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忍痛割愛
帝煜給弄得莫名其妙，卻也不敢讓帝老太太激動，就那麼跪在了那兒，「奶奶，到底怎麼回事？」他向來對誰都不低頭，除了帝老太太。
帝老太太繼續丟東西，差點沒把開水壺丟給他，好在溫小染及時阻止。
「你還是人嗎？」老太太看著沒東西可扔，只能罵。帝煜委屈得很，「您罵我打我都可以，但總要個理由啊。」他向來被老太太捧在手心裡呵護，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臉色都有些不一樣了。
帝老太太嘆一聲，臉色依然沒有緩過來，「還有臉問我！你是不是讓小染打掉孩子。」
帝煜茫然地來看溫小染，「奶奶說的什麼話，我的孩子怎麼會打掉？」他盼孩子盼了那麼久，如果早點知道，怕是早就和溫小染結婚了。
「還說沒有！混賬東西！」
帝老太太難以消氣，不客氣地聲聲罵著，什麼詞都用上了。溫小染怕她太過激動，有些擔心，卻又不好說什麼，只能硬著頭皮站在那裡。
「溫小染，到底怎麼回事？」意識到自己的奶奶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冷靜下來，他只能轉臉來看她。溫小染咬著唇，尷尬地偏開了臉。
「小染早就跟你說懷孕了吧，你倒好，一句讓她打掉就解決問題了。帝煜啊，奶奶對你不離不棄，可不是讓你做這種沒有良心的事的啊。」
帝煜更加雲里霧裡，來瞪溫小染，「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要打掉孩子了？如果不是你口口聲聲說孩子跟我沒關係，我能撇開你？」那些日子他有多難受，誰又知道？
溫小染給他瞪得受不了，索性直言，「在孩子剛剛查出來的時候，我打你電話，是個女人接的，說你在洗澡。而後我發信息，你讓我打掉。」
她把手機遞出去，「我沒有誣陷過你，信息還保留著。」
「好哇，小染懷著孕自己竟然跟別的女人上、床，好你個混小子。」帝老太太又罵了起來。帝煜走過去把手機拿過來，果然看到了幾條簡訊，回復人的號碼正是他的。
他幾時寫過這樣的簡訊？
「你個混蛋，不是我的孫子！」帝老太太的罵聲不絕於耳。
帝煜眯起了眼，「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我沒有跟別的女人上過床，至少在和溫小染確立關係后沒有。包括我們分開的這一段時間。」
「誰信你啊！」這會兒，帝老太太只相信溫小染的。溫小染看著帝老太太罵帝煜，有些不忍，但發出這樣的信息，他該打。
「還有，這條信息不是我發的，我的手機上沒有信息。」他拿出手機，上面寥寥幾條簡訊，當真沒有他們的聊天記錄。
「做了這種不要臉的事，當然要刪掉了。我真是看錯你了。」
帝老太太還不解氣，帝煜卻低頭對著溫小染的手機發起了呆，目光最後落在發信息的日期上，那天……
他的記憶力非常好，所以才會被認定為天才。這費力地想，便把那個時間段的事情想清楚了，「那天我和梅家談了個合作，見面的是梅若柔。我們在會所談的，後來有人把紅酒潑在我身上，我去會所裡面的浴室洗了個澡，東西……」東西梅若柔主動要求保管，他也沒多想。
大概，那時溫小染來了電話。
那麼……
這麼一串聯，什麼都想清楚了。他蹭地站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去？」他這突然的動作把帝老太太嚇了一跳，也忘了罵人，問。
帝煜走來，將溫小染攬在懷裡，「奶奶，我先送小染回去，晚點再來看您。」
「你要幹什麼，敢對小染動手，我對你不客氣。」
帝煜只覺得頭一陣陣地發痛，眼前這人是自己的親奶奶嗎？
「您放心吧，我會一根頭髮不少地把她送回家。她大著個肚子，難不成還在您這裡吸病氣？」
這話說服了帝老太太，這才推手，「快走快走吧，不過，小染，到家一定給奶奶打電話，這件事，奶奶一定挺你到底。」]
溫小染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尷尬地點點頭，早就被帝煜攬著走了出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帝煜雖然攬著她步子卻不快，好像適應她的速度。只是，他噴下來的氣息卻讓人難以寧息。
她的身子僵了僵，停在了車庫門口，從他臂里掙開，「帝煜，我不是有意讓奶奶知道這件事的，但，我還是想問清楚，為什麼當時要我打掉孩子？而現在，又是什麼原因讓你決定留下孩子和我結婚的？」
「你的腦袋壞了嗎？」帝煜暴怒地吼起來，吼完才意識到溫小染懷著孕不宜受刺激，在原地暴走了一番，好一會兒才壓住氣，兩隻臂壓緊在她肩上，「這話，我只說一次，最後一次。不管你信不信，那條信息不是我發的，我根本沒有看到你發來的信息。」
他的眉眼裡染滿了認真，讓人沒辦法往別處想。
她，真的誤會他了嗎？
「另外，你就是因為這個才不肯承認孩子是我的嗎？」他的語氣低了起來，輕聲問。
問到傷心處，溫小染的眼睛再一次紅了起來，點頭，「對，我怕你逼我打掉孩子。我想把孩子生下來，他……終究是我們兩個愛情的結晶。可生下來，我又怕你搶回去……」
所以，在矛盾和不安中，她沒敢告訴他實話。帝煜心疼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忽而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擁抱，「對不起，雖然我沒有發過讓你打掉孩子的簡訊，但還是對不起。溫小染，你受苦了。」
「你沒發過，那簡訊是……」溫小染仰起臉，滿面的疑惑。帝煜的眉壓了下去，睫底染了一片銳利。不過，這銳利只是一閃而過，片刻又變得柔軟，「還好，我們的孩子還在，這件事你不要管，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
「好。」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發的那條簡訊，但她相信他，他說不是就不是。他的回答總算撫平了這些日子的瘡傷，免不得解釋，「我知道，因為我姐的事，你很生氣。她曾經……那麼傷害過我。可是，她是我姐姐，我沒辦法看著她受苦受折磨。但，這並不代表你不重要啊，帝煜，自從我對你有感情的那一天起，一直把你放在最最要的位置上。和歐陽逸，許多事情都是陰差陽錯，但我絕對不是那種守著過去不放手的人，對於他，我早就看淡了，我們之間，頂多能算得上朋友，再沒有其他。」
溫小染的解釋終於把帝煜心底的那些揪結給消散。她願意向他解釋代表著她的在乎，他覺得很滿意。而且，她還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達他的在乎，一股甜蜜的東西湧出來，帝煜歡樂得幾乎跳起來。
到底是個穩重的人，沒有表現出來，但還是將她再次抱緊。就差一點，他就失去了愛人和孩子。是誰造成這個結果的，他一定會讓她受到最最嚴厲的懲罰。
在帝煜的強力要求下，管家終於找到了一處符合要求的別墅。帝煜親自去看過，挑剔的目光里終於有了滿意，「還行！」
他能說還行，就已經證明很不錯，管家抹起了汗水，「能找到這處房子，還真多虧了雅樂小姐。這本是她名下的房產，在知道少主您要之後，忍痛割了愛。」
「梁雅樂？」
說實話，梁雅樂這個人，他真的連長相都快忘記了。在他的心裡，世界上的女人只分兩種，溫小染和溫小染以外的女人。對於溫小染以外的女人，他從來不上心。
「是的，她今天也來了，和您簽合同來了。」
帝煜點點頭，走下樓。
梁雅樂站在樓下，裊裊娜娜的樣子，完全名門淑女風範。看到帝煜，她微笑著含首，完全沒有了那日從酒店回來時的倉皇和不安。她的狀態讓帝煜滿意，他不喜歡沒感覺的女人對自己纏纏繞繞，怕麻煩。
「怎麼肯把這房子主讓給我？」他問，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但在看梁雅樂時微微揚了揚眉，以示好感。梁雅樂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張張揚而俊美的臉，有過短暫的心酸，「原本就有過想要出售的想法，終究梁家的事業重心不在這裡，留著也住不了幾天。正好聽管家說你在找房，就索性賣給你了。」
帝煜含首，其實也知道她這話里有虛假成份。她是有意把房子讓給自己的，這一點，管家的話早就證實。
「謝謝梁小姐。」他道，並沒有顯露太多。既而轉頭去對管家，「按照原價的兩倍付房款吧。」
「啊？」管家愣了一下。帝煜是個商人，沒有哪個商人不以自己的利益為重，斤斤計較的。但他既然已經這麼吩咐，管家只能應是。梁雅樂的身子晃了一下，這多餘得到的錢一點都不能讓她開心，因為這代表著帝煜不想欠她丁點兒人情，此時正是用錢來還她的情。
「不用的。」她弱弱地反對，搖頭。
「就這麼辦吧。」帝煜做了決定。
她不能再說什麼，只能晃著眼看管家和律師忙活著重新弄合同，把上面的數字改得更大。她用力掐緊了指頭，像下決心般豎起了肩膀。