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質問
昨晚已經有了對策，她們只能等慕合回來后才能了解事情的經過，現在對於慕夕顏的問題，由慕箏來回答。
「老太太一直不肯吃中藥，我們只能給她抓了些西藥，小顏對這方面有了解？」
慕夕顏對於夕顏不懂，不錯她卻沒這麼說，「略懂一些。」
慕箏也不問她一個婦產科醫生是怎麼懂這些的，只是隨意說了幾個藥名，「白英，貓爪草，路邊黃，半枝蓮，岩黃連等多種野生中草藥，口服，然後我就這樣大面積外敷綜合治療，但是醫生說是具有，理氣散結消瘀，清熱利濕，解毒消腫，祛風散寒，行氣止痛，活血補血，，最重要的是抑制腫瘤細胞的生長。」
慕夕顏聽不懂這一堆藥名字，不過從她口中說出這些就像是背教科書一般，特別還是用這種古板的語氣說，更像是之前做了準備。
慕夕顏點點頭，「醫生既然這麼說了，奶奶你可要好好吃藥，最好還是西藥和中藥結合起來治療，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去醫院做化療。」
一聽去做化療，老太太明顯有些慌亂，慕夕顏看著她，眼神向二兒子求助的樣子，腦中不禁回憶起當年老太太威逼他們的樣子，那時這個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威風稟稟的坐在他家的沙發上，趾高氣昂的對著他們母子。
反觀現在，從昨天她就注意到了，就像一個木偶一樣，一直被慕立指揮來指揮去，看來是老了。
慕立在她身邊低聲安慰了幾句，老太太彷彿是被安慰好了，拉著她的手彷彿是無助的孩童一般，「我不去，我不做化療，我老了，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了，就這樣讓我安靜得走吧。」
「奶奶不做就不做吧，中藥和西藥結合治療也不錯。」
老太太拉住她的手，又是好一番誇獎。
過了一會兒慕合回來了，進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和母親談的融洽的慕夕顏。
「小顏回來了。」
慕夕顏站起身，和他打了一個招呼，「小叔，小叔回來肯定和大家有許多話說，我先和奶奶單獨聊聊。」
說完了這句不太清楚的話，扶著老太太回到了裡屋。
留下外面的人面面相覷，慕立給幾人一個眼色，幾人離開大廳，去往了另一個屋子。
一關上門，慕合就問到，「剛剛慕夕顏說的什麼意思？她發現什麼了？」
慕立止住他的話，張姿秀搶在他前面說到，「你到底怎麼安排的？怎麼沒有送他去見唐耀！最後還把她送了回來！你反悔了嗎！」
慕合讓自己老婆，吼的一愣，「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張姿秀冷哼了一聲，「慕夕顏說你今天把她送回來的，之後更是連提都沒提唐耀這兩個字！」
慕立在一旁也問道：「老三你怎麼安排的？」
慕合看著面前幾個對他不滿的人，一臉懵圈，「不是，我送她去見唐耀，看著他們兩個一起吃飯，我中途才走的！怎麼她沒提嗎？」
江語依靠著的自己丈夫，搖頭說到：「沒有，回來就像什麼也沒發生的一樣，看不出一點異樣。」
慕合抓了抓頭髮，在原地繞了一圈，突然說道：「我確實是看著他們倆個聊的好好的我才走的，這是咋回事？」
幾人也不明白慕夕顏這個小丫頭是怎麼想的？「還有剛才她進去之後說的最後一句話，什麼叫我們一定有話說？」
慕夕顏扶著老太太坐到床上，替她脫了鞋，脫了外套，總之要是不了解肯定以為兩人是什麼親密的祖孫兩個。
「奶奶，你最近有感覺胸部疼痛嗎？」
慕夕顏坐到她身邊，不經意的問道。
老太太低聲咳嗽了兩下，說到：「人老了，病了，胸口疼也是正常的，我這病啊，沒救了，我知道。」
慕夕顏略帶深意的看著她，「奶奶別這麼說，這不是還有我們在陪著你呢嗎。」
慕夕顏一面說著一面觀察她，從她的聲音，到她的面部頸部，氣息，再好像不經意的打探到她平時吃的東西，心裡已經有了底，知道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齊聚的桌子上，老太太這次也坐在正座上，慕夕顏一樣坐在他的身邊，位置和昨天一點也沒有變化，但是心情卻變了。
今天她的心更加涼了，抬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子香菇放進老太太的碗里。
