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都在他一念之間
因為這件事,連續兩天我都是對著朝惟辭的一張臭臉,不管我和他說一句話還是兩句話都是嗯,嗯,嗯。
嗯嗯嗯,你朝惟辭難道是復讀機嗎?
我鬱悶地捏緊了手中的東西。
「霏姐,你覺得這個禮服怎麼樣?」
旁邊,是造型師拿出的一件白色禮服,胸前鑲滿了晶瑩細膩的珍珠,雪白下垂的裙擺看起來優雅又大方,倒是和我今天盤起的頭髮搭地很。
「可以啊。」
我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
今天就是第一天的晚宴,所以我在傍晚便在一個化妝間開始捯飭。
其實我對衣服從來不挑,倒不是我對打扮這事,畢竟長相和身材放在哪,我不管穿什麼都還是很穿出感覺,所以也不想把時間放在挑選衣服上。
化妝間的門突然被打開,我轉過頭,便是看見朝惟辭從門口進來,當然他依然是那張「撲克牌」臉。
但不可否認,今天的朝惟辭帥地讓人根本移不開眼。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西裝,襯得那張清俊如畫的臉更加俊美無籌,身材頎長挺拔,更加引人注意的是他身上天上矜貴優雅的氣息,我身後見過太多帥哥的化妝師都看呆了。
「霏姐,你這一身和總裁搭配著呢,白色配白色,剛好。」
一旁的小助理呵呵地笑道。
「這條裙子怎麼樣?」
我討好地笑看向一旁的「撲克牌」。
「嗯。」
淡淡的聲音。
又是嗯,又是嗯!
我心中一梗。
「給我那條紫色的禮服裙吧。」
我一眼掃過朝惟辭那張帶著點點疏冷的臉,繞過造型師手中的禮服,直接取下旁邊一條深紫色的裙子去換。
在換衣間,想著朝惟辭那張黑桃臉,我心下更是打定主意,如果是因為我朝氏和應桐的合同出了問題,我怎麼都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彌補好,才不會欠他什麼。
「小姐,你這樣好美……」
從化妝間出來,連造型師的眼睛都有些看直。
我則是淡淡一笑,因為我自己也會化妝,所以用眼影捯飭了幾下,再配上一個長長的紫色鑽石耳墜,一身漸變的紫色紗裙比白色更多幾分神秘和高貴。
「霏姐……總裁穿的是白色,你穿紫色……」
一旁我的小助理方茵跑了過來,看了一下朝惟辭,對著我擠眉弄眼。
「噢,有誰說了我應該和總裁穿的一樣嗎?」
我對著方茵微微一笑。
「總裁,我已經好了。」
我站在朝惟辭面前,而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一點點漸漸劃過,他嘴角染上一抹別樣的弧度,墨色的眼眸淡且冷,讓我有一種深深的陌生感,「所以呢?有誰說了你應該和總裁走在一起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是讓化妝間的所有人都聽見了。
我的心在他冰冷而疏離的聲音中,驟然地一沉一冷,就像一瞬間被推入了深海,身體漸漸地有些冰涼。
這個化妝間不過也是看在他的身份上所有讓我來這裡,朝惟辭的名字早就不知道在所有上層人的耳中有多響亮。
所以不管是這個化妝間,還是公司,所有人不管是以何種的眼神,或是羨慕或是嫉妒,卻不得不向著我微笑,對我恭敬,讓我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而現在,他卻像是把我所有光鮮亮麗的衣服全部扒光,放在所有人的眼皮下,讓所有人讓我自己認清我,這個只不過是朝惟辭暫時包養的女人,如果哪天朝惟辭不高興,這個女人同樣可以棄之如敝履。
我的手只是在裙子上微微握著,不知道是失落還是無力,何必呢?
早就知道是交易而已,只不過寵你一點就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要,蘇雨霏,清醒一點吧!
可是,如果這一低頭,就相當於在承認我自己就是被人掌控住,被人隨意玩弄,我就連最後一點點的自尊都要被自己踩在腳下了……
我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地板,一言不發。
而朝惟辭也不言語,我卻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頭頂,疏冷的氣息蔓延。
化妝間的氣氛被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對峙降到了最低點,即使沒有人在朝惟辭的氣場下說話,我卻還是能感受到一些人心底那嘲弄的聲音。
得不到的人總是希望別人也得不到,即使自己得不到也希望別人得到也失去……
「宴會要開始了,去和不去是你的選擇。」
朝惟辭清冷的聲音響起。
不就是在告訴我,這場宴會他既可以讓我名正言順地出現在別人面前,也可以讓我一秒變回以前平凡下去。
「當然要去,身為朝總助理,自然要陪著朝總。」
抬起頭,對上朝惟辭墨色冰冷的眼眸,我彎唇盡量甜甜地笑著,不知道為什麼眼睛有些酸……
至少,給我一點看得起自己的尊嚴……
朝惟辭垂眸盯著我,面容在燈光下有些模糊,便顯得更加的深遠,而他的眼裡是一片沉靜疏冷的看不清的霧色。
就像初次,在傾盆大雨中,我攀上他的褲腳,猶如神袛般俯視著我,救與不救都在他一念之間。
「走吧。」
他的眼神終於有些鬆動,冷墨似的眼神掃過我,幽冷的聲音淡淡飄出,修長的身體便向著門外走去。
我盯著地板輕輕嘆了一口氣,鎮了兩秒,便跟著朝惟辭的腳步上去,至少,我還沒有降到塵埃里的地步去對不對?
車上,一路沉默,朝惟辭也是輕閉著眼在休憩。
從車上下來,我便默不作聲地跟在朝惟辭身後。
「進去吧。」
朝惟辭的聲音就像夏夜的風,清爽冰涼,喚回了我有些飄忽的思緒。
一層層的台階上,遠遠地便看見了燈光迷離閃爍酒店內的宴會場景。
說實話,以前在蘇家,我從來都不會被帶去這種宴會,一來是何韻秋為了掩飾一下自己做小三的真相,再來,或許也是也怕我在宴會上太搶眼,蓋過蘇遇晴的風頭。
現在,我碰見這種場面竟然會有些發抖,而朝惟辭已經邁步向著酒店內走去,我只能咬了咬嘴唇跟上朝惟辭的腳步。
越走越近,有些慌亂的心跳下,我竟不自覺地拉上了朝惟辭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