏，選一套婚紗吧。」
朝惟辭並沒有回答我，只是轉身拿出了一套婚紗設計的樣本放在我的面前。
看著面前的東西，我眨了眨眼，接了過來，裡面都是一些婚紗的樣本，每張上面還有一些遒勁有力的字跡。
是對每次婚紗設計的建議和改良，都是我曾經在他耳邊耳語過的對於婚紗的幻想，『我想要雪白的婚紗，最好多一些蕾絲和蝴蝶結，但不要顯得太艷俗，還有一些花朵，可以顯得更加清純一些……』
他，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婚紗？
他似乎總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便準備正在準備一切……
不知道心底是什麼情緒，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的眼角劃下，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手背上。
「雨霏，你願意嫁給我嗎？」
面前，朝惟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拿來了那枚，被我放起來許久的戒指，半跪在地上，清冽的眼眸凝著我，第一次的看見他的眼中有幾分懇切。
願不願意呢？
我這樣緊緊盯著他，發現朝惟辭的眼下有幾分的烏青，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便想起每個夜晚，因為肚子越來越大，所以腿就會浮腫酸痛，而朝惟辭每天晚上就會起來，幫我按摩。
他給我寬鬆，給我理解，關心，疼愛，寵溺……
這些，都能算是愛嗎？
像是，又不像是……
男人可以因為同情，因為一時的歡喜，而對天生具有浪漫的女人這樣愛情的曙光，但是，在一切使之所以然的原因退去之時，男人可以抽身而退，而女人卻總是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愛情，真是令人費解……
可是，我現在就是那個無法自拔的女人，只要他開口，我便無法拒絕。
就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一般，在朝惟辭的眼神似乎逐漸變得有些灰沉之際，我終於開口，「我願意。」
朝惟辭的眸光一亮，像是破碎吧日光灑在清冽的湖面上，閃耀人心。
他將那枚戒指套入我的手指中，冰涼的觸感彷彿一個小小的小鎖一般將我套牢。
上午的陽光正好，清俊的男人半跪在地上，目光柔和溫潤，他讓我熟悉不已的雙臂環上我的腰，「雨霏，謝謝你。」
「朝惟辭……」
我的喉嚨像是被哽住了一般，閉上眼，本應享受這一刻溫存的。
但是腦海中時慕菲臉，江陵還的話，那粉藍色的盒子等等一些東西，都在我的腦海中像是不會停下的影片一樣不斷地重複著，將我的頭腦攪得混亂，連話也說不出來。
我心中很慌，很亂，卻又不知道在慌亂些什麼，就像是渾身不舒服的人卻也找不到不舒服的地方，難受的很……
「雨霏，相信我……」
朝惟辭並不是想聽見我的回答，只是將我摟地更緊了些，聲音字字句句地敲在我的心上，低沉冷靜，像是重重的一錘，將我飄遊不定的心重重地敲下。
「嗯。」
像是終於找到了緩解不適的良藥，我心中終於沒有那種急切不適的感覺，環在他背上的手只是扣緊，輕聲應下。
朝惟辭，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