「奶奶你知道肺癌晚期應該注意的食品問題嗎？」
飯桌上本來其樂融融，突然間她這一句話，打斷了大家的笑聲，也打破了中間的平靜。
「小顏，吃點雞肉，聽說你小時候就愛吃這個，那些不愉快的話題，我們先不聊。」
慕夕顏看了看碗中的雞肉塊，低聲笑了笑，「謝謝，我不喜歡吃雞。」
抬起頭看著在做的每一個人，最後把目光挪到正位的老太太身上。
「癌症晚期可以多吃瘦肉，湯，骨頭湯，牛奶，豆製品，不是熱性的新鮮水果，食用菌，香菇，黑木耳加蓮子，紅棗加薏米。蔬菜的話可以考慮，洋蔥芹菜，菠菜，白菜捲心菜。這些禁止的就只有高熱量，高，脂肪，高能量刺激性的藥品及食物，生硬類的食品都是癌症晚期病人不能使用的。」
慕夕顏抬起筷子，點了點桌上的東西，特別是老太的碗里的東西。「家中有這種病人就該知道特意注意什麼，哪怕是在不注意也會知道什麼該吃什麼不該吃，顯然早課你們沒有做。」
慕合突然一拍腦門兒，滿臉懊惱，。「我還真不知道這些東西，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媽，兒子粗慣了，下次肯定注意。」
今天的飯菜是他準備的。
慕夕顏笑笑沒說話，飯桌上所有的視線都轉移到她的身上。
女孩清雅的面容不得不承認異常精緻，黑髮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鬆的系在後面，只有零散幾縷髮絲縈繞在臉頰。
秀美端莊，一動一笑都像是民國的畫中走出來一樣，充滿了古韻風。
慕夕顏的聲音還在繼續，伴隨著桌子上的食物香氣。
「肺癌疼痛是晚期患者經常表現出來的癥狀，大多數已發生胸內區域性播散的肺癌，患者均有疼痛的癥狀，原來在老太太身上，我就一次也沒有看到。」
不給她們解釋的時間，慕夕顏接著說道：「聲音嘶啞，也是肺癌晚期癥狀之一，控制左側發音功能的喉返神經由頸部下行至胸部，繞過心臟大血管返行向上至喉，從而支配發音器官的左側，因此月若腫瘤侵及縱隔左側，事後返神經受到壓迫，生死便產生了，但卻無咽痛及上呼吸道感染的其它症，老太太的聲音我聽著還是挺洪亮的。」
慕夕顏看著老太太，替她往碗里又夾了塊她最不愛吃的雞塊。
老太太的臉色已經鐵青，慕立臉上的笑容也保持不住。
「其實這些東西隨便查查也能知道，比如說，面頸部水腫，也是晚期癥狀中比較常見的，腫瘤侵及縱隔右側壓迫上腔靜脈，最初會使頸靜脈因迴流不暢入賬，最後還會導致面頸部水腫。」
慕夕顏在眾人的臉上又環視一圈，欣賞著他們或怒或平淡的表情，臉上的笑容始終掛著，柔和而又不失典雅。
「忘記說了，氣息胸腔積液，也是肺癌晚期癥狀中的表現。最終發生區域性擴散的肺癌晚期患者幾乎都有不同程度的氣促，油費和心肌產生的正常組織液由胸正中的淋巴結回液，若這些淋巴結病腫瘤堵塞，這些組織液將聚集在心包內形成的心包積液或積聚在胸腔內形成，胸腔積，都是能導致期初的表現。」
一堆學術性的詞語，從暮夕顏口中說出來，在場的眾人本來也不是醫學方面的，聽得雲里霧裡，一點也不明白，但是伴隨著他的解釋，也能明白老太太的病被拆穿了。
在場沒人說話，慕夕顏也不在意，只是看著他們，「老太太裝的不夠像就算了，你們這些人也從沒查過肺癌晚期早期中期晚期的預兆，或者注意事項，都沒有做過系統的功課，是真的，以為我好騙嗎？」
最後一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異常輕飄飄，英語調也沒有任何變化，彷彿還是之前和他們有說有笑的慕夕顏。
慕夕顏無疑是心涼的，即使來之前，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卻無論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利用老太太，假病重的消息，來騙她回來，並且目的不明。
而知情人也願意一直陪她演戲，那些表面的溫和，都是假裝起來的，即使現在被他拆穿，這些人也沒有生氣，暴怒的表現，只是空氣中流蕩著淡淡的平靜，在她看來，更像是風雨欲來風滿樓。
慕夕顏就這樣等著，放下手中的筷子，發出輕微的「咔」的動靜。
她在等他們的解釋，雖然她很想現在一走了之，但是卻不想稀里糊塗的被人騙了一通，還不知道原因。
慕立的眼神審視的看著她，慕夕顏感受到他的目光，向他看去。
「二叔？你們